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新生(4)
“路沉白不行,誰都可以,他不行!”顧父一桿子就否決了這個建議。 “為什么路沉白不可以,父親,你總是這樣的武斷!”顧伊人年少的時候也是脾氣暴躁的。 “我這不是武斷,伊人,路沉白是我特意從梔城那邊帶來的人。你不要對他太用心了,那不是我意中的人?!鳖櫢刚f得連連嘆氣,顧伊人突然反問說:“你特意把路沉白帶出了梔城,那他的家人怎么辦?他不是我們顧家的人??!” “你還記得你是顧家的人?顧伊人,現(xiàn)在顧家被戴上叛國罪的罪名,你以為我為什么要到路沉白過來,那是因為——” “因為什么?”顧伊人好奇地問。 顧父不愿意回答,只說道:“我往后會把他收到顧家的,但是這一次我看上的不是他。路沉白太軟弱了,不適合做為一個顧家人。何況,他年紀過大,你要我如何面對顧家長輩的眼光?” “顧家長輩的眼光?父親,您要為我收一個弟弟回來嗎?”顧伊人難以置信的問,“為什么?” “顧家往后總會回梔城的,而能讓我們回去的人我現(xiàn)在還在挑選。” 顧伊人聽懂了一點兒,暗暗揣度著這句話的意思。 “選路沉白啊!我覺得他看起來一點兒也不軟弱。”顧伊人其實很后悔這么一句話說出來。 年少的心動,大概是把人放在自己的身邊,可是真的在身邊了,就一定能長久嗎? 第二天,顧伊人去福利院的時候,路過了門口的醫(yī)務室,看到里面有一個人躺著。 那個時候,陽光正微微闖入,透過窗戶,顧伊人看出了那個躺在病床上的人是路沉白。 “醫(yī)生,他怎么了?”顧伊人看著路沉白深深地皺著眉頭。 那醫(yī)生很后怕地說:“這孩子真是遭罪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后背全都是釘子印,還有寫深得已經(jīng)扎出血了?!?/br> 顧伊人愣了一下,遲鈍地問:“怎么會這樣?” “不知道。今早醫(yī)務室開門他就在門口,一個人蜷縮在那里,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把他喊醒,然后看到他衣服后面已經(jīng)被血水滲出來了。一大片的紅色……” 顧伊人這么多年活得這樣安慰,看到路沉白皺著眉頭的那個樣子,她才真正感受到了世態(tài)炎涼。 路沉白最后是被疼醒的,他睜開眼就看到了顧伊人,原本想面無表情,但是他被疼得說不出話來。 唯有表情不自然,“早。” 顧伊人微紅了眼眶,問道:“很疼吧?” “不疼?!甭烦涟酌髅髂敲葱。墒撬褪悄敲闯练€(wěn),顧伊人覺得自己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種未來可期的美好。 “我說路沉白,你能不能不要永遠都這么保持著笑意,你疼,你就說出來,你不要忍著啊……”顧伊人越說越氣,可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氣什么。 路沉白不知道說什么,只是伸出手拉著了顧伊人,輕聲說,“我沒事?!?/br> 后來,顧從墨回想起,他覺得自己應該就是在決定伸手的那一瞬間變了,而且再也回不到原來那個樣子了。 *** “暗藍魅這個組織近些年來很囂張?!?/br> 總統(tǒng)府一如既往地氣派,顧從墨和路遠山一起談話,左右也沒有一個人,秘書長和總統(tǒng)的談話,沒有什么人能聽,這么安靜顧從墨覺得滲人。 “暗藍魅這個組織很神秘。”顧從墨說完,停了一下,然后以一種肯定地口吻說,“不過,至多五天,我會讓他們查出東西來。” “什么事情都不是一天開始的,你不要太著急了,慢慢來能查地準確。”路遠山這話確實是極度的儒雅,如果不是顧從墨了解他,恐怕就真的開始懈怠了。 顧從墨誠懇道:“許家這事確實太過奇怪了,許衡是管制墨色之初的最佳人選,卻猝死在家中?!?/br> “猝死在家中這件事情不是事實嗎?你的意思是,這件事情不是暗藍魅的手筆?!甭愤