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戴血琀蟬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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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頗為得意地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書在我手上,三百萬?!?/br> 我咧咧嘴,“三百萬實在是太貴了,能不能……” 他一擺手,“我們金家的買賣,不講價兒,行就行,不行拉倒,我還有事兒,二位要是沒什么事的話,就不送了,請吧?!?/br> 說著往門外一指,一副攆人的口氣。 我和喬治從店里出來,都非常沮喪。 我感覺有點餓。 因為一大早上趕來,坐了幾個小時的高鐵,沒吃飯,現(xiàn)在感覺出餓了。 我和喬治在找了家小飯館點了幾個菜,兩瓶啤酒。 吃飯時,我給司馬玉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書是找到了,但是人家要三百萬。 司馬玉一點沒猶豫,馬上同意,但是一定要等他來看看是真是假,他馬上趕過來。 我們在小飯館里吃完了飯,也沒地方去,就去古玩市場里溜達(dá),看看能不能順便撿個漏兒什么的。 當(dāng)我們走到金籍軒門口時,發(fā)現(xiàn)門口聚集了一群人,正在小聲地議論著什么,外面還停著兩輛警車。 我心底一沉:壞了,出事了! 窗外有幾個人在窗口往里邊看。 我和喬治擠了上去往里邊看。 只見金世谷的兒子趴在桌子上,背后插著一把刀,渾身是血,嘴里咬著一塊餅。 店內(nèi)被翻得亂七八槽,滿地是書,一片得狼藉。 幾個警察在里面正勘驗現(xiàn)場。 看著金世谷的兒子的樣子,我心里咯噔一下。 他的樣子怎么那么像那本書第一張插圖“杜肅藏餅”的樣子呀? 我扭臉看喬治。 喬治分明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蹺,一臉的驚訝。 旁邊有兩個人小聲地議論,“……這金家真是邪性,老子剛死,兒子又掛了?!?/br> “可不是嘛,聽說這小子還沒結(jié)婚呢,這金家這就算絕戶了?!?/br> “對了,金老太太聽說還在,這萬貫家財都是老太太的了,聽說家里藏了不少好東西?!?/br> 我靈機(jī)一動,掏出一根煙很客氣地遞給說話的一個人,“請問一下,金家住在哪兒呀,怎么能找到金老太太呀?” 那人很警覺地打量了我?guī)籽?,并沒有接煙,而是冷冷地問我,“你誰呀,打聽金家的事干什么?” 我馬上意識到,我是外地口音。 這金家又連出兩件喪事,這個人可能是懷疑我跟金家的事有關(guān)。 我連忙向他解釋,我是外地來金家收貨的,沒想到遇上這樣事,覺得有些奇怪,就順便打聽一下。 大概他看出我態(tài)度比較誠懇,再說我也不像什么壞人。 這才把煙接過去。 正這時,有一輛車疾馳而來,一個身材瘦高,表情冷淡的紅衣女子攙扶著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太從車上下來。 那個人馬上小聲地跟我說:“瞧,她就是金家老太太?!?/br> 老太太要進(jìn)去,兩個警察攔著不讓進(jìn)。 那個紅衣女子就跟警察吵,可是警察還是不肯讓她們進(jìn)去。 紅衣女子在那和警察吵架,那個老太太一直神情木然站在那里,沒什么情緒變化,像個木頭人似的。 吵到最后,警察還是沒讓她們進(jìn)去,紅衣女子扶著金老太太上了車,走了。 我馬上向喬治使了個眼色。 我們倆馬上攔了輛出租車緊緊地跟在那輛車的后面。 他們的車進(jìn)了一家高檔小區(qū),我們出租車人家不讓進(jìn)。 沒辦法,我和喬治只好下了車,眼巴巴地看著他們的車進(jìn)去了。 正這時,我的手機(jī)響了,是司馬玉。 司馬玉告訴我:他臨時有事,來不了了。 我就把這邊發(fā)生的事跟他說了一遍。 他在電話那頭沉默半晌,沒說什么,就把電話給掛了。 喬治問我:“大黃瓜,怎么辦呀,咱們要不要回去呀?” “回去?回去到哪兒去找那本書呀,那不是白來一趟了,我就不相信這個老太太不出來,她出來,咱們就跟她談買書的事?!?/br> 喬治說:“大黃瓜,你注意到那個攙著老太太的紅衣女子沒有?” “怎么了?” “你覺沒覺得她身上有一股陰寒之氣呀?像鬼似的?!?/br> 我不以為然地說:“得了吧,你那一套鬼把戲忽悠別人去,別在我跟前瞎嘚嘚?!?/br> “不是,大黃瓜,我真沒忽悠你,我真得覺得那個女的有點不大對勁兒。” “管不了那么多了,咱們就在這兒等,我就不信那老太太不出來。” 