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林一下就驚醒了，抱著蛋：“……”

    媽的。第幾次了。他都快習(xí)慣自己被夜襲了。

    但他林被硬從美鈔海洋里拔出來，陰森森地躺了一會，在那只手再次搭上他的額頭之前，一下從床上躥起來，一拳過去，帶著才醒的鼻音狂爆粗口：“他媽叫你夜襲！他媽叫你擾人清夢！”但他林直搗了五六拳，才把一旁的臺燈一下拽過來了，啪嗒打開，燈光照亮哎呦哎呦叫喚的小賊的臉，“——赫爾墨斯？！”

    赫爾墨斯原本俊美的臉蛋被揍得青一塊紫一塊，右眼都被搗成熊貓了，委屈捂著道：“小但你怎么這么兇?！?/br>
    “我他媽……”但他林差點把臺燈砸了，轉(zhuǎn)念一想到時候重買還是要花自己錢，只能咬牙放下了，惡狠狠道，“你們到底什么毛病，來一個夜襲一個，這什么規(guī)定嗎？就跟進兄弟會之前的儀式一樣？”

    “你怎么能這么說呢？我這么做，都是出自愛啊。”赫爾墨斯語氣深情，“我為你勇闖犬國，盜來文件，甚至國王……誒，誒，小但你干嘛去？”

    但他林氣揪揪地下床，撞開赫爾墨斯伸來阻攔的手，一路闖進財務(wù)室，抽出被赫爾墨斯裝進檔案袋里的財務(wù)報表：“——我就知道！”

    他恨恨地把報表往桌上一摔：“我還當(dāng)你轉(zhuǎn)性了呢，這報表做的什么啊，?。窟@收支怎么回事?。堪?？你就是在上面亂寫數(shù)字吧！是不是覺得左邊右邊一樣這個表就沒事了？報表是這么做的嗎？”但他林也是要氣傻了，這就叫做鬼迷熟人，他當(dāng)時居然就信了，也沒想著印證一下，會遇到今天這個事也是自作自受，“你自己說吧，你那個什么USCPA是不是假的！我跟你說，我電腦打開了，往里面一查，都能查到的！”

    赫爾墨斯這才慫了：“我……我這不是想來幫你忙嗎。哎，小但，說真的，你不要小看自己，你在我們孤兒院里那是最有出息的，就是金龜婿，鉆石王老五！我跟你說，你千萬不要趕我走，留下我，過幾天我保證你的存款刷刷刷地往上漲，真的。——也別讓我拌糞！”

    但他林聽赫爾墨斯說這話，反倒冷靜了下來，過了一會道：“你什么意思？你這話，怎么的，其他人也要來呢？都準備來蹭白飯是不是？”

    赫爾墨斯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抱著自己得不到，其他人也別想得到的心理：“是啊！大家都是這個心理！小但，不是，院長，你留下我，我保證好好工作，把這個證真的考了，讓我做財務(wù)，療養(yǎng)院肯定發(fā)大財??！”他等了一會，小心瞄著但他林的臉色，惴惴不安，“你，您怎么不說話呢？”

    但他林半張臉在陰影下，這時候慢慢露出一個陰惻惻的笑來：“說啊，好啊，好事啊。都來是吧，都來夜襲院長，工資也別想要了，都簽勞改吧。”但他林頭一次決定，主動拿起自己的套娃法寶，恨恨地說，“到時候，來一個套一個，保管你有去無回?！?/br>
    赫爾墨斯才不管其他人怎么樣呢，他就關(guān)心自己：“那，那我還能在財務(wù)呆著嗎？我不想拌糞啊。院長，真的，您信我，可能現(xiàn)在是體現(xiàn)不出來，但是讓我做財務(wù)，真的能發(fā)橫財?shù)?！?/br>
    正說著，但他林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赫爾墨斯看但他林臉色陰沉看著自己，心里發(fā)毛，連忙特別狗腿地去拿了來，恭敬遞給但他林：“您電話，嘿嘿?！?/br>
    但他林慢慢收回眼神，接通了，居然是鬼屋的：“喂？”

    安全屋是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鬼醫(yī)生輪流上崗，大晚上的有電話確實是常有的事。

    瑪麗亞：“啊，小但啊。鬼屋這邊——”

    但他林狠狠瞪向赫爾墨斯：“又出事了？”還說發(fā)橫財呢！

    瑪麗亞：“哦，那不是。這個，咱們鬼屋好像……抓了一個通緝犯啊，嗯，是做了偽裝，騙了個小姑娘一起來的，結(jié)果被嚇慘了，直接把自己的罪行都爆出來了……我和霍華德上網(wǎng)一查，值5萬美金呢！”

    但他林：“……嗯？？”

    他忍不住看了赫爾墨斯好幾眼，才走到一邊，把這個事核實了，商量好人先由鬼屋扣著，等到明天一早，他再去送交警局。

    掛了電話，但他林看赫爾墨斯的眼神難免纏上了幾分狐疑。

    赫爾墨斯趁熱打鐵：“院長，還有，我還可以為您出謀劃策，排憂解難。之前犬國那個事就不講了，咱們講未來建設(shè)的——牧業(yè)部那個格雷厄姆啊，您看咱們現(xiàn)在也不缺牧羊犬了，讓他在牧業(yè)部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大小也是一位前FBI探員呢！”他看但他林露出了一點意動的神色，湊近幾步，“我看研究部那邊，小夏的研究也已經(jīng)被小盧接過去了嘛，他不是沒事做嗎？不如讓格雷厄姆搭線，讓小夏幫助FBI破案，成立這個，研究室?guī)头鯢BI偵查破案項目，當(dāng)然啦，這個項目肯定是要收費的嘛。”

    赫爾墨斯狂拍馬屁，隱約之間竟和狼國王略有幾分相像：“這點微末之見，肯定也是比不過院長您的。班門弄斧，只希望院長別讓我去拌糞……我真的會去考USCPA的！”

    但他林勉強道：“行吧，給你一年時間啊。不過那個合約還要改的，罰你……三個月勞改。這個夜襲之風(fēng)，必須狠打！如有再犯，那就三年，專職拌糞！”

    赫爾墨斯臉都白了，離開院長辦公室的身影都有些踉蹌，走到半路，掏出手機，看正熱火朝天坐等他夜襲結(jié)果匯報的孤兒院群聊，不禁悲從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