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裝腔作勢 第178節(jié)

    他如實(shí)回道:“在醫(yī)院?!?/br>
    “那他……”

    “死不了。”程稷南不屑地輕哼。

    齊郁這才長長地吁了口氣。

    只要沒弄出人命,怎么都好說。

    她還要再說什么,又聽程稷南道:“你不用擔(dān)心,早點(diǎn)睡吧,我一會兒就回去?!?/br>
    齊郁聽出他心情似乎不太好,原本想問的話,也只能咽回肚子里,應(yīng)了一聲“好”,掛斷電話。

    楊銘直到看著他把電話掛了,放回外套口袋里,才開口說道:“你剛才的語氣未免也太冷淡了吧,怎么著?還真生氣了?因為那段視頻?”

    “沒有?!?/br>
    程稷南又抽了支煙叼在嘴里,剛要點(diǎn)著,突然想起來,他說過要戒煙的,這才幾天啊,就破了戒。

    心里煩躁地不行,連煙盒帶打火機(jī)一股腦全摔在了墻上。

    楊銘“嘖”了一聲,像是在說,你拿煙和火機(jī)撒什么氣???它們何其無辜?

    程稷南瞥了他一眼,沒做聲,越過他往外走。

    楊銘在后面問了句:“哪兒去?這回又想抹誰的脖子?”

    程稷南頭都沒回,吐出一個字:“你。”

    楊銘又“嘖”了一聲,跟在后面,摸了摸瞬間涼颼颼的脖子,笑道:“你這人什么毛病,上輩子是劊子手嗎?一言不合就抹別人脖子,還專挑家里人下手,我得離你遠(yuǎn)點(diǎn)……”

    他正說著,不防程稷南突然停住腳步,轉(zhuǎn)身看向他,神色不善。

    “不是要離我遠(yuǎn)點(diǎn)嗎?你跟著我干什么?”

    楊銘眼睛一彎,“剛才你抹程稷理脖子的時候,我沒在場,錯過了那么經(jīng)典的一幕。這回,說什么也得跟著你,親眼瞧瞧你是怎么抹人脖子的,也算見見世面?!?/br>
    程稷南知道,他是擔(dān)心自己再出什么事兒,所以寸步不離地跟著。

    平日的開玩笑逗悶子,不過是因為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讓兩個人感情格外親厚。

    關(guān)鍵時刻,最關(guān)心的還是彼此。

    程稷南淡漠的眼神劃過一絲什么,拍了拍他的肩,什么也沒說,往停車場走去。

    程稷南的車還停在飯店,他今晚喝了酒,不能開車,于是走了幾步就停下,示意楊銘去開車。

    楊銘暗自吐槽,原來自己巴巴地趕過來,就是個當(dāng)司機(jī)的命。

    但是有什么辦法,叫程稷南自己打車回去?

    就程稷南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楊銘真有點(diǎn)為齊郁的處境感到擔(dān)心。

    這家伙萬一發(fā)起瘋來怎么辦?

    程稷南上了車之后,依舊沒什么話,閉上眼睛往后一靠,假寐起來。

    楊銘瞥了一眼,輕聲嘟囔:“靠,還真把我當(dāng)司機(jī)了。”

    程稷南雖然閉著眼,好像睡著了的樣子,卻還是聽到了他剛才的話。

    “誰說我把你當(dāng)司機(jī)了?”

    楊銘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程稷南卻道:“司機(jī),要給錢的?!?/br>
    “靠!”楊銘氣得直拍車?yán)?,“我看最該被抹脖子,以后變啞巴的?yīng)該是你才對。”

    楊銘把程稷南送到了地方就要走,程稷南又打趣了句,這么晚,不如跟他一起進(jìn)去。

    “少來,我才不要做電燈泡?!睏钽憗G下這句,開車就走。

    齊郁掛完電話,心里放松了不少,程稷南說一會兒就回來,她原本還想等著他,所以就靠坐在床頭玩了會手機(jī),結(jié)果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程稷南進(jìn)來的時候,怕吵醒她,盡管放輕了腳步,換衣服的時候,齊郁還是醒了,一睜開眼睛看到人,扔了懷里的抱枕,就下了床抱住他。

    程稷南卻后退幾步,不讓她靠近,還說了個“臟”字。

    齊郁愣了愣,直到借著臺燈幽暗的光,瞥見他襯衫上星星點(diǎn)點(diǎn)的暗紅色印記,

    恍惚反應(yīng)過來。

    身子就不由地一抖。

    那些血,應(yīng)該是程稷理的。

    即使她沒親眼所見,她的腦海里,還是不由自主地閃過了那個畫面。

    光著腳,站在地板上的兩條腿,就忍不住發(fā)顫。

    程稷南留意到了她的反應(yīng),眉心一皺,默不作聲地?fù)Q下那身衣服,又去洗干凈了手,折返回來的時候,齊郁仍呆呆的站在那兒。

    “怎么不穿鞋?”他拾起她那雙毛絨絨,帶著兩只兔耳朵的拖鞋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想要幫她穿上。

