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6頁
耳邊聽到不甘心的怒吼,趙奇秋看去,失去雹神的保護(hù),六耳獼猴又一次被拖向監(jiān)獄大門,這次沒出意外,它直接消失在了監(jiān)獄門的最深處。 犯人被抓住,監(jiān)獄門終于緩緩消失,趙奇秋覺察到自己的意識深處,有了監(jiān)獄的影子,而且聯(lián)系比從前更深,頓時有種它現(xiàn)在才完全屬于自己的感覺。 現(xiàn)場奔涌的靈氣又一次止歇,但還有一扇巨門,仍立在原地。 “這門呢?”趙奇秋問道:“這門怎么辦?” “那是北天門的影子,”祖師爺?shù)溃骸把核屠钭筌嚳滩蝗菥?,你且先叫青龍看守大門,門已經(jīng)關(guān)了,就是十年后你再處理,也不影響,快些來吧!” 十年后? 怎么聽著怪怪的,有點不吉利? 最后都不用趙奇秋將雹神“捆起來”,雹神就已經(jīng)被青龍封印好了,送到趙奇秋面前。 雹神儼然陷入沉睡,高大的身軀爛泥一般躺在地面,身上的衣服也布滿塵土,顯然被青龍揍的不輕。 趙奇秋轉(zhuǎn)述了祖師爺?shù)脑挘埦犕?,絲毫沒有拒絕的意思,轉(zhuǎn)身就盤踞在了門上。 相比大門,青龍的身形都顯得秀氣了不少。 這一切混亂終于結(jié)束。 不過出差前,趙奇秋還是決定回到身體,不然再耽擱幾天,搞不好他就真涼了。 時至后半夜,趙奇秋遠(yuǎn)遠(yuǎn)聽到結(jié)界邊緣傳來人聲,隱約也見到新建局的人徘徊,似乎已經(jīng)準(zhǔn)備過來看看了。 顯然事情雖然告一段落,但后續(xù)的麻煩才剛剛開始。 當(dāng)下趙奇秋拉著鮮明樓偷溜回了澄水寺,阿武早早提著燈站在山道上。 兩人一妖回到寺里,一路上電燈也已經(jīng)打開了,進(jìn)屋后野狗子從桌邊站了起來。 趙奇秋掀開床簾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和離開時相比毫無變化。 跟野狗子大致說了都發(fā)生了什么,以及祖師爺?shù)陌才?,鮮明樓在一旁沉默片刻,從乾坤袖中取出一個東西,這東西見光就開始變化,趙奇秋一看,不由咦了一聲。 竟然是一根紅繩,這就是趙奇秋在門內(nèi)丟失的藤蔓小妖。 因為它智力不高,趙奇秋料想它是被別人帶走了,也在犯人間問過,但沒想到它會在鮮明樓這,而且那依依不舍的樣子,明顯是被功德大佬俘虜,由奢入儉難了。 說起來,當(dāng)初這小妖在林家的花房時,鮮明樓就見過它的真身,倒也算緣分吧? 紅繩回到趙奇秋手腕上那一刻,上面才傳來一陣歡欣雀躍之情。 “別摘下來?!滨r明樓低聲道:“要是三天后你還沒回來,我就去找你?!?/br> 趙奇秋向來也戴慣了的,小妖一上手就沒了重量,只是聽到鮮明樓的話,突然開始臊得慌,回想之前在門下,兩人都說了什么……什么鬼??!當(dāng)時自己到底為什么要答應(yīng)! “反悔也沒用了。”鮮明樓淡淡道。 趙奇秋:“……” ——同年,冬日。 今年雪下的格外大,從霧蒙蒙的窗欞里看出去,外頭天上地下一片雪白,大風(fēng)一刮漫天起白煙,小道兩旁,一排排齊整的民房,夾著漂亮的小二層洋房,新鮮的廣告牌,都融進(jìn)了雪里,能看出這村子不大,但五臟俱全,還頗為富裕。 再向遠(yuǎn)處眺望,就不是這幅現(xiàn)代光景了,黑漆漆的樹尖各個戳天一樣的高,那里已經(jīng)靠近了屯子外頭的原始森林,如今是個危險的地方,就是誰家男人喝醉了,也不會往警戒線那邊去。 雪下的太大,三輪電動車騎起來也吃力,趙奇秋眼前一團團哈氣,目光從林子那邊收回來,嗚一聲,電動車緩緩剎住了。 “小趙回來啦?” 趙奇秋跨下車,一抬眼,門頭上幾個字——張麗麗小賣店,門框上寬膠帶粘著一張發(fā)黃的A4紙,上面黑筆手寫著:掃碼暫時不好使。 搬著四箱牛奶進(jìn)門,有人手握一把瓜子,已經(jīng)替他掀開了厚重的棉布簾子,熱氣撲面而來。 屋子不大,四面花花綠綠,都是堆滿商品的柜臺,當(dāng)中鐵爐上架著一把水壺,一根煙管從爐子邊伸上天花板,空中只有淡淡的燒煤味。 地面上到處是毛嗑皮,趙奇秋走進(jìn)來,才有人現(xiàn)掃成一堆。 小賣店兒老板娘,也是趙奇秋現(xiàn)在的老板、衣食父母、房東,正和其他幾個閑著的大姐,一齊對著他呵呵直樂,還有個年齡更大些的,每次見著他就是發(fā)出“哎!”的聲音。 據(jù)老板娘說,這聲音代表了百分之百的純潔的羨慕。 至于羨慕什么,也沒細(xì)說,反正毛病是改不了了。 搬好二十來箱牛奶,把電動車停到后院,等回到小店里,剛烤烤火,嗑嗑瓜子,門簾一掀,搓著手又進(jìn)來一個十八九歲的大姑娘,乍一看見趙奇秋,不由咳嗽兩聲,原本就凍得紅撲撲的臉頰,顯得更紅了。 “小燕兒啊,怎么樣,打通了嗎?” 女孩點點頭:“沒查著,警察說就讓他先在我們屯兒住著吧,明天還有暴雪,等勁兒過了再來人給他登記!嬸兒,我看趙哥,他這腦袋還沒好,就聽警察的,先別折騰了!” “可不是嗎!” 趙奇秋身邊一道大嗓門猛然響起:“我看他昨天還擱那兒寫字呢,寫的那個難看吶,這誰也看不懂啊,可別出去了,出去找不著家人,這么大雪,怎么活,可別擱外頭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