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奶聲奶氣:“阿兄,阿兄。” 少年便擦了擦臉上的汗,低頭看她一眼,笑著問:“月月也想跟著練嗎?來,阿兄帶你。” 阿月還不太懂到底要練什么,只萌萌點頭。 看兄長踢足,她便跟著伸出小腳,嗨呀嗨呀地跺跺空氣。 看兄長揮拳,她便捏著小手,嗨呀嗨呀跟著拍拍空氣。 身子一個沒站穩(wěn),便歪歪扭扭跌到地上,估計是摔疼了,便癟了癟嘴,睜大淚汪汪的雙眼,仰頭委屈巴巴地看著兄長。 少年無奈笑笑,將她抱起來。 宮盈看了一眼阿月腦袋上的數(shù)字。 她忍不住閉眼。 再睜開。 再閉眼。 再睜開。 很好,沒有眼花。 她哥練了好半天,數(shù)字還停留在2,小姑娘才踢了兩下腳,腦袋上的數(shù)字就成7了。 第四十章 【抓蟲】 宮盈:“……” 她有些酸, 她也想隨便踢兩腳就成大佬。 但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盲目攀比有害心理健康。 如果說先前少年對宮盈的態(tài)度是對待小學(xué)老師的態(tài)度,那么現(xiàn)在,對她的態(tài)度,就是對待大學(xué)教授的態(tài)度。 崇拜和尊敬都往上爬了好幾個珠穆朗瑪峰的高度。 他帶著阿月練了會兒,越練情緒越激動。最后, 大步來到宮盈面前, “撲通”一聲給她跪下。 “剛剛太忘形,竟然將最重要的事情忘了?!鄙倌甑穆曇衾飱A雜著明顯的顫音:“師父在上,請受徒兒一拜。” 接著,他倒豆子似的將自己的資料嘰里呱啦全部倒了出來:“徒兒凌燁, 年方十六,家住西……蘭秋山山腰的廢棄廟里。” 說著, 他將好奇歪頭打量著自己的meimei拉到身邊, 讓她一起跪下:“這是舍妹凌月,今年四歲, 我們兄妹二人無父無母無親無友, 無家可歸, 一直都住在這里,接下來, 要帶我們?nèi)ツ?,做什? 都任憑師父吩咐。” 按照這系統(tǒng)提供的師徒功能來看, 傳了秘籍和內(nèi)力之后, 就沒宮盈啥事了,畢竟她這個師父能做的也就只是傳功,只需要放養(yǎng),隨他倆自個人進步就好。 但,他們這么說,她求之不得。 這秘籍的效果究竟如何,師徒功能到底有什么特殊的,她都還沒有摸透徹。 她連忙將他倆拉起來:“那么,日后你倆就跟著我了?!?/br> 破廟里面的環(huán)境不太好,處處都是蜘蛛網(wǎng),地上滿是灰塵,臟兮兮的,還沒有大門,在這里睡一天還好,多睡幾天的話,就得每日在門口高歌一曲“我家大門常打開”了。 但是接下來,有幾個問題至關(guān)重要。 那就是,她身上銀兩即將告罄。剩下的錢,用來養(yǎng)倆個孩子,根本就沒有辦法撐多久。 靠偷錢為生不是很現(xiàn)實,她需要找到自己的謀生之路。 宮盈之前就有思考過這個問題。目前她渾身上下能拿得出手的也就兩個技能,一個是畫畫,還有一個是制藥。 前者想賺錢只能去給衙門打工,來錢慢不說,還太容易結(jié)仇。 至于后者,倒是一個不錯的想法。 她可以在沿街的地方租個地兒,用來開藥鋪。 宮盈越想便越覺得生活美滋滋。 “那么師父,我們什么時候啟程,要去哪里?” “等我想一想?!彼]上眼睛,做出冥思苦想狀,實則打開了神識內(nèi)的地圖。 開醫(yī)館,她需要找個山頭多草藥的地方,就地取材,隨便挖草藥,省錢。位置不能太偏僻,租金還得適宜,當然,距離陵川郡還不能太遠,不然時間全耗在了路上。 宮盈翻找了一下,很快便在陵川郡附近找到了一處靠水的小鎮(zhèn)子。 烏水鎮(zhèn)。 距離說不上遠,坐馬車的話,一日也便到了。 宮盈將地點告訴少年,少年先是一愣,繼而問道:“師父,我們要離開陵川嗎?” “嗯?你不想離開嗎?” 不想離開的話,就在附近找地方也可以。 只是,天瀾魘師還在晏家堡,宮盈做了虧心事,十分心虛,生怕待太近被人家抓到。 畢竟那可是神婆,能得那么多人敬畏,說不定是有真才實學(xué)的。 在看了祭祀場面,意識到天瀾魘師的厲害之處后,宮盈便忍不住想,自己當時能能成功,說不定是巧合。