第19節(jié)
這時間……還挺巧。 雖然她不知道陵川郡究竟在哪兒,但也清楚,這個時代趕路十分麻煩,就是往少了算,也最起碼得有那么一兩天的時間要耗在途中。 無所事事,并且沒有人生目標的宮盈當即拍爪決定,啟程前往武林大會。 神醫(yī)藥臼這么好弄,按理說藏寶圖也不會太難。 以她對該游戲系統(tǒng)的了解,這個所謂的“藏寶圖”說不定已經(jīng)被晏家堡的某個廚子拿去墊桌腳了。 只不過,陵川郡這個名字好像有點耳熟? 宮盈在腦內(nèi)簡單搜索了片刻,沒有找到對應關(guān)鍵詞,遂興致缺缺放棄。 啟程之前,她rou疼無比地掏出銀子雇了輛馬車。 車夫是個看著憨厚老實的中年男子,上了車便和宮盈不斷拍胸脯打包票:“一日馬程便能到達陵川郡?!?/br> 下定決心要扮作啞巴的宮盈沒有說話,沖他溫和地笑笑。 他面色立馬一變,身子抖了抖 ,好半晌憋出一句話:“公……公子長得挺像畫中人的……” 宮盈:“……?” 她默不作聲拍了拍懷里的小包裹,拉長一張臭臉,閉目休息。 坐馬車里就是要比單獨騎馬要舒服很多,不用再慢慢吞吞地趕路,還能隨時隨地休息,她很快將之前的不愉快,滿足地閉目小憩了會兒。 再次睜眼的時候,天已經(jīng)黑了大半,車夫還精力充沛坐在前方趕路。 夜間的風溫柔吹進來,她掀開車窗兩次的簾,放松心情看馬車外的風景。自從換了新身份以后,她腿不疼了,腰不酸了,感覺一口氣能爬十層樓了。 心情跟著變得愉快了不少,也終于有閑情逸致去打量這個世界的風景。 馬車兩旁是不斷后退的高大草木,蒼翠欲滴,在夜間的晚風下溫柔地施展著腰肢。 出神望了會兒,便突然看到前面的道路上正停著一輛側(cè)翻著的馬車,拉車的馬似乎死了,口吐白沫,躺在地上。 車夫嘖嘆了聲:“這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造孽啊?!?/br> 他小聲嘀咕:“馬看著才剛死沒多久,車里的人應該也就前面。” 話音才剛落,宮盈便看到前方出現(xiàn)了兩個緩慢移動的小圓點,小圓點在視線內(nèi)不斷放大,最后身影清晰。 是一男一女。 女的穿了身嫩綠色的長裙,腰肢柔軟,半邊身子靠在一旁的男子身上。 男子腿腳不便,緊緊攬住了女子的身子,一步一瘸地扶著她不停往前走。 他們就像是沒有聽到身后的馬車聲音一般,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車夫見著他們,連忙將馬車停下,試探性地看向身后的宮盈:“公子,您看要不……” 看不出來,他還是個樂于助人的熱心腸。 果然,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 還沒等她點頭,他將腦袋伸進來,小聲道:“這倆人一看就知道出手闊綽,咱們可以狠撈一筆,之后你七我三,成不?” 宮盈:“……?” 行吧,她收回之前的話。 見馬車停下,倆人都有些意外。 車夫同他們談成價格后,笑容滿面地將他們扶上車。 他倆的確如同車夫說的那樣,衣著華貴,氣質(zhì)不凡,不過言談舉止間卻充斥著股人傻錢多的特殊氣質(zhì)。 上了馬車后,對車夫和宮盈不斷道謝。 道完謝,看到了宮盈的臉蛋,男女倆人都呆了一呆。 氣氛rou眼可見地尷尬了起來。 宮盈幽幽嘆了口氣。對比起這幾日碰到的直率性格人,這倆人的反應甚至可以稱得上是平淡。 她也便沒那么計較,沉默坐著,眼睫微垂,假扮自卑怯懦的小可憐。 嫩綠裙的女子滿臉愧疚,手指掐緊了衣裙,想彌補,卻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合適,見身旁的男子一點表示都沒有,輕輕掐了他一下。 男子這才回過神來,尷尬笑著:“這位公子也是要去陵川郡?” 因為不想男身女聲惹人注目,宮盈便牢牢記著自己的啞巴設定。 她點了下頭。 男子繼續(xù):“也是去參加武林大會?” 宮盈思索片刻,覺得應該算是。 她點了點頭。 男子再接著:“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宮盈睜大眼睛,無辜望著他。 