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能虧欠
窗外突然透進(jìn)一縷微弱的陽光,照在白景時臉上,有種氤氳的溫暖。 “我知道!”她緩緩坐下,面色平靜。 白景時心里有些隱隱的怒氣,眼前這個看起來年紀(jì)不大的小姑娘,居然在利用自己?而且她還很明白,他一定會護下她。 “蘇茵,我知道你有大理想,也知道沒人可以阻攔你??墒?,你怎么能夠忍心利用我?”白景時說到這里,眼里已經(jīng)有些挫敗,他突然覺得有些無力,他開始懷疑,她毫無預(yù)兆地闖入自己的世界,是不是早已藏著不可言說的目的。單純的外表下,她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她抬眸看了看他,眼里的情緒有些復(fù)雜:“白三,我不會害你。就算今天你讓他們搜查我,我身上也沒有什么東西可以讓他們搜出來。只是,今天我必須在這,也必須得倚靠你,倚靠許伯伯。有些事說太明白并不是好事,我只能告訴你,不管你今天來不來這,我都得來!” “你……”白景時一時氣結(jié),想發(fā)火,卻還是忍住了:“你知不知道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在玩火自焚!” 蘇茵垂下眼眸,輕聲道:“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 他看著她紅紅的眼眶,突然意識到,她不再是他眼中那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了,事實上,在這個年代,不諳世事并不能讓她安穩(wěn)的過下去,也許,她也并沒有錯,即使真錯了,他除了無可奈何,也別無他法。 “任性!” 許久,他就說出了這樣一句看似責(zé)備,實際卻是寵溺的話。 他心愛的姑娘,除了他自己,誰也不能虧欠,更不能欺負(fù)。 窗外的陽光似乎強烈了一些,蘇茵看著他認(rèn)真望著自己的眼,吸了吸鼻子,悶悶道:“白三,我是不是很壞?” 他輕聲一笑,傾斜著身子撫了撫她的頭,打趣道:“是啊,很壞很壞,壞到我愿意為了你變成更壞的人,壞到除了我,誰也不準(zhǔn)欺負(fù)你!” 她微微一驚,眼里突然涌出大把的淚,不解地看著他:“那你還喜歡我?” 白景時一邊幫她擦眼淚,一邊無奈道:“你這樣別人還以為我欺負(fù)你了?這么容易感動?早知道我就不說了!” 語畢,刮了刮她的鼻梁。 蘇茵揉了揉眼睛,眼里還殘留著淚水,卻認(rèn)真地對他說道:“反正你放心,我怎樣都不會害你。我要是害了你,我自己就先進(jìn)了閻王府!” 他聞言臉色一沉,狠狠掐了掐她的臉頰:“瞎說什么話?我可是會揍人的!” 她小臉一垮,撅嘴道:“那好,反正我不拉扯你。但是,我還是會倚靠你的,這是實話。不過,你要是被拉扯到,我絕對去自首!” 白景時一聽這話,一個糖炒栗子就上了她的腦門:“小丫頭片子,能別任性么?自己都決定要投身心愛的事業(yè)了,說話還這么不著邊的?醫(yī)院那天的氣魄到哪去了,說的那么大義凜然的,我還真以為你成熟了!” “疼疼疼,你別敲了!”蘇茵鼓起腮幫子,不高興地望著他。 “知道疼就好,否則不疼我都要掐疼你!小丫頭片子,成天就胡來!”他說到這時,已經(jīng)有些無可奈何,但轉(zhuǎn)而一想,蘇茵這樣也好,至少活的快樂。 “那個泥娃娃壞了,我過幾天再重新做一個,反正我沒有你忙,閑下來的時間,正好可以做些課本之外的東西!”她皺皺眉,似乎在想什么不開心的事。 白景時抬手看了看表,已經(jīng)將近5點,今晚許岐山有事找他,約定的時間也快到了,他不由開口:“蘇茵,我晚上還有事,先送你回去吧!” 她抬眸望了望他,點了點頭。 白景時離開蘇茵家以后,汪淳溪邊炒菜邊道:“怎么一臉的不高興,景時惹你生氣了?” “沒有,我們挺好的!”她在炭火盆前坐下,搓了搓手,又捂了捂耳朵。 汪淳溪探頭一笑,道:“再等幾分鐘,菜就好了!” 蘇茵輕聲嗯了嗯,看著熊熊的火光,越發(fā)有些沉默起來。 白景時到了許岐山的私宅后,一把被小九三給拉住了。 九三輕聲輕語地說道:“三爺,二爺知道你把東西放在蘇小姐那了,這回認(rèn)個錯,把東西給二爺,這事也就算過去了!” 