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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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虎稱將軍領(lǐng)命,“是!” 顧元白道:“城中的人,朕知道你們是滿城的傷兵?!?/br> 張虎成提嗓,用西夏語將話傳到了西夏城墻之上。 “傷病無藥可醫(yī)只能等死,你們經(jīng)過連日的大雪和天災(zāi),到了現(xiàn)在,或許連糧食都已不夠撐上幾日,”顧元白道,“戰(zhàn)場上的士兵,一旦受傷是什么樣的后果,你們不會不知道。口糧會先供給未曾受傷的士兵,而你們,你們?nèi)备觳矓嗤?,只會被拋棄,成為?zhàn)爭下的無名尸體。轉(zhuǎn)身去看一看你們身后的廢墟,那里還有你們眾多的戰(zhàn)友掩埋在其下等待著救治,可你們卻沒有辦法去救他們,因?yàn)槟銈冏陨硪搽y保?!?/br> “你們的皇帝,你們的將領(lǐng)無法保你們平安,”顧元白笑了一下,“他們不是個好皇帝,也不是個好的將領(lǐng)?!?/br> 人群之中被鉗制住的李昂奕臉色微微一變。 大恒士兵也在聽著圣上的話,他們抬頭看著西夏城墻上的敵對士兵們,看著他們臉上的臟污甚至還沒擦去,他們腳底下的城墻,破破爛爛得仿若一撞就會坍塌。 顯然一夜的時間過去,他們只匆匆架起了城墻。 和大恒根本沒得比。 西夏士兵明知道不該聽大恒皇帝的話,應(yīng)該反駁,但他們卻沉默著,把這一句句話都聽在了心里。 “來人?!鳖櫾淄蝗坏馈?/br> 后方的士兵將車輛推出,手甫一松開,堆放得臃腫的車立刻翹起車把,車上的東西滑落在地。 士兵將層層布帶一一解開,里面全是滿溢的糧食和草藥。 顧元白提氣,高聲道:“投降者救!不投降者殺!” 大軍震動,數(shù)萬人吼道:“投降者救!不投降者殺!” 高昂的聲音讓地面和城墻都在顫抖。 整個城池中的西夏人都聽到了這一聲沖破云霄的喊話,他們?nèi)讨砩系奶弁?,三三兩兩地與同伴面面相覷。 墻角廢墟上,許多人都還在痛不欲生地呻吟,他們的生命在快速的流失,血液染紅了地面。 更多的人則是被掩埋在斷壁殘?jiān)拢诮^望地等待著死亡。 灰暗的城墻內(nèi)處處都是這樣孤獨(dú)無助的場景。 沒人管他們,沒人救他們。 藥材和糧食,就是士兵的命。 “哐當(dāng)”一聲,不知是誰手中的武器掉落在了地上。這一聲的響動好像驚醒了整座城池,接二連三的鐵器丟落聲接連響起。 顧元白帶著大軍,看著西夏的城門在他們面前緩緩打開。 顧元白呼出一口濁氣,他看著那些忐忑不安地西夏人,轉(zhuǎn)身同諸位將領(lǐng)言簡意賅道:“救人?!?/br> 大批的人馬沖入到了西夏城池內(nèi),在西夏人戒備惶恐的目光之中將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的人抬起到軍醫(yī)面前。廢墟被一樣樣抬起清理,偶爾見到傷得不重的人,大恒士兵便直接將腰間布囊扯下,交予其用藥草止血。 處處條理分明,不急不緩。 顧元白騎在千里馬之上,轉(zhuǎn)過頭,看著人群之中的李昂奕。 “放了他?!?/br> 李昂奕被推出了人群,站到了大恒軍隊(duì)的面前。 顧元白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道:“天災(zāi)無情,它也沒有饒過我。去看看你城中的景象,與我城中有何不一樣?我大恒絕不趁人之危,我放你走,我要讓你看看,究竟是誰在亡你?!?/br> “你救不了的兵,我救,你護(hù)不了的人,”顧元白俯身,黑眸幽幽,直視李昂奕,“我來護(hù)?!?/br> 顧元白直起身,鏗鏘有力道:“你信天命,而我踏凌霄?!?