可能因為現(xiàn)在這臉蛋的殺傷力過強,望了沒一會兒,男子便猛地一陣咳嗽,接著神情狼狽地別過臉去。 女子連忙伸手掐了他一下。 他再度轉(zhuǎn)過臉來的時候,眼里的愧疚直接翻了一倍。 車夫似乎是注意到了車內(nèi)的情況,探著腦袋進來,小聲同那倆人道:“這位公子患有啞疾,不能說話?!?/br> 倆人聽后滿面通紅,像是后悔到恨不得原地去世。 “這位小兄弟,實在抱歉……” 宮盈搖搖頭,示意沒關(guān)系。 途中有人陪伴,似乎就變得不那么無聊了,他們倆性格都略顯憨傻,不過幾句話的功夫就把自己的底細倒了個干凈。 這還是宮盈全程旁聽的情況下。 于是她便明白,這倆人的目的也是去陵川郡參加武林大會,由于這是頭一次出遠門,他們沒有充足的生活經(jīng)驗,更沒有準備好足夠的馬草和水,路上就不小心將馬餓死了。 宮盈抽了抽嘴角。 能做出這種事情,似乎的確同他們的憨傻氣質(zhì)十分相配。 他們都是靈山派的弟子,女子是師妹,名叫邱燕燕,男子是師兄,名叫柳珅,此次還是他二人頭一次下山,目的就是為了參加武林大會。 邱燕燕托著下巴,有些憧憬:“聽說此次武林大會是為了選出新任武林盟主?!?/br> 柳珅跟著嘆了一口悠長的氣:“不知道盟主之位有沒有可能落在我的身上?!?/br> 邱燕燕戳了他一下,白了他一眼:“師兄你想什么呢,武林盟主的第一條就是要武功高強,而你……咱們門派上下就屬你武功最差啦!” 柳珅不太服氣地哼哼了兩聲:“來都來了,難道還不能想想嗎?” 邱燕燕捧臉嘿嘿一笑:“這叫白日做夢。” 她笑起來的模樣很可愛,看起來莫名嬌憨,柳珅多看了兩眼,臉就紅了。 邱燕燕沒注意到:“再說,武林盟主若真能在咱們靈山派誕生,那也肯定是小師弟的可能性最大,哪有你什么事?!?/br> 柳珅臉上的紅色立馬褪去,他憤然瞪她一眼,將頭扭一邊去了。 見狀,邱燕燕嬌滴滴一笑,身子靠了上去:“師兄醋啦?” 宮盈:“……” 一旁的單身狗宮某人受到了一萬點暴擊。 這師兄妹倆應當是戀人關(guān)系,不過……這到底什么朝代呀,這么開放是不是壓根沒有考慮過單身狗的心情? 不過他倆調(diào)笑了會兒后便意識到身旁還有人在,回過神來,正色看向?qū)m盈,輕咳一聲,妄圖粉飾太平。 宮盈滿面無辜。 反正她只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 邱燕燕臉上紅了紅,坐得離她師兄遠了些后,才看向?qū)m盈,試圖打破尷尬氣氛:“這位小公子,我看你似乎并不會武功,你為何也要去參加比武大會。” 宮盈一臉單蠢無知地眨了眨眼睛。 就和這倆人一樣,她也是去湊熱鬧的,難不成,不會武功不讓進不成? 邱燕燕擰了下眉頭:“你看起來身子骨很弱,應該沒有拜過師父吧?” 猜得沒錯,宮盈點了下頭。 面前的年輕姑娘伸手戳住下巴,表情困惑且猶豫,她盯著宮盈看了半晌,然后試探著問:“你該不會是自己想去,所以就去了吧?” 停頓片刻,她又開口:“沒有請?zhí)???/br> 請?zhí)?/br> 那是什么? 宮盈:“……?” 原來參加武林大會還需要請?zhí)膯幔?/br> 邱燕燕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個公子怎么傻乎乎的,沒有請?zhí)脑挘蛇M不去晏家堡。” 宮盈:“……” 她現(xiàn)在去搶一個還來得及嗎? 柳珅大概是頭一次見到比自己還要憨傻的人,眼神里流露出了同情的意味:“晏家堡尋常人是進不去的,需得有請?zhí)判??!?/br> 宮盈沉默了。 見她半晌沒說話,那邱燕燕倒是起了同情心,她笑瞇瞇道:“不過,公子若是想要進去的話,也可以跟著我們靈山派一起入內(nèi)。” 咦? 這么善良嗎? 柳珅也連聲附和:“公子可以同我們一同入內(nèi),這樣就當是您載在下同師妹同行的謝禮了。” 可能因為宮盈長得不具備威脅性,這個三言兩語能吃十次飛醋的師兄,見到邱燕燕主動對她示好也半點不生氣,不僅如此,還笑得異常大方,非常有名門大派的風采。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