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黑吃黑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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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下來,喝了口茶,看了李燦烈一眼,冷笑道:“再權(quán)威的拍賣公司從來不會保證他們的拍品是真的,東西真不真,價錢說明不了什么問題,好多人花了大價錢買了打眼的貨,這在我們古董行里再正常不過了?!?/br> 鄭忠柱冷冷地瞅著我,不服氣地說:“你說是假的,就是假的,你說它是假的,總得有個理由吧?” 我又喝了口茶,“理由當(dāng)然有。” 我站起來把那個瓶子拿起來,指著說道:“這個瓶子的落款是清雍正官窯,雍正是清三代精品瓷器最好的,全是宮中造辦處的能工巧匠精心所制,你們先看看這個瓶子的紋飾的畫法,它雖然比較流暢,卻欠缺雍正瓷器的圓潤和大氣,再看這釉色,很不正嘛,還有這浮光,知道這浮光在我們行內(nèi)叫什么嗎?” 李敏英問:“叫什么?” “在我們行業(yè),這種浮光叫‘賊光未退’,為什么叫‘未退’呀,就是說它年代太近,沒有古瓷長時間沉淀下來的光潤,它這種光是作偽者茶水和堿浸泡產(chǎn)生的效果,和真正的浮光還是很有區(qū)別的?!?/br> 李燦烈吸口雪茄,吐了個nongnong的大煙圈兒,緩緩地說:“胡先生,我這個瓶子可以請專門的權(quán)威機(jī)構(gòu)進(jìn)行過瓷器熱釋光檢測,我們是有這個機(jī)構(gòu)的鑒定證書的結(jié)果的。” 我微微搖搖頭,“瓷器熱釋光檢測鑒定技術(shù)是一種瓷器內(nèi)累積的輻射能量來斷定瓷器燒成的時間長短,進(jìn)行斷代,可是,這種技術(shù)在我們這個行業(yè)根本就不被認(rèn)可的?!?/br> “為什么?為什么這種高科技手段不被認(rèn)可?” “因為現(xiàn)在的所謂科技鑒定技術(shù)還沒有系統(tǒng)建立瓷器的微觀解剖學(xué)、瓷器的成份鑒別學(xué)、瓷器特征學(xué)等一系列的科學(xué)鑒定,沒有標(biāo)準(zhǔn)作為儀器的鑒別手段,所以,目前瓷器的鑒別主要靠眼學(xué)鑒定。 打個比方說吧,現(xiàn)在的醫(yī)療設(shè)備多先進(jìn)呀,為什么還要醫(yī)生的存在,最終的結(jié)果還要聽醫(yī)生的呢,一樣的,不管是鑒定瓷器,還是看病,最靠譜的還得靠人的眼睛和腦子。” 李燦烈搖搖頭,“你這說得都是一方之詞,你能不能拿出來一個讓我信服的證據(jù)來證明這個瓶子是假的呀?” 我想了想:“你要是非要讓我拿出來一個你信服的證據(jù),你得拿個高倍放大鏡來?!?/br> 李敏英好奇地問:“要高倍放大鏡干什么呀?” 我指了指那個瓶子上的那只大一點兒的鳥,“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這只鳥的眼睛里有一個‘高’字,不用高倍放大鏡根本看不到。” 李燦烈揮手讓鄭忠柱去拿了一個高倍放大鏡,兄妹二人分別用高倍放大鏡仔細(xì)地看了看那只鳥的眼睛,都是一臉的驚訝。 李敏英問我,“胡先生,你也沒用高倍放大鏡,你怎么知道這只鳥的眼睛里有個‘高’字呀?” 我風(fēng)輕云淡地一笑,“因為我知道這個瓶子的作偽者是一個叫高山水的瓷器作偽高手,今天四十五歲,我曾經(jīng)見過他。 這個高山水最擅長清三代官窯瓷器的作偽,幾乎可以到亂真的程度,就連差一點的專家也看不出來……” 李家兄妹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我。 我繼續(xù)說道:“……但是,他一向不認(rèn)為自己這是作偽,而認(rèn)為是一種致敬,所以,他在畫瓷器時都會在每一件瓷器上留下一個暗記,如果是小鳥,暗記一定是在小鳥的眼睛里面?!?/br> 李敏英不解地問道:“他為我要把暗記留在眼睛上呢?” “因為絕大多數(shù)的鑒定者在鑒定古瓷時都會注意到筆法,釉色,底足之類的細(xì)節(jié),往往對像小鳥的眼睛一樣的極致細(xì)節(jié)不在意,所以,他才會把暗記留在小鳥的眼睛上?!?/br> 李敏英看了李燦烈一眼。 李燦烈盯著桌子上那個瓶子,冷冷一笑,閃過一絲異色,拿起瓶子往地上一扔。 那個瓶子“啪”的一聲摔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他盯了我半晌,點點頭,“嗯,胡先生,你算是有些本事的人?!?/br> 他的表情和之前高傲、冷漠完全不一樣了。 他向我伸出手,“我可以合作了?!?/br> 我擺了擺手,“等一下,合作的事我得先問一下,你們要我干什么,我不能什么也不知道就跟你們合作。” 