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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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雍州境內(nèi)并沒有人敢和他們作對。 赫連家掌控著另外半個州地,東部比西部還要富饒許多,一時也犯不著眼紅。 然而,陸家族內(nèi)就不好說了,許多人都想將自身實力有限的家主頂下去,若非他是玉桂仙君的嫡親兄長,說不定早給人害死了。 這些信息都來自臨行前馮長老和他師父張長老。 慕容遙平日里一心修煉,鮮少有時間和心情去思索這些,如今詭異的得了一會兒清閑,不多時就將事情理清了。 飛絮般的大雪洋洋灑灑,水中的漂萍荷葉,湖畔的婆娑垂柳,悉數(shù)覆蓋了一層薄薄的積雪。 他在亭中望見一朵妖嬈的紅蓮盛滿了雪花,在風(fēng)中搖搖欲墜,露水與冰晶折射出碎光。 遠(yuǎn)處一座座精致的華樓高閣逐漸變得模糊,琉璃瓦片覆蓋的重檐屋脊上,積雪越來越厚重。 一陣嘶啞的啼叫隔著重重雪幕隱約傳來。 陸家的修士們紛紛抬頭看去。 群鴉在天空中盤旋,振動的黑翅抖落了雪花。 一點輝耀的火光倏然綻放。 初時光芒極為微弱,宛如夜間戰(zhàn)栗的燭火,隨時會熄滅在呼嘯的暴雪中。 下一秒,他們的虹膜上倒映出爆燃的烈焰。 這成為了他們最后所見的景象。 慕容遙回過頭。 天地間白茫茫一片,紅裙少女的身影浮現(xiàn)在紛飛雪絮中。 雪片如風(fēng)中飄落的梨花,在空中成團(tuán)飛舞,一旦湊近她周身方寸之內(nèi),就悄無聲息地融化蒸發(fā)。 她拎著一柄長而狹細(xì)的雙刃劍,劍刃上盤繞著嘶鳴的火蛇。 那火焰凄厲地呼嘯著,在蒼白的世界里烈烈燃燒。 “你沒事吧?” 蘇旭握著飛翼走過來,“你的劍——我也只能做到這種程度了,或許因為我是妖族吧,倒是可以讓它化出這形態(tài),再進(jìn)一步是不可能了?!?/br> “無礙?!?/br> 慕容遙搖了搖頭,目光又從那幾個修士身上掃過,他們的尸身正漸漸融化。 蘇旭注意到他似乎有些不太贊同,“如果有一個家族派人殺你,你再遇到他們的人,可否會以同樣手段報復(fù)回去呢?!?/br> 慕容遙愣了一下,“……看情況?!?/br> 蘇旭聳聳肩,“反正我已經(jīng)很清楚這情況是怎么回事了,所以也不需要再多想,你可知道玉桂仙君那賤人在哪里?我竟然感知不到她的靈壓。” 慕容遙倒是不知道她和玉桂仙君有什么仇怨,但他在陸家遭到這種待遇,自然也有怨氣。 “陸家這里必然有些設(shè)了結(jié)界的秘地,可阻隔靈壓,因為她現(xiàn)在恐怕正在給人揭發(fā)韓曜的妖族身份?!?/br> 蘇旭:“?” …… 黃蜂尾上針,最毒婦人心。 韓曜很久以前就聽過這句話。 過去他不以為然。 一個人是否惡毒與其是男是女有什么關(guān)系? 如今他也依然覺得兩者之間有必然聯(lián)系,然而這句話拿來形容玉桂仙君,卻是再合適不過。 在這一片漆黑冰冷的地下廳堂里,無頭的尸身倒在地上,血跡已逐漸干涸凝固。 一身藍(lán)衣的女人立在前方,神情淡定自若,仿佛方才談笑間割去別人首級的并不是她。 韓曜瞥了一眼對方水袖中藏著的精巧銀環(huán)。 他尚未窺得這一對兵刃的全貌,只能隱約看到一截弧度流暢的鋒刃,刃面流溢著凜冽寒芒,看似單薄的靈力覆蓋其上,像是籠了一層朦朦朧朧的微光。 倘若仔細(xì)感知,就可發(fā)現(xiàn)那靈力其實極為渾厚,且是高度凝縮之后的結(jié)果。 整個中原仙道人盡皆知玉桂仙君修行速度極快,卻不想她的靈力也如此深厚磅礴。 而且,她還罕見的不是個劍修。 韓曜這么想著,臉上不由帶出一點兒情緒。 玉桂仙君何其敏銳,一眼就看出他的神情變化。 這美麗清雅的女人微微翹唇道:“這幾位凌家人都是頗為厲害的劍修,即使給他們時間準(zhǔn)備,在我面前也走不過一招——哼,什么劍修,不過是一群依仗法器劍訣的鼠輩?!?/br> 她對劍修竟然如此不屑。 韓曜也沒有劍修崇拜,聽了也生不出絲毫怒氣,“這話你是否只敢在我面前說呢。” “就算你師父滄浪仙尊在這里又如何呢?” 玉桂仙君柔聲道:“以他的本事,無論怎樣都會出人頭地,他,他的師兄凌霄仙尊,或是你的師祖九玄仙尊——像是他們這般人物,能有今日的地位,并非被劍修一道所成就,而是恰好相反罷了?!?