我和喬治住進(jìn)了附近的一家小旅館。 天一亮,我就和喬治兩個人在那個小區(qū)門口等著。 八點半左右,那個紅衣女子扶著老太太從里面出來了,手里拿著一個綢包。 我和喬治連忙走上去。 “金老太太,你好。”我向老太太打招呼,“我叫胡凱文,他是我朋友叫喬治,他前幾天和金老先生商量好了,買你們家一本書……” 老太太表情木然,眼神空洞地看著我,沒說話。 紅衣女子似乎有些驚慌,推了我一把,“買什么書呀,我們不賣書,你們閃開?!?/br> 這回,我注意到了,這個紅衣女子身上真得有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陰氣。 紅衣女子扶著老太太往前走,我和喬治在后面跟著。 “金老太太……”我喊。 紅衣女子陡然回過頭,柳眉倒豎,一臉怒容,狠狠地用手指戳了我肩膀一下,厲聲喝道:“我警告你們呀,再跟我們啰嗦,我就報警!” 喬治在身后拉了拉我。 紅衣女子惡狠狠地瞪了我們倆一眼,轉(zhuǎn)身扶著金老太太走了。 我生氣地對喬治說:“你拉我干什么呀,咱們又不是打劫,她報警就讓她報唄,警察也得講道理呀。” 喬治一臉的恐懼表情,“大黃瓜,你注意到?jīng)]有,這個女人脖子掛著一個玉琀蟬。 玉琀蟬是一種用玉雕刻而成的蟬,古時候的大戶人家,人死了,就會弄一個這個玩意壓在死者的舌頭底下。 這樣做有兩層用義,第一是據(jù)說是可以保持尸體不腐,第二是希望死者有一天可以像蟬一樣破土重生。 我剛才的確看見這個女的脖子上掛著這么個玩意兒。 我點點頭,“看到了,怎么了?不就是塊石頭嗎,有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她那塊是一塊血琀蟬呀!”喬治的神情越發(fā)惶恐。 所謂的“血琀蟬”指的是:死人埋在地下,遺體慢慢腐爛,人嘴里含著那塊玉浸泡于腐血里,久而久之就被沁成了紅色。 這是一種“不祥之物”,是人在臨死前“怨氣”的凝結(jié)。 但是,有些有道行的人卻拿這種東西當(dāng)成法器施法害人。 據(jù)說這種“血玉”既能“收魂納魄”,又能“驅(qū)邪除妖”,但是只有“法力高強(qiáng)”的人才敢用, 要是道行太淺,戴上這種東西反受其害,后果很嚴(yán)重。 所以,一般普通人是絕對不敢戴這種“血玉”的,除非他法力高強(qiáng)。 這年女子不到三十歲,看上去不像法力高強(qiáng)的人。 但是,她卻戴著一塊血琀蟬。 真得有些奇怪! 喬治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說:“大黃瓜,我看咱們還是別惹她了,別錢沒賺到,把小命兒給丟了。” 我白了他一眼,“你看你那點小膽兒,沒聽說‘富貴險中求’嗎?你不干,我干!” 為了江依燕,我豁出去了! 見我如此決絕,喬治也沒再說什么。 我們倆就在小區(qū)的大門口等著。 大約一個小時后,我肩膀剛才被那個紅衣女子戳了一下的地方十分的麻癢。 我把手伸進(jìn)衣服里撓了兩下。 一陣鉆心的疼一下傳遍了我全身。 我不由得“啊”地叫了一聲。 喬治問我:”大黃瓜,你怎么了?” 我指了一下肩膀,“不知怎么回事,剛才那個女的戳了我這里一下,我覺得癢……” 突然,我發(fā)現(xiàn)我剛才伸進(jìn)衣服里的那只手的指甲上有血,還有幾片魚鱗似的片片兒。 喬治也看到了,把我拉到一旁,替我解開衣服,看肩膀那個地方。 一見之下,我和喬治都呆住了。 我肩膀的那個地方鼓了一個乒乓球大小的包,青紫色的,而且上面還有幾塊鱗片。 因為我剛才撓了幾下,包上面還有血。 喬治滿臉煞白,哆嗦著嘴唇失聲叫道:“蛇鬼鱗!” 我也慌了,問他,“什么是蛇鬼鱗呀?” “別說了,快回去?!?/br> 喬治拉著我回到小旅館,跟服務(wù)員要了一暖壺開水,又買了一瓶高度白酒,又跟他們要來了醫(yī)務(wù)箱, 然后他讓我把上衣脫下來。 只一會兒的工夫,我肩膀上的那個包已經(jīng)長到雞蛋大小了,鱗片也越來越多,而且皮肢也變成黑色了。 喬治拿了塊毛巾,在開水里洗了洗,讓我用嘴咬著,然后掏出一把小刀,對我說:“大黃瓜,你忍著點兒呀?!?/br> 他用小刀一點一點把包上面的鱗片給刮下來,然后把那個包給切開,往外擠血。 我疼得渾身打顫,嗚嗚地叫。 一股股黑血從傷口里泊泊地流出,滿屋的腥臭氣。 等傷口里流出鮮紅的血,喬治才用高度白酒仔仔細(xì)細(xì)地把我的傷口酒了一遍,然后用紗布給我包扎好了。 這才抱怨道:“我就說別惹她,別惹她,你就不信,這種人,咱們?nèi)遣黄鸬??!?/br> 我驚魂未定地問:“土豆,什么是‘蛇鬼鱗’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