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節(jié)
戚白映吃著早餐,看著手機上評論區(qū)罵聲一片,不用猜,這是葉家人安排的水軍。 以葉家這睚眥必報的性格,恐怕不會這么輕易放過林嘉律。 祁宴禮整理好西裝領帶, 慢步走到客廳,睨了眼低頭玩手機的戚白映, “起這么早?” 聽到他的聲音,戚白映緩緩抬頭,有些怔愣,“你今天穿正式, 是要去哪?” 她只是下意識地問一句, 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為什么要關心祁宴禮的事情。 兩人皆是一愣。 祁宴禮微不可查地瞇起眼,“城東那塊地快招標了,今天要去見幾個人?!?/br> 戚白映低下頭去, 敷衍地點了點頭, 繼續(xù)吃早餐。 祁宴禮在她旁邊地座位落了坐,掃了眼她癱在桌面的手機。 “在看新聞?” 戚白映將手機擺到他眼前, “林嘉律有得事情忙了?!?/br> 她有一雙很漂亮的手,纖細白皙,骨相極好,就好像是件完美無瑕的藝術品。 祁宴禮眸光頓了頓,不過片刻,掃到手機屏幕上,沉著聲音道:“林氏恐怕會大換血?!?/br> 戚白映聞言,猶疑著開口道:“他們林家只有林嘉律一個繼承人,就算得罪了葉家,也不至于到這種程度?” 男人拿起三明治咬了一口,他的吃相很斯文,需要回話的時候也要確??谥袥]有食物才行。 “林家從來不缺繼承人?!?/br> 戚白映沒懂他這話是什么意思,更疑惑了,“難道林家還打算棄林嘉律,扶林佳苑?” 林嘉律再怎么混,也比林佳苑這個無腦千金強的多,在商業(yè)場上也是個有能力的。 祁宴禮側(cè)過頭,與她對視著,“林嘉律并非林啟榮唯一的兒子。” “你的意思是,林啟榮在外有私生子?!逼莅子乘查g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得罪了葉家,林家還不至于換人?!?/br> “該換了。”男人沉啞著嗓音,低聲道。 戚白映沒有再開口說話,不用猜也知道他已經(jīng)想出了應對的辦法,她也就沒必要再多問下去了。 吃完早餐,祁宴禮出門去公司,一整個別墅里只剩下戚白映一個人,她做逛逛右走走,就到了祁宴禮的書房里。 房間不大,大半個墻壁上都是書柜,戚白映挑挑撿撿,想找本書打發(fā)下時間。 剛走到書桌前,就看到一張裱了相框的照片。 那是十八歲的戚白映和二十五歲時的祁宴禮。 高三拍攝畢業(yè)照的那天,她讓祁宴禮來學校接她,然后騙著男人進了校園,和她一起拍下了這張照片,也是他們唯一的合照。 女孩兒穿著藍白色校服,扎著馬尾,卷卷的劉海兒青春的從耳邊垂下,很漂亮。 她抱著西裝革履的男人,面對鏡頭時笑得張揚又肆意。 男人勉強著讓她抱著,臉上神情每一分都在表達著抗拒。 這就是五年前的相處模式。 一個追,一個拒。 她追得越用心,他抗拒得就越厲害。 沒想到風水輪流轉(zhuǎn),五年后的今天,兩人倒是換了個角色,不過出演的還是一場鬧劇。 戚白映看著照片,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感覺,手中從男人的臉頰上劃過,只剩下冰涼之感。 沒想到祁宴禮還留著它。 她放下照片,退出了書房回到了自己房間,躺在床榻上,看了很久的天花板。 緩了十幾分鐘,戚白映坐起來給奶奶又打了個電話過去,提醒她不要忘了今天下午兩點的高鐵。 既然都是過去式,她也沒必要再亂想。戚白映翻身下床,坐在書桌前開始整理簡歷。 正當她整理好,打算再去幾個公司面試的時候,手機屏幕跳出一個陌生的號碼。 猶豫片刻,她還是接通了。 “喂,請問是戚白映嗎?” 女人的聲音傳了出來,帶著幾分熟悉感。 戚白映猶疑地問道:“你是?” “我是秦夢?!?/br> 戚白映聞言,挑了挑眉,“你找我有事?” 秦夢頓了頓,“你之前跟我說,如果我能拿出你想要的東西,就會給我一百萬的事,你還記得嗎?” 似乎想到了什么,戚白映輕笑了聲,“錢我已經(jīng)拿回來了,恐怕不需要你要的東西了?!?/br> “等等!你不要掛電話,如果我說這件事和戚家有關系呢?”秦夢著急道。 戚白映捏緊手機的手指緊了緊,她開口道:“你覺得我現(xiàn)在還需要?” 秦夢氣息不穩(wěn),“我們可以好好談談,我不要一百萬,你給我十萬就行?!?