白景時抬眼看了看他,眉頭微皺:“錯自然要認(rèn),東西也可以還,只是我想問問,蘇茵在二爺?shù)难壑?,究竟是什么位置?好友的愛女?還是別的什么?” 九三一聽,立馬做了個噤聲的姿勢:“三爺,這話可不能讓旁人聽到了,九三不是多嘴的人,聽了也是吹吹風(fēng)就過去了。要是別人,可就說不定了!” 白景時聞言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我都知道,好了,我先上去了!” 九三伸出手做了個“請”的姿勢,白景時看了他一眼,就進(jìn)去了。 許岐山坐在陽臺上,端著一杯紅酒,看著穩(wěn)步走來的白景時,眉眼微抬:“你來的倒是及時,我剛喊人備好飯菜,你便到了!” 白景時拍了拍自己的衣袖,在他對面坐下:“那可真是夠巧的!” “可不是嗎?”許岐山笑了笑,眼眸微瞇。 “二爺,東西我?guī)砹耍 卑拙皶r說著,就從懷里掏出一個方形木盒。 許岐山接過木盒,打開看了看,隨后傾身枕著桌子,沉聲道:“景時啊,雖然白家這幾年生意不錯,可說到底,也大部分靠的是你。不過你爹白墨山好像不怎么承你的情,要我說,你應(yīng)該脫離白家,自己撐起一片天才對!” 白景時看著許岐山,低頭點燃一支煙,吸了一口,才開口道:“二爺話雖然說的不錯,可我畢竟是白家人,我父親再不好,我也得受著。二爺是個明白人,這道理應(yīng)該是懂的!” 許岐山眉頭微皺,唇角揚起一抹冷笑:“既然你故意裝作聽不懂我的話,那我只好來些直接的。你把東西放在蘇茵那,以為萬無一失。但你有沒有想過,以蘇茵父親和我的關(guān)系,她會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嗎?還是,你其實心如明鏡,裝作不知道,只是為了保護她?” 白景時拿煙的手一頓,隨即又立馬笑道:“二爺多慮了!即使蘇茵知道那是什么,她也不會去仔細(xì)查看。再者,這東西沒有相應(yīng)的東西對照,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二爺廢了這么大力氣才找到,又在我身上出了問題,于情于理,我都有責(zé)任!” 許岐山聞言看了他很久,伸手碰了碰了紅酒杯,淡淡道:“既然你說你有責(zé)任,那么跟我說說,你為什么要告訴我,東西丟了,而不是在蘇茵那!” 白景時頓了頓,將煙掐滅,笑道:“二爺應(yīng)該很清楚,那東西誘惑那么大,不管去接貨的人是不是我,恐怕都要動點手腳。只是二爺信任我,所以才放心讓我去。但很可惜,白三讓您失望了!” 許岐山聞言呵呵一笑,放下酒杯,眼里帶了幾許凌厲:“白三,要是以前,我肯定拿你沒辦法,人人都說我是上海灘的大老虎,而你是小豹子??扇缃窨磥恚阋猜闪肆硪恢淮罄匣⒘???梢簧讲蝗荻?,你說說,我該怎么罰你?” 白景時眼神微變,半晌,卻是笑了起來:“二爺高看景時了,這上海灘的老虎,從前只有您一個,今后,也只會有您一個。景時年輕氣盛做了錯事,愿意接受懲罰!” 許岐山拍了拍褲子上塵灰,唇角微勾,側(cè)目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你喜歡蘇茵,我可以成全。但白三,你明知道蘇茵和我的關(guān)系,還要將東西放在她那,是試探還是別有所圖,我暫時不計較??晌乙哺嬖V你,我也算是半只腳踏進(jìn)棺材鋪的人,風(fēng)風(fēng)雨雨見的多了,雖然不算什么好人,但有句話得提醒你們?!?/br> “二爺請說!” “這世上不怕什么沒有感情的婚姻,最怕的,是同床異夢。不是一路人,終究是要吃大苦的!”許岐山說著,微微閉上眼,似是想到了什么。 白景時自然聽得懂他在說什么,但也僅僅止于表面,他和蘇茵的事,自然由他們自己解決。 “多謝二爺提醒!”他低聲道。 許岐山擺擺手,轉(zhuǎn)頭掃了他一眼,沉聲道:“行了,東西送回來我也懶得計較了,上回你也受了罰,這次就算了。不過,下回做事,別再把蘇茵那丫頭牽扯進(jìn)來,不然,我繞不了你!” “二爺,景時明白了!”他低聲答道。 “嗯,回去吧!”許岐山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 白景時點點頭,便下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