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渡己(4)
霍沐山的喪事來了許多人。 霍家是名門世家,正統(tǒng)的一脈只有霍沐山這一個獨子。現(xiàn)在霍沐山死了,梔城人人都道霍家該亂了。粟依聽到這些流言蜚語都是許輕淺的功勞,許輕淺眼眶濕潤,來粟宅鬧了一場。 “粟依,都是你,為什么你要去救那個沈千煢,他有什么好,比你二哥還好嗎?!”許輕淺揚著手就要給粟依一個巴掌,粟依并沒有躲。 那巴掌還好被小五截住了,小五看著粟依,粟依只能語氣虛弱地說:“放下吧?!?/br> 許輕淺的手被握地青紫,她還是怒氣地說:“你這個賤人,你勾引了的沐山,你還害死了他!粟依,有我許輕淺在一日,我們許家與你們——” “輕淺,不要亂說話?!?/br> 這場鬧劇最后止于許諾的出現(xiàn)。 粟依在葬禮上也看到了許諾,她其實和這個大哥沒有什么感情,平時是有二哥在,三個人的感情總有一個在維護。 “小依,上次輕淺去粟宅大鬧,是我們許家沒管教好她。”許諾說。 粟依看著院子里一圈圈一圈的白紙扎得花圈,她瞧著眼睛疼。 “大哥,南方那邊有一種樹,叫梨樹,開得花是雪白的,和梔城冬天的梅花一點兒也不一樣?!彼谝勒f,許諾完全不知道她話中的深意,沒有接話。 “霍家這院子里,如今也是一夜間梨花盛開了?!彼谝肋@么說,來霍宅吊唁的人很多,粟依覺得自己好像不是在這人多的地方,而是獨自一人掉入了寒潭。 許諾開口安慰說:“生死非人能控制,小依,太過傷心了只會傷到你自己的身體。這兩天,輕淺已經(jīng)在喝藥了,她病殃殃的一副樣子。”轉(zhuǎn)而看了看粟依說,“其實你和她也沒什么差別了?!?/br> 粟依笑。 蒼白無力的笑,她那個笑容展開來還是苦的,一點兒暖意也沒有,平日里冷臉的人,一旦傷心起來,表情不外乎也就那么幾個。 粟依告別了許諾,她才發(fā)現(xiàn)又一年了,之前她和許諾在大場面上說話,還是她被立為粟家家主。 “顧家的兩位都來了?!?/br> “是呀,顧家這與霍家也不算交好,來了到底算個情分?!?/br> “眼下霍家這幅光景,怕是要引起打亂,我看那顧家就是來看熱鬧的?!?/br> “……” 粟依從外到廳堂,剛好聽了這些議論。 她回頭一看,就看到了不遠處剛?cè)牖粽膬蓚€人。一身黑色西裝連襯衫也是黑的,粟依認得那是顧從墨,他病應(yīng)該是好了,氣色紅潤了不少。他旁邊挽著的是一身黑裙的顧伊人。 “拜香?!敝鞒衷岫Y的老人喊到。 顧從墨和顧伊人一起拜了拜,粟依在旁邊燒著紙錢,她也是一身黑色,不能戴孝,她與霍沐山現(xiàn)在終究沒什么名正言順的關(guān)系。 顧從墨和顧伊人一起站在粟依的身前,顧從墨說:“節(jié)哀?!?/br> 粟依目無表情地點了點頭,輕輕動了動唇說:“謝謝?!?/br> 粟依有時候覺得,顧從墨和顧伊人是夫妻,他們很般配,可是想到這里她心很痛,大概她還沒放下路沉白。 霍沐山的葬禮原本快結(jié)束了,可還是出事了。 有人為他殉葬了。粟依聽了趕過去,看到是一副生面孔,可仔細看粟依又覺得眼熟。那是一個女生,長得很美,左邊額頭正在冒血,看來是撞了什么東西殉情的,霍家的管家說:“那姑娘突然就往牌位后面的柱子上一撞,我立刻上前去,她已經(jīng)沒氣了。” 為什么說是殉情,粟依也是后面才知道的。那姑娘名喚秦臨夏,是秦家二小姐,被家里人陷害的時候,是霍沐山救了她。粟依也想起來了,原來是她和霍沐山在月下三分大酒店救下的姑娘。 夜里面,粟依一個人吹著涼風(fēng)心道:“二哥,我沒有秦臨夏待你好,你若在那邊遇見她了,不要辜負了她?!?/br> 粟依手里拿了一張信紙,那是霍沐山寫給她的,是霍沐山之前執(zhí)行執(zhí)行死亡任務(wù)的時候,被要求寫的一封遺書。 粟依從來沒被要求寫,她知道是霍沐山在護著她。 霍沐山的遺書里這么一段,讓粟依覺得自己的鼻子一個勁地發(fā)酸,卻沒哭出來。 “我從來不信一見鐘情,我信日久生情;我不在意小依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