/br> 戚白映攏了攏頭發(fā),漫不經(jīng)心道:“是什么消息,你覺得值十萬?” “如果我說和戚家破產(chǎn)的事情有關呢?” 戚白映一怔,過了十幾秒后,才緩緩開口道:“好,我再給你一次機會,希望你這次別讓我失望?!?/br> 戚白映最后和秦夢約在了一家普通的咖啡店,地方偏遠于市中心,離高鐵站倒是挺近。 中午十二點,咖啡廳里的人還不多,秦夢還沒過來,她點了杯卡布奇諾喝著等人。 大概十幾分鐘左右,秦夢才姍姍來遲。 她似乎趕得很急,大弧度的喘著氣,“戚小姐,讓你久等了?!?/br> “倒也沒有,我也才剛來?!逼莅子硾]什么情緒地笑了笑,拿起桌面的咖啡遞給她,“不知道你喜歡喝什么,我隨便點了?!?/br> “謝謝?!鼻貕襞踔Х龋鹊挠行┘?,差點兒嗆到。 “別這么客氣?!逼莅子彻创?,不明所以地笑了笑,“好歹之前也是同事。” 秦夢垂眸,“之前害你丟了工作,是我不對,我那時候根本不敢忤逆林嘉律。” “那現(xiàn)在敢了?可別跟我說,你這次又是逗著我玩的?!逼莅子程袅颂裘肌?/br> 她在秦夢這吃過一次虧,有了堤防心也屬實正常,要是掉以輕心,說不定中的是林嘉律的計。 “戚小姐,我已經(jīng)從千禧閣離職了?!鼻貕粽f著,抬起頭來,“所以你放心,今天的事,林嘉律不會知道的?!?/br> “你離職了?”戚白映疑惑地重復了一遍,“你不是……很需要這份工作?” 像秦夢這種,時時刻刻都需要錢的人,要是沒了千禧閣這份工作,就等同于斷了自己的活路。 如果沒有什么重大的原因,她絕不會輕易離職。 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秦夢嘆了口氣,“我實話跟你說吧,林嘉律已經(jīng)不是千禧閣的老板,他現(xiàn)在的經(jīng)濟全都控制在林家手里了?!?/br> 戚白映聞言,盯著她看了兩秒,看秦夢神情也不像是在說謊話。 看來這次婚變,對林嘉律打擊卻是不小,就連最基本的經(jīng)濟權(quán)都受到了限制。 “你的意思是林家換人了?換成誰了?” 看來今天早上祁宴禮跟她說的沒有錯,林啟榮在外的確是有私生子,現(xiàn)在看來,林嘉律繼承人的地位看來是不保了。 秦夢開口道:“聽說是姓曲?!?/br> “曲?”戚白映猶疑地問道:“林家人還愿意將集團拱手讓給一個外姓人?” 秦夢解釋道:“聽說是隨的母姓。” 戚白映了然地點了點頭,這樣整件事才說得通,現(xiàn)在看來林嘉律地處境更加艱難了。 雖然婚禮上那個音頻非她所為,可是看到林嘉律現(xiàn)在左右為難,進退無路的樣子,她倒覺得心情極好。 更何況,他可能和戚家出事有關系。 回過神,戚白映對她笑了笑,眼尾勾起,“謝謝你告訴我這些,這里是十萬塊錢?!?/br> 她從包包里拿出一張銀行卡,“密碼是六個零?!?/br> 秦夢看著那張銀行卡,最近不停翕動著。 “如果你想要,就告訴我,林嘉律和我們戚家破產(chǎn),到底存在什么聯(lián)系?!彼従忛_口,言語間卻是不容忽視的凌厲。 秦夢咬著唇,從上衣口袋里拿出一個錄音筆,“這里面是我錄下來的?!?/br> “戚先生出事前,曾和林嘉律見過面?!?/br> 戚白映看著那只錄音筆。 戚痕是突然癱瘓,直至昏迷不醒,這才造成戚家生意無人接管,外部企業(yè)發(fā)展成威脅。 面對已經(jīng)岌岌可危的明澄集團,戚白映想盡了辦法,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無法挽救,只能眼眼睜睜地看著整件事,朝著她不可控制的方向發(fā)展。 接到戚痕的病情情況書的時候,戚白映才知道,這些年他身體一直都不太好,癱瘓前應該是受了什么刺激,情緒起伏太大。 而現(xiàn)在,使戚痕癱瘓的真正原因就在她眼前。 秦夢道:“我想里面的東西應該值十萬?!?/br> “值?!逼莅子彻创剑姓J道:“謝謝你今天告訴我這些。” 秦夢搖頭,接過她遞過來的銀行卡,“上次的事情,是我對不起你?!?/br> “你也只是迫不得已?!?/br> 戚白映拿起那支錄音筆,“既然這樣,我就先走了,以后有什么事再聯(lián)系?!?/br> 離開咖啡廳,戚白映徑直走向了商場二樓的樓道間。 這里嫌少有人,她站在窗邊,拿出那支錄音筆。 微風吹散了她額前的劉海,林嘉律的聲音從錄音筆里傳了出來,聲音極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