/br> 第144章 顧元白的目的從來不單單是為了贏西夏的一場戰(zhàn)爭。 他一是要用一場大勝來震懾地方,實(shí)施回國后的一系列變法。二是要借機(jī)入兵西夏,把這個正處于疲弱時期又有諸多好東西的國家收為己有。 名聲,民心,顧元白很貪心,他到目前為止,這些都想要。 用某種眾望所歸的方式,減輕大恒國內(nèi)的軍需壓力,并且可以去鎮(zhèn)壓地震帶給他的負(fù)面影響。 至于放了李昂奕。 顧元白瞇著眼,看著李昂奕獨(dú)自離開的背影。 他撐起弓箭,利箭對準(zhǔn)了李昂奕,木弓撐滿,又面色平靜地放下。 顧元白還要拿西夏皇帝的死亡做一個幌子。 李昂奕還有一點(diǎn)用,大恒仁厚的帝王可以給他多一日的活命時間。 待李昂奕死的時候,他會派人親自去告知。相比虛妄的天命,他輸給的是為這一日、為這一場戰(zhàn)爭已經(jīng)準(zhǔn)備良久的顧元白。 天命哪有這么看得起你,看得起你的是顧元白。 * 兩個月后。 西夏惠寧城太守府。 丁堰從厚重冬衣中抬起了頭,輕敲了下太守府的門。 太守韓揾已備好酒席在等著他,丁堰脫下披風(fēng)和大衣交予小廝,外人悄聲退下,屋中只留他們二人。 韓太守舉杯與丁堰示意,感嘆道:“子巖兄,你之前說的話是對的。還好我聽了你的話提前閉了城,離邊界近的那些城池,都已經(jīng)被大恒人攻破了?!?/br> 化名劉賢的丁堰微微一笑,也舉杯與他同飲,“是韓兄你相信于我?!?/br> 說完,他似乎想起了那些不被人信任的日子,沉重地嘆了口氣。 韓揾出口安撫了他幾句,丁堰搖了搖頭,不想再談,“國破家亡就在眼前,興慶府卻還在花天酒地,諸事不管?!?/br> 興慶府乃西夏的王城,此刻王城的主人,便是先帝最小的一個兒子的母親,旁人稱其為小王夫人。 韓太守聞言,不由神色一暗,“陛下死訊傳來不到半月,他們竟然已將王城折騰到了這般模樣?!?/br> 丁堰嘆了口氣,“韓兄,你一直待在惠寧城閉門不出,自然不知外頭的情況。興慶府說是花天酒地,實(shí)則不過是自欺欺人。大恒皇帝太得人心,聽說不少邊界被攻防的城池之中,有的都是太守縣令自己打開了城門。照這樣下去,大恒的軍隊(duì)早晚會打到惠寧城來?!?/br> 韓太守沉著臉抿了一口溫酒,“他要打便打,陛下對我有恩,我死了也要守住惠寧城。惠寧城易守難攻,給他五個月他都攻不下來!” 丁堰心中道,確實(shí)太難攻了。 “您還不知道么,”丁堰舉起杯子擋在唇邊,壓低聲音道,“陛下御駕親征,大雪連綿二十日擋住他的去路,待到好不容易艷陽高照,陛下派兵往大恒處進(jìn)攻,卻又逢地龍翻身。大難之后,大恒人抓住了陛下,然大恒皇帝仁善,覺得此舉乃趁人之危,著實(shí)不義,便命人放了陛下。誰想到在放了陛下的第二日,陛下反倒是被我朝武將鄭哲沛以一箭矢殺害?!?/br> 韓太守猛得將酒杯放下,怒不可遏,“我怎能不知道!大恒有一名常玉言的文人,寫文章嘲諷陛下犯了天罰,又是大雪又是地龍,全都降罪于我陛下,那文章都已從大恒傳到了西夏,我看了當(dāng)真是怒火中燒,當(dāng)真是一派胡言!” 他說完便看向丁堰,想要尋求認(rèn)同,“子巖兄,你說說,這是不是欲加之罪?” 丁堰卻沉默了。 韓太守一愣,“子巖兄?” 良久,丁堰才道:“韓兄,若是我沒記錯,你曾同武將鄭哲沛一同因?yàn)閯裾]先帝禁香一事而被關(guān)押在大牢之中過?” 韓太守點(diǎn)了點(diǎn)頭。 “我從興慶府回程時,鄭將軍府中正被抄家斬首,其大兒子鄭文才聲名遠(yuǎn)揚(yáng),原本對陛下很是崇敬,感恩陛下除清眾人污名又禁了國香一事,還寫了多番文章來稱頌陛下恩德和遠(yuǎn)見。但他被斬首那日,卻面目猙獰,咆哮道他有眼無珠,說……” 韓太守催促,“說什么?” “說在西夏販賣毒香、讓先帝及眾多臣民深陷毒香之癮的人,正是當(dāng)今陛下?!倍⊙咭徽Z驚人。 韓太守倏地站起,“不可能!” “韓兄莫急,在下也覺得此乃無稽之談,”丁堰平靜道,“陛下溫和,與你我皆是有恩。