    程稷南從沒做過這種事,齊郁反應(yīng)過來后,也有些不好意思,但不穿鞋,踩在地板上是有些涼。

    她只好一手撐在他肩上,雪白的腳伸過來,借著他的手,踏上柔軟又厚實(shí)的拖鞋。

    然后,又如法炮制地穿上另一只。

    略有些冰涼的腳丫擦過的他的手,穿上鞋子,瞬間被毛絨絨的暖意所包裹。

    齊郁瞬間露出一絲笑意,程稷南卻低頭有些出神,好似她的那雙雪白的腳丫,還在他眼前晃蕩似的,怎么也揮不去。

    齊郁見自己都穿好鞋了,他卻仍蹲在那兒不動,臉上的笑意一收,不解地問了句:“怎么了?”

    程稷南這才抬起頭,迎上她的目光。

    齊郁披散著的頭發(fā)睡亂了,一雙水汪汪的眼睛,眨也不眨地望著自己,透著幾分小心翼翼。

    就像一只受驚嚇過度的小兔子,仔細(xì)看,眼圈還有些發(fā)紅。

    驀地,他又想起昨天晚上回來,她也是一副哭過的樣子。

    所以說,她昨天是在見過裴然和程稷北以后才哭的?

    又是因為什么哭得那么傷心?

    一想到這點(diǎn),程稷南的眼神又冷了幾分。

    他不是相信齊郁跟他們還有什么感情牽扯,他知道她不是那種人。

    但是,她不應(yīng)該騙他。

    尤其是,他給過她機(jī)會坦白的。

    第267章 她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齊郁不解地看著他,心里有些不安。

    程稷南剛才幫她穿鞋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還很溫柔,怎么一轉(zhuǎn)眼,又變了?

    她回憶了下自己剛剛有沒有說錯什么,但好像沒有什么問題啊?

    所以他不高興的原因是什么?

    因為程稷理?

    “你……”她剛開口說了一個字,程稷南就站起身,在她肩上輕輕一拍。

    “你早點(diǎn)睡吧。”

    說著就要走。

    齊郁望著他的背影,眼前驀地浮現(xiàn)起上一次,兩個人也是鬧別扭后,自己一個人睡在臥室的情景。

    雖然沒多久兩人又和好了,但是她也大病了一場。

    那種感覺很不好,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了。

    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她叫住他,問他去哪兒,是又要像上次一樣,把她丟下嗎?

    “你在和誰較勁?明明在今天晚上之前,都還好好的?!?/br>
    程稷南回頭說了句:“我沒有?!?/br>
    齊郁猛地提高了音調(diào),質(zhì)問道:“沒有?沒有什么?沒有好好的,還是沒有較勁?”

    他無奈地看向她,“沒有較勁,你別太激動,對孩子不好。我現(xiàn)在要去書房,還有很多工作沒做完,我明天還要坐最早的一班飛機(jī)去惠城?!?/br>
    齊郁愣了下,“去惠城?明天?”

    “嗯?!?/br>
    “呵,”她突然輕笑了一聲,“是不是我要是不問你,我要等明天你走了之后,才知道你要去哪兒?是不是我要是不問你,你壓根就沒打算告訴我?”

    程稷南沒言聲。

    但在齊郁眼里,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

    她冷笑著望著他,繼而轉(zhuǎn)身回到床上,聽他的話,睡覺。

    該死的,她就不應(yīng)該為他提心吊膽睡不著覺,害怕緊張地流淚,結(jié)果人家卻連話都不想和她多說一句。

    他甚至連要出去外地出差這種事,都沒打算要告訴她。

    她在他心里,究竟算什么?

    心里窩著火,手上的力度也大了些,一把掀開被子直接上床。

    剛剛穿好的拖鞋也瞬間變得礙事起來,被她小腿一蹬,直接甩了出來,甚至還有一只被甩得遠(yuǎn)了些,精準(zhǔn)地落在他的腳面上。

    齊郁不是故意的,可是一觸及到程稷南微微皺眉的神情,心里的不滿也放大了。

    她挺了挺胸,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像是在說,對,我就是故意的,你能把我怎么樣?

    耷拉在床邊的一雙腳還輕輕晃蕩著,挑釁的意味十足。

    程稷南突然就笑了一下,微微擰成川字的眉心也仿佛舒展開了。

    他又一次彎腰拾起被她甩在地上的鞋,走過去,放在床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