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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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他的意思,但凡有些名氣的大妖,他都是認識的。 “這位君上,不在大荒輔佐令主的千秋霸業(yè),反而深夜跑來這偏僻人族小鎮(zhèn)吃餛飩?!?/br> 蘇旭不答反問道:“想必也有苦衷吧,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相識?!?/br> 其實這完全是亂猜的,首先對方九成九是個妖族,其次他打扮和言談就像個謀士。 男人愣了一下,倒是笑了起來:“小姑娘既說出這話,可想知道我主之名?” “不想?!?/br> 蘇旭毫不猶豫地道,看到男人怔然,又說:“我目前并未有投靠哪位妖王的打算,故此令主是誰,派遣閣下來這里做什么,都與我無關(guān),萬望閣下也不要打聽我和我朋友之事。” 男人微笑起來:“君上不打算坐下么?” 蘇旭搖頭:“我更想換個地方與你說話,省得我們打起來砸壞人家的攤子?!?/br> 男人淡然道:“賠他們便是?!?/br> 蘇旭聽著這話感覺有些刺耳,“若是別無選擇已經(jīng)毀了人家的東西,自然要賠錢,但是打著反正賠得起的念頭,哪怕能避開也不避開,似乎并非君子所為?!?/br> 男人隨手從懷里掏出一錠金子,“若是賠他們十倍百倍的價錢呢?閣下焉知他們?nèi)绾巫鱿??說不定高興還來不及呢。” 蘇旭面色不變,“若是令主手下,皆是君上這般人物,那我投了誰也不可能投他的?!?/br> 說罷她已經(jīng)閃身來到街上,遠遠離開了那攤位。 下一秒,男人的身影也鬼魅般消失在原地,緊接著出現(xiàn)在她旁邊。 “那對老夫妻手藝極好,想來做了大半輩子餛飩,看他們穿著,恐怕早就攢下了不少銀錢,生意冷清,他們臉上并無憂色?!?/br> 蘇旭一邊說一邊回望,只見那老丈正給妻子擦汗。 “半夜出來擺攤,也只是想讓過往的人有一口熱飯吃。” 男人微微搖頭:“似尊駕這般柔軟心腸,若是在我主手下,也難得重用?!?/br> 蘇旭第一次被人如此評價,覺得有些好笑。 但她也不辯駁,“早說了我不稀罕——我生平最煩給人磕頭行禮,更沒興趣給自己找個主子?!?/br> 男人盯了她一眼,那目光頗讓人脊背發(fā)涼。 “實不相瞞,我主正效力于離火王麾下,前些日子剛剛攻下碎云冰原以北的十余座城池?!?/br> 蘇旭心中暗驚。 那十來座城皆是嘯月王領(lǐng)地,碎云冰原在大荒極北,北境狼王的雪玉宮就藏在冰川之中。 韓曜入桃源峰那一日,新弟子聚集在離愁軒,曾有人說起嘯月王失了朔風城,那朔風城坐落在碎云冰原西北角,由西至東還有十數(shù)座妖城,如今看來都被打下來了。 中原這邊竟然毫無消息,甚至大荒的妖族對此都知之不詳,這是如何瞞住的? “自然是奇襲致勝,故此消息都未傳開?!?/br> 男人捋須道:“王上麾下高手眾多,嘯月王倒是可以與王上抗衡,只是狼族人才凋敝,可用之士甚少?!?/br> 蘇旭正揣測他的意圖。 難道真想把自己拐進離火王的陣營? 若論實力,她估摸自己在大妖里也只是不上不下,既然離火王麾下不缺高手,那這家伙是在做什么? 夜幕里的小鎮(zhèn)人漸稀少,亥時一過,集市徹底散了。 蘇旭和不知名妖族在街上漫步。 后者正說起嘯月王勢力退守碎云冰原,一道凍川銀河天塹橫空阻隔,又有冰雪風暴經(jīng)年肆虐,若是離火王不親自出手,恐追擊無望。 “然而她此時并不在北境了吧。” 蘇旭若有所思地道,迎上男人犀利的目光,“嘯月王已經(jīng)輸透了,她應(yīng)當南下,聽說青丘和禁林如今正在開戰(zhàn),不知道她會不會橫插一手?!?/br> 后者嘆了一聲:“王上如今身在何處并不重要,只是碎云冰原以北的十余座城池,至今無法挑出合適的大妖接管,比起固守一隅,大伙都更愿意為王上開拓疆土,那些本事不濟的,不提也罷?!?/br> 蘇旭默然片刻,“我不適合,我還有其他事要做。” 這家伙必然有某種觀人之法,能看出她是鳥妖。 如今大荒形式如此,有些實力的大妖們——對方將她當成其中之一,要么遠離戰(zhàn)火,要么就投效某位妖王或是妖王麾下的大將。 通常來說,鳥妖只會投效鳥妖。 