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森的記性很好，他瞬間就想到了自己為那所謂的愿望付出了什么——雖然杰森自己也想不通，他哪來那么大一筆錢。

    “喂！那本來就是你要付出的代價好不好！”413不爽道，“既然你認(rèn)為不值得，你以后都不要向我許愿好了?！?/br>
    面罩下杰森無聲冷笑了一下：“我剛才就說過了，我沒有愿望。”

    “那你就待在這里一輩子吧！”

    “你不但要強(qiáng)買強(qiáng)賣，還想把我囚禁在這里？”杰森的脾氣可不怎么好，他抬手把槍口指向了不斷書寫的墻壁，“不放我出去，我就自己闖出去?！?/br>
    “等等，等等！”

    見他們真的吵出了火氣，塞繆爾也不在旁邊看戲了。

    他連忙安撫看起來一點(diǎn)就燃的爆竹一號先生：“你先別生氣，其實(shí)413說的都是實(shí)話。

    “你現(xiàn)在身處的位置是413的內(nèi)部領(lǐng)域，在沒有和它簽訂契約時，任何人都沒有辦法隨意進(jìn)出。

    “如果你想回去，只憑借你自己的力量是肯定辦不到的。最簡單的辦法其實(shí)就是再向413許一個回去的愿望……”

    塞繆爾越說聲音越低，他內(nèi)心有些郁悶，怎么都覺得自己像個幫劫匪勸降人質(zhì)的狗頭軍師。

    杰森聞言沉默片刻，他看著塞繆爾，點(diǎn)出一個很容易被忽視的問題：“假設(shè)我簽訂契約了呢？是不是就能隨意進(jìn)出，也能隨時回去了？”

    塞繆爾真想為他抓重點(diǎn)的能力鼓掌：“是的，如果你和413簽訂了契約，你就會變成這里的房客，可以回到你原來的世界了?！?/br>
    杰森深深看了塞繆爾一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最后他向塞繆爾伸出手：“契約呢？我簽。”

    誒？？

    塞繆爾有種人在家中坐，漢堡天上來的感覺。

    明明之前還覺得哥譚的基地租出去是個難題，結(jié)果沒多久就有人主動來接手這個麻煩了。

    一直注意著他們談話的413這時候也出聲了：“喂，你簽完合同可不許在我身體里搞什么亂七八糟的東西?！?/br>
    杰森聽到“我的身體”這幾個字，簽字的手不禁一抖。

    他惡寒地皺起眉：“放心，我只是想盡快出去，不會住在你的身體里的?！?/br>
    簽名落下，413卻“咦”了一聲。

    “扣款失??？”

    “什么？”

    “杰森.托德，你的賬戶余額不足了！”413氣沖沖地叫嚷著，“你沒錢簽什么合同？這個不能毀約的你知不知道！”

    杰森在手機(jī)上查看自己的賬戶余額，果然都是一個刺目的個位數(shù)字。

    杰森：……我錢呢？

    隔著面罩揉了揉眉心，杰森涼涼道：“也許是之前的許愿你收費(fèi)太多了吧——難道你沒聽說過，薅羊毛不能一次性把羊給殺了嗎？”

    413被他氣定神閑的態(tài)度氣得直掉墻皮，它獨(dú)自生了會悶氣，在塞繆爾暗地提醒下想到了另一種支付方式。

    杰森的眼前又一次出現(xiàn)了那行字：

    【契約成立，請選擇支付方式：

    1. 貨幣支付

    2. 情感支付】

    不過這次選項(xiàng)一的顏色暗了下來，看起來留給杰森的選擇，只有情感支付了。

    “好吧，我選二，情感支付?！?/br>
    杰森也不在意這個選項(xiàng)對方究竟怎么收取報酬，他甚至沒覺得自己有任何變化，就看到眼前文字一變。

    【賬單已支付。】

    這算什么？交易完成了？

    杰森漫不經(jīng)心想著，再次試著去轉(zhuǎn)動把手。

    毫無疑問，這次這次他擰開了門。

    看著眼前熟悉的黑暗和空寂的庫房，杰森突兀地在空蕩蕩的房間大笑起來。

    笑聲回蕩，又戛然而止。

    杰森下意識捂住嘴，神色陰晴不定。

    第14章 三房客

    巡夜歸來的蝙蝠俠回到他的蝙蝠洞中。

    當(dāng)他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時，這位令人恐懼的哥譚義警難得有些無奈。

    “阿福，我說過了，如果太晚的話不用等我?！?/br>
    韋恩家的管家，阿爾弗雷德，他習(xí)以為常地為對方遞上常服，“看來我們在這件事上始終無法達(dá)成共識，韋恩老爺?！?/br>
    “何況今天確實(shí)出現(xiàn)了一些意外情況……”說到這里，阿爾弗雷德有些遲疑。

    蝙蝠俠褪下了漆黑的戰(zhàn)甲，如果他此時露出的真實(shí)面目被公布出去的話，恐怕整個哥譚的人都會以為這是個愚人節(jié)玩笑——叫人膽寒的蝙蝠面具下，赫然是布魯斯.韋恩，那位大名鼎鼎的哥譚花花公子的臉！

    布魯斯拿起冒著熱氣的咖啡，示意阿福繼續(xù)。

    阿爾弗雷德緩聲道：“實(shí)際上，在凌晨時我收到了一些扣費(fèi)通知。而那些扣款……全部都發(fā)生在杰森少爺?shù)馁~戶上?！?/br>
    布魯斯端著咖啡杯的手好像穩(wěn)如泰山，但杯中液體劇烈晃動的波紋無意間泄露了他內(nèi)心的不平靜。

    “無論是誰，他們都不該竊取他的賬戶，”布魯斯緩慢地低聲說道，“我會調(diào)查這件事的，阿福，你先去睡吧?！?/br>
    阿爾弗雷德當(dāng)然不會在這時候離開。他隱含擔(dān)憂地看了布魯斯一眼，最終只是沉默地為他換了一杯熱牛奶。

    布魯斯嘴唇動了動，沒有拒絕來自管家的好意。

    ***

    杰森意識到事情開始不對勁了。

    自他再次擁有呼吸以來，那始終纏繞撕咬著他的痛苦和時刻燃燒著復(fù)仇火焰好像都被隔了一層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