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畫里風(fēng)靡萬千的我[快穿]_86
他從針盒里掏出一根針,那在燈光下比劃的樣子,讓少年心驚rou跳,生怕他一個沒留神,把尖銳的針扎rou里了。 “而且啊校服這種東西跟婚紗一樣,很有紀念意義,承載著你讀書時候的記憶。換了一件新的,就沒內(nèi)味了?!倍喂~繼續(xù)道。 “靠,我不換了行了吧?!彼媸欠硕喂~這張嘴,總有千百種方法,美化他們家窮的事實。 本來他很抵觸這個事實,因為這帶來了旁人的奚落和譏諷,但看著燈光下段箏溫柔地低著頭,為他縫衣服。那根帶線的針頭“呲”的一聲,在他校服口子處穿針引線。 他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歲月靜好的感覺,似乎這種雖然窮但是平平淡淡的生活也不錯。 話雖是如此,但段箏的縫紉水平真的不太行,硬生生在他校服上留下了一個蜘蛛紋。左鄰右舍的同學(xué)都注意到了。 少女自然也留心到了,她下意識道:“怎么縫得那么難看,誰給你縫的呀?”她都希望少年脫下來,她今晚帶回家,讓保姆把這些線拆了,重新縫一遍,保證完美無瑕,看不出原有的破痕。 段宜恩也覺得丑,但他骨子里有點護短,只準自己嫌棄,不準別人說,于是當(dāng)即脾氣很沖地回道:“關(guān)你什么事???” 他還沒計較對方連累他,被人誤會成早戀,最后還捅到他監(jiān)護人那里的事呢。 他口氣太兇,少女直接被逼哭了。 她哭得梨花帶雨,趴在桌子上埋頭哭,換作以往,哪怕段宜恩不理她,江寒英也回來安慰他。 但這次沒有,她哭了,冷淡的高嶺之花少年只是微微側(cè)目,然后目光落在那件引起議論的校服上。 他想起了上輩子,那個男人也為他縫補過衣服,也留下了一個丑陋又刻骨銘心的蜘蛛紋。 第47章難以馴服的遺產(chǎn)7 可惜當(dāng)時他沒有珍惜。 江寒英垂下眼睫,掩飾眸中的晦暗。 回憶的閥門一旦打開,很容易便如洪水泛濫般一發(fā)不可收拾,他本來順風(fēng)順水長大的大少爺,不出意外人生將一片平坦光明,繼承父親的產(chǎn)業(yè),然后與一名漂亮的千金小姐聯(lián)姻,這是世間很多人都艷羨的生活。 自從十八歲那年血緣混淆事件被披露出來后,他身上的光環(huán)頃刻間就破滅了。 本來圍繞在他身邊對他阿諛奉承的人,都用一種看似同情實則幸災(zāi)樂禍的眼神看他,暗地里說他是一個冒牌貨,是一個野種,是一個竊取別人富貴和命運的盜賊。 更讓他惶惑的是,原來早在高二那年,他一向敬重孺慕的父親,早就知道了他非親生子的真相,于是讓信任的助理逐漸剝離他手中的權(quán)利,甚至默許旁人對他的非議。這都是他在男人死后才逐漸知道的事情。 因為他的未婚妻安然毫不猶豫地站在段宜恩那邊,導(dǎo)致當(dāng)時的他在博弈中落敗,更成了一個上流社會有名的笑話。 “假的真不了,連女人都看不住?!?/br> 那個疼愛他十八年的父親,本來還縱容兩個兒子廝殺,待戰(zhàn)局塵埃落定后,便重新變回那個翻云覆雨、心狠手辣的危險男人,居高臨下地俯視他道:“寒英,你太令我失望了?!?/br> 他被趕了出去,午夜夢回常常被這個寡情冷漠的眼神折騰得撕心裂肺。 從出身名門的貴公子,一下子變成窮光蛋,所有人都對他敬而遠之,只有段箏那個男人接納了他。在眾人奚落謾罵聲中,把他接回了家,一個破破爛爛卻暫且可以遮風(fēng)擋雨的居民樓。 當(dāng)時他只覺得,這個男人很愚蠢,明明跟他毫無血緣關(guān)系,卻為了一個女人的一句話,便許下了一生。 男人對他無私奉獻,不想他從此一蹶不振,于是每日為他洗手作羹湯、為他洗衣做飯,為他cao持生活,就為了讓他不感到孤獨,甚至鼓勵他去投簡歷,開始一段新的生活。 當(dāng)時他只諷刺的笑,說我曾經(jīng)可是大集團的少爺,你讓我去做一份月工資三四千的工作,這是打發(fā)要飯子呢?但他還是去了,從一個小基層做起,他哪怕不再是有錢人,但到底從小接受精英教育,他很快就在公司里混得風(fēng)生水起,連連升職。 他還記得自己說,自己沒房沒車,被公司的人看不起。 男人毫不猶豫地拿出自己辛苦攢下多年的存折,說房子有點困難,但車子還是沒問題的,你拿這筆錢去買車吧。車是一個男人的門面。 他心安理得地接受了這筆錢。 因為當(dāng)時的他覺得,這個男人對他那么好,一定是在他身上做投資,希望他趕緊出人頭地,好讓男人能夠早點過上優(yōu)渥的生活。亦或者是段宜恩不要對方了,對方覺得后半輩子無依無靠,只能巴著他生活,才對他那么好。 他利用男人給他的錢做了一筆啟動資金,很快便抓住時代潮流,在互聯(lián)網(wǎng)行業(yè)白手起家,甚至有了短期跟段宜恩一爭高下的資本。男人對此很欣慰,夸他很能干。 他只笑了笑,他把當(dāng)初存折里的錢還給了對方,覺得已經(jīng)不再虧欠。但男人顯然不這樣覺得,依然如一名用心良苦的長輩,似乎希望跟江寒英一起長期生活,如一對普通人家的父子。 江寒英跟對方并沒有十八年撫養(yǎng)之情,當(dāng)時的他只覺得自己被一個死皮賴臉的男人給纏上了,他感到惡心。 他為什么努力奮斗,因為他忘不了那個養(yǎng)父冷硬的眼神,他還是想殺回豪門,怎么可能被段箏用這些溫馨的小手段牽絆住,一輩子留在這破房子慢慢被腐蝕掉野心。 于是他甩給對方一筆錢,說別再纏著我,我跟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當(dāng)時男人震驚且受傷的眼神,事后想想,江寒英竟然記在心上記了一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