也許是對方恰巧漏算了,也許是對方只有在特定條件下才能預(yù)言,也許是…… 總之,可能性有很多。 為未來著想,她自然是覺得不該待在陵川郡內(nèi)等著她找上門。 不過,宮盈還是決定尊重徒弟的意見。 凌燁聞言,連忙搖頭:“我愿意離開這里,只是我從出生開始就生活在這里,還沒有出過陵川郡,所以聽師父說要帶我們?nèi)e的地方才會有些驚訝?!?/br> 不介意就好。 在離開之前,宮盈帶著倆孩子找了家客棧,要了兩間房,又托客棧小二準備了熱水和嶄新的衣服上來。 凌燁在隔壁房里收整自己,這邊的宮盈便主動負起了給阿月洗澡的任務(wù)。 木桶是小二專門給小孩子準備的,坐進去剛好沒過脖頸。 小娃娃有些害羞,大眼睛閃閃躲躲不敢看人,一脫完衣服,就將黑乎乎的小身子藏到了水里面。 不知道多久沒洗過澡,近距離,能聞到她身上的汗餿味道。 她抓著洗澡巾,胡亂往身上抹,看著有模有樣。 聲音奶萌奶萌的:“寄幾洗?!?/br> 宮盈就由她玩了會兒水,洗了半天,浴桶里坐著的還是臟兮兮的小煤球。 像是害怕她不高興,小娃娃洗著洗著,手上的速度不自覺加快了許多,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著急,就連眼睛都紅了一圈。 眨巴了會兒,瞳孔里就多了層晶瑩的液體。 宮盈無奈笑:“來,讓我?guī)湍恪!?/br> 阿月不再拒絕,乖乖蹭到靠近宮盈的這邊木桶。將下巴擱在桶沿上,由她給她洗頭,打皂角,擦身子。 屋里很安靜,只能聽到嘩嘩的水聲。女孩烏黑的眼睫安靜垂下,用細細小小的聲音道:“謝謝師父?!?/br> 可能古代孩子都比較早慧,再加上這姑娘又跟著哥哥流浪,無父無母的,便格外招人疼。 宮盈還記得自己在現(xiàn)代見過的四五歲小孩,都是在家里受盡嬌寵的寶貝疙瘩,有的熊,有的嬌。 她還真沒見過這么乖的。 換了足足四桶水,小姑娘才算是徹底洗干凈。 哥哥生得標致,meimei顏值自然也差不到哪兒去。 她換的是一身簡單樸素的女童衣裳,架不住底子好,洗完澡后臉蛋紅撲撲,烏溜溜的大眼里還有未褪去的害羞與赧然,看著像個年畫里走出來的小童。 香軟干凈,身上有股孩子自帶的奶味,宮盈對自己的大徒弟很滿意。 這邊剛結(jié)束,凌燁便也穿著身干凈的新衣服,走了出來。 倆人都像是脫胎換骨了一樣,雙目炯炯有神地望著宮盈,儼然已經(jīng)將她當成了主心骨。 在客棧里簡單吃了頓飯,宮盈便帶著倆新收的徒弟,坐上了前往烏水鎮(zhèn)的馬車。 中間停歇了兩次,到達烏水鎮(zhèn)時,已是第三日清晨。 因為提前在地圖上將醫(yī)館的大概地址選定了,所以她進了烏水鎮(zhèn)之后,便直接帶著倆徒弟直奔街市而去。 臨時租門面不太現(xiàn)實,她決定先在附近找家客棧住下來,順便觀望幾日。 少年兩眼茫然:“師父,我們現(xiàn)在是要去哪里?” 宮盈解釋道:“我想在附近租個鋪子?!?/br> “租鋪子?”凌燁訝異不已。 “當然啦,為師身上銀兩不多,咱們需要先找個求生的路子才好專心練武嘛。” 凌燁立馬懂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fā):“我以為咱們這會兒要去的是師父所在的門派,因為話本上都是這么說的?!?/br> 拜師學(xué)藝,進門派,好像的確是這樣。 宮盈有些痛心地想,但是,她要怎么和他說,自己其實是個沒有門派的人士。 哦,人生多么悲傷啊。 想了想,她決定將這個沉痛的事實,委婉地告訴他:“其實呢……師父沒有師父,師父也沒有別的徒弟?!?/br> 凌燁先是沒反應(yīng)過來。 緊接著,他的眼里露出了小小的雀躍:“也就是說,我和阿月是師父唯一的徒弟?” 是的,你們是第一代試驗品。 宮盈點了下頭。 “沒有門派的話,我們學(xué)的秘籍是……” 她臉不紅心不跳撒謊:“那是為師在懸崖邊撿到的秘籍?!?/br> 凌燁兩眼放光:“哇——原來師父才是話本里的主人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