離火王是鳳凰——算起來也是鳥吧,故此這人見自己是鳥妖,就直接出言拉攏,完全可以理解。 那人再次慘遭拒絕也不意外,似乎還想說些什么,卻突然停住了。 此時月色凄涼,夜空中回蕩著鴉啼。 偶爾有幾個晚歸的人,皆是行色匆匆,不敢多停留片刻,只覺得四處彌漫著不詳氣息。 街頭倏然浮現(xiàn)出一道人影,一動不動地立在原地。 街角高懸的紙燈昏暗,影影綽綽地落下微光。 少年逆光而立,玄色衣袍上幾道焦黑痕跡尤為惹眼,衣袖被撕掉了大半,露出肌rou精實的手臂。 這人本就身材修長,眉目英挺硬朗,此時乍眼一看,竟似是褪去了幾分青澀,如同出鞘利刃般鋒銳堅毅。 他的臉容浸沒在黑黝的婆娑樹影里,幽邃黑眸宛若望不見底的寒淵。 他們與那人相隔十余丈遠。 身邊的妖族男人面色一沉,眼中首次浮現(xiàn)出鮮明的敵意,“君上如何惹到這種東西?” 蘇旭同樣震驚。 她怎么也想不到,韓二狗究竟是如何找到這里。 她苦笑一聲,借著身畔結(jié)界的遮掩,信口胡謅道:“我二人算是宿敵了,閣下若不想摻和,還望盡快離去?!?/br> 男人皺眉看了她一眼,“你們?nèi)羰谴蚱饋?,可不止是毀掉一個餛飩攤子的事了?!?/br> 說罷,他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看上去竟極為忌憚。 “……” 蘇旭心亂如麻。 縱然她知道姓韓的九成是個魔族,但剛才那妖族的反應(yīng)依然讓人不安。 那人實力必在自己之上,又是見多識廣之輩,竟然遠遠看一眼就跑掉了——這意味著什么? 他感到了威脅? 這種東西? 這是啥意思? 蘇旭這么想著,不動聲色地上前:“你來這里做什么?” 韓曜袖手立在街口,幽邃黑眸映著月光,莫名顯得清冷又深沉。 “剛才那人是誰?!?/br> “吃餛飩遇到的路人甲,姓名未知,怎么了?” 韓曜:“……” 他臉上那種捉摸不透的陰郁散去了。 少年有些無奈地瞥了她一眼:“你知道么,有時我不用法術(shù)也能分辨別人是否在說謊?!?/br> 這又是什么奇葩的魔族天賦? 蘇旭一點也不虛,因為她說的就是大實話,“哦?!?/br> 韓曜也不為對方的冷淡而氣餒,“你說的應(yīng)當是真話……所以我才覺得奇怪?!?/br>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時,異變突生。 空空蕩蕩的街道上溫度驟升,一陣帶著腥臭氣息的熱風席卷而來,空中迸濺出數(shù)點火星。 同時,數(shù)道黑影橫空掠過,寬大的黑斗篷飄揚而起,宛如鳥翼般投下陰影。 蘇旭腳下浮現(xiàn)出一圈火焰組成的圓環(huán)。 烈焰越燒越旺,頃刻間燃成封閉的高墻,將她的身影淹沒在內(nèi)。 另一邊,韓曜腳邊燃燒起同樣的火環(huán)。 不過,他的反應(yīng)似乎很快,身形一動,整個人猛然彈至半空,在火墻凝成牢籠前退了出去。 他只在空中停留了一瞬,數(shù)道陰森凜冽的劍氣相繼刺來,同時封鎖了他的所有退路。 下一秒,地面上那兩座火焰囚牢轟然爆炸,火星滿天飛濺。 耳側(cè)傳來一陣嗤笑聲。 “竟是中看不中用的花瓶兒,走不過一招就燒成灰燼了,哈哈哈哈哈——” 韓曜卻無暇廢話,因為有四個人同時纏住了他。 這些人和那些練氣境外門弟子截然不同。 他們戰(zhàn)斗經(jīng)驗極為豐富,而且一上來就出盡殺招,每一劍都要置人于死地。 劍刃上靈力又豐沛至極,只要稍稍碰上一下,就會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不久前他剛剛和玄火教魔修干了一架,尋常筑基修士經(jīng)歷那樣的一戰(zhàn),少說也要一日一夜才能完全恢復——雖然說若是換成別的筑基境修士,大概也早就死了。 不過,好在他靈力恢復得很快,否則此時怕是要飲恨當場。 韓曜首次意識到,自己的對敵經(jīng)驗其實很貧乏。 在執(zhí)事堂的時候,他應(yīng)付那些同門諸如秦海之流的挑釁,在外門大比間,與修為相近的外門弟子一對一擂臺賽。 ——這些都太容易了。 根本不曾有性命之憂,甚至讓他沒什么危機感。 最多是一時靈力消耗劇烈,或是打著打著突如其來的神識擴散,譬如瓊臺那次。 他腦子里亂七八糟閃過許多念頭。 四個殺手的攻擊封死了所有退路,避無可避,只得迎難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