只是在下卻想不通,鄭將軍一向有仇報(bào)仇有恩報(bào)恩,他手中的兵權(quán)二話不說便交予了陛下,為何此時卻朝著陛下放了冷箭?我左思右想不得,也不相信鄭家的話,只覺得莫不是小王夫人使了什么陰私,讓鄭將軍不得不如此行事?” “對,對對,”韓太守神思不屬地坐下,“必定是她使了什么手段?!?/br> 丁堰默默吃著酒,待酒足飯飽,便先退一步前去休息。 夜晚,韓太守仍然在想著丁堰的話,每每想到那句陛下是販毒之人便覺得全身發(fā)寒。他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將身旁的夫人也給生生吵醒。 夫人不耐地拍了他一下,“你不睡覺又是在想什么?” 韓太守忍不住將白日與丁堰所言告知于她,“子巖兄親身聽到鄭哲沛的大兒子說了這么一番話……” 夫人沉默了半晌,“相公,我說上一句話你莫要生氣。不管這毒香同陛下有沒有關(guān)系,他未稱帝時是一種模樣,稱帝后又是一種模樣。誰能想到登基的是他?這個人實(shí)在高深莫測,你啊,擔(dān)心一不小心就要踏入泥潭?!?/br> 韓太守肅顏,“胡說?!?/br> “我胡不胡說你心里頭明白,”夫人道,“不管陛下和國香有沒有關(guān)系,如今的西夏是亂得很了。你想要替王城的人死守惠寧城,還不如等大恒的士兵打來時主動開了城門。對待投降的城池,大恒人有禮又仁義,士兵一等一的規(guī)矩,不拿百姓一根雞毛。他們至少比土匪強(qiáng)盜要好,比反叛軍要好,這些事兒天下人都知道。你要是想為逝去的陛下敬忠,也總要看看城中百姓是否有陪你死守城池的念頭?!?/br> 韓太守說不出話了。 西夏本就因?yàn)閲阋皇率艿搅酥負(fù)?,四處大小動亂皆起?,F(xiàn)又有陛下身死、王城興風(fēng)作浪一時,大恒人的入侵,反倒是給深受苦難的百姓一個解脫的希望。 甚至更多的百姓,都在翹首以盼仁義之師的到來。 韓太守輾轉(zhuǎn)反側(cè)了一夜。 第二日,他便同丁堰一起深入了百姓之中。 連接五日下來,韓太守憔悴極了。正在這時,王城又發(fā)生了一件喪盡天良的大事。 小王夫人派去抵御大恒的軍隊(duì)失敗了,她竟然將主帥將軍及后方運(yùn)送糧食和軍需的大臣通通殺盡,朝廷官員如今已人人自危。1 韓太守嘆息聲不絕,而他效忠感恩的陛下和西夏國香之間的關(guān)系,更讓他覺得沉重。這些懷疑像是開始生長的大樹,越是回想,就越是覺得蹊蹺。 當(dāng)真不關(guān)陛下的事嗎? * 大恒軍隊(duì)氣勢高漲,與十萬守備軍匯合之后,更是一支昂揚(yáng)軍隊(duì)。 這支軍隊(duì)在三個月后才到達(dá)了惠寧城。城中百姓躲在房門之中,從窗口和門縫之間看著大恒軍隊(duì)。原本打算占據(jù)地勢之優(yōu)誓死守衛(wèi)城池的太守韓揾,則沉默地打開了城門。 顧元白給了他禮遇,大恒的士兵也一如傳聞中那般紀(jì)律嚴(yán)明。 韓揾太守原本以為要受到的里外不是人的局面沒有發(fā)生,憂心大恒搶掠強(qiáng)奪百姓的一幕也沒有發(fā)生。 他誠惶誠恐地招待了大恒的皇帝陛下,與顧元白多番交談后,多次想要交出惠寧城的統(tǒng)治權(quán)。 顧元白則是笑笑,道:“不急。” 顧元白每占領(lǐng)一個城池,都要停留上一段時間。 統(tǒng)計(jì)戶籍,排查隱患。為了以后的學(xué)派改革,趁此機(jī)會需建起官學(xué)。大恒的政策對百姓優(yōu)待良多,每一座城池都要將政策廢而重立。大恒的官員要趕到此處為官,原本的官員要么征調(diào),要么看其能力判斷其可否留于原地,但為了免去不必要的麻煩,顧元白一般都會將主動投降的官員調(diào)到另一處任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