/br> 是他們相繼斬殺無數(shù)大妖魔族、擊敗妖王古魔,故此成就了劍修一道,引得無數(shù)修士趨之若鶩。 韓曜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他如今沒什么想法,只能拖延時間,若是得不到救援,起碼思考一下對策。 反正最壞的結(jié)果不過是拼了,能殺幾個殺幾個,然而要說宰掉這屋里的所有人,似乎有些不太現(xiàn)實,所以他的秘密必然會泄露出去——那又怎么樣? 他沒那么在意萬仙宗弟子的身份,包括靈犀這把劍。 這些隨時都可以舍棄。 謝無涯好像對他不錯,然而恐怕一是為了那來自邽山君的信物,二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圖謀。 韓曜在這方面直覺很敏銳。 更別提謝無涯早就拿出過靈犀,讓他與靈犀內(nèi)的劍靈溝通—— 所謂劍靈并不是真的可以說話思考的靈魂。 那更像是一種力量。 只要持劍者可以感知到劍靈,讓自己的靈力與劍靈融合,就可以激發(fā)劍內(nèi)蘊藏的神力。 韓曜做到了。 謝無涯十分滿意,并說等到次日在靜心殿上,就會將這把劍交給他,讓他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推脫,接過這把劍,他們之間從此就兩清了。 蘇旭的反應(yīng)讓他明白,這其中應(yīng)當(dāng)有什么不為人知的緣故。 韓曜也不喜歡欠著別人。 謝無涯好歹教了他許多東西,對方既然說兩清,他自然樂意。 他嘆了口氣。 事到如今,韓曜腦海中想起的只有蘇旭。 如果他離開了這門派,興許就沒機會再見到她,或是說沒有理由再光明正大地與她在一處做任何事。 溫潤的水藍(lán)色光芒一寸寸延伸而出。 他抬手在空中一抓,握住了憑空浮現(xiàn)的靈犀,濕潤的水氣升騰而起,劍刃上翻動著綻裂的絲絲雷光,凜冽的風(fēng)流席卷四方。 少年手腕一震,神劍發(fā)出一聲攝人心魄的詭譎長吟。 四周隱隱泛起金石雷鳴之聲,又仿佛蘊藏著沉重的怒龍咆哮。 一些道行低的修士們甚至下意識掩住了耳朵。 修為高些的面面相覷,顯見沒想到他確實與靈犀相性如此之好,許多人眼中又浮現(xiàn)出幾分猶疑。 誰知,下一秒異變突生。 韓曜的身影原地消失了。 眾人悉數(shù)傻眼。 ——他這一番做派分明是要好好打一場,誰知轉(zhuǎn)手捏了個什么法訣,竟然直接跑了! 然后,大廳里的人紛紛借故告辭,瞬息間撤走了一半。 各種位移傳送之術(shù)相繼浮現(xiàn),一道道光柱騰空而起。 離開的都是各個門派的掌門長老使者等等。 他們確實受到血契之術(shù)的制約,不能向外透露今日之事,否則全都會爆體而亡。 然而,他們也不想繼續(xù)坐在這里了。 韓曜畢竟是滄浪仙尊的徒弟。。 ——有些法寶可用于求援,甚至直接能將人召喚至自己身邊。 萬仙宗似乎就掌握有此類法術(shù)和煉器之方。 若是韓曜真將他師尊召至此處,接下來必然是一場腥風(fēng)血雨,誰也不敢繼續(xù)再湊熱鬧。 剩下的只有陸家族人。 “看來他確實并非妖族?!?/br> 有人喃喃道:“這里的十方封妖陣,縱然是妖王親至,實力恐怕也要大打折扣,他卻好像絲毫不受影響的?!?/br> 有個老者一震手中的龍頭拐杖,身上靈壓隱隱溢出,“哼,要我說他也根本沒有被那藥效影響,五丫頭如今年紀(jì)也不小了,做事怎的還如此莽撞?” 玉桂仙君微微一笑,從容地望向他:“叔祖父還不知道我的性子嗎,我自小就不是什么聰明人,辦砸的事也不止這一件了?!?/br> “小姑姑說哪里話,再者現(xiàn)在你是什么身份,與從前如何能一樣!” 有位陸家少爺撇了撇嘴道,“如今你一舉一動都代表著我陸家——” “在座的誰不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玉桂仙君奇道:“可惜當(dāng)真做起事來大概比我還無用,又一心想挖八派墻角,否則也不需要我總是為這些耽誤時間了?!?/br> 那老者啞然瞪了她一眼,又敲了敲拐杖,向坐在上首的家主怒道:“看你教的好meime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