他皺皺眉,看了李敏英一眼,“敏英呀,我十分鐘后要開個會,你陪胡先生到你的辦公室,把他想知道的事告訴他?!?/br> 李敏英點點頭,向我和小橋未久說道:“兩位,請跟我到我的辦公室喝杯咖啡?!?/br> 我和小橋未久來到李敏英的辦公室。 李敏英的辦公室比李燦烈的辦公室要小一些,到處顯露出女人辦公室的特色。 李敏英先讓我和小橋未久坐下,然后按桌上的按鈕吩咐秘書送進(jìn)來三杯咖啡。 我注意到他們兄妹二人的辦公室都掛著一張照片。 這張照片上是一個中年男人,這個男人面帶笑容,雙目有神,一看就是那種非常精明的人。 李敏英看到我在看這張照片,也看了一眼說道:“這是我爸爸,十年前跳樓自殺了,把這么大的爛毯攤子扔給了我們兄妹倆?!?/br> 小橋未久奇怪地問:“他為什么要自殺呀?” 李敏英看了她一眼,“他讓人給騙了,不到一年的時間被騙了三十多億?!?/br> 說到這里,她又看了我一眼,問道:“胡先生,你知道是誰騙了我爸爸這么多錢吧?” 我怎么可能知道是誰騙了她爸爸這么多錢。 不過,她之所以這么問,應(yīng)該是有原因的。 我想了想,我和她的焦點只有那家賭場。 她這么問,應(yīng)該是那家賭場。 我看著她問道:“不會是那家賭場的老板騙得你爸爸吧?” 李敏英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家賭場的老板雅格布騙得我爸爸?!?/br> 我不解地問:“你爸爸這么精明的人,怎么會讓人家給騙了呢?” 她搖搖頭,“貪念唄。這個雅格布以前流氓,后來糾集了一些亡命之徒去世界各地冒險,說是冒險實際就是偷搶騙,這個家伙非常聰明,也非常能干,不到十年的工夫,就在世界各地,主要是亞洲弄來了大批的文物,發(fā)了財?!?/br> “你爸爸為什么會和他這樣的人攪在一起呀?” “我爸爸是個非常喜歡文物的人,雅格布的手上有許多好東西,所以,他們倆個就攪在一起了,后來,雅格布提出雙方聯(lián)手做生意,我爸爸就同意了,那家酒店就是他們合作的一個生意……” 說到這里,李敏英悲從中來,雙眼流淚。 她抽了幾張紙巾擦了擦眼淚繼續(xù)說:“十年前,我哥哥還在上大學(xué),我在中學(xué),這個雅格布就通過卑鄙的手段騙了我爸爸三十億美元,我爸爸一時想不開,就跳樓自殺了,我哥哥不得不中止了學(xué)業(yè),接管了生意,可是這個雅格布還是不肯放過我們……” 我揮了揮手,打斷了李敏英的話,“李小姐,我不想了解這些事情,我就想知道你們要我做什么事來抵銷我的修費費的?” 李敏英挑了下眉頭,“這個雅格布主要的生意是倒賣從世界各地弄來的文物,我和我哥哥對文物這類事情并不懂,我們需要一個這方面的專家來幫我們報仇雪恨?!?/br> “你的意思是黑吃黑?” “不,我們這不是黑吃黑,他騙了我爸爸三十億,我們要通過這種方式把這三十億給討還回來?!?/br> 我沉默了。 現(xiàn)在,我必須要修理阿瑞斯,而別的修車廠又修不了,就算有的修車廠可以修,幾千萬的天價修車費,我也付不起。 李敏英讓我不說話,有些生氣地說:“胡先生,你別忘了他們也搶了你四百萬,你就不想把這四百萬搶回來嗎? 這樣吧,如果你和我們一起合作的話,除了我們會白給你把車修好,我們會再給你四百萬,這總可以了吧、” 一想到被人家搶了四百萬的事,我就氣不打一處來。 雖然我跟小橋未久說我不在乎,但是,我那只是為了安慰小橋未久。 畢竟是四百萬美元,這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就這樣白白地讓人家搶了,我怎么會不生氣呢? 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我現(xiàn)在必須得把阿瑞斯修好,但是我又沒有錢。 我深深地吸了口氣,點了下頭,“好吧,我同意和你們合作,你們給我把車按我的要求修好,另外再給我四百萬美元?!?/br> 李敏英笑著站起來,向我一伸手,“ok,合作愉快?!?/br> 李敏英按了一下桌上的呼叫器。 她的秘書走了進(jìn)來,“副社長,有什么吩咐?” 李敏英指了指我和小橋未久,“你馬上把他們二位安排到我們公司的酒店里休息一下。” 秘書點點頭,向我和小橋未久做了個請的手勢。 我和小橋未久上了秘書的車,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來到一個四星級酒店。 秘書把我和小橋未久安排了兩間套房,并且叮囑酒店的人說我和小橋未久是李副社長的貴客,要他們不得慢怠,不管我有什么要求,一定要盡量滿足。 在這期間,小橋未久一直皺著眉頭,一副滿懷心事的樣子。 我問她怎么了,有什么事、 她只是搖頭,并不說出來。 這不是小橋未久的風(fēng)格。 她有什么心事都會一五一十全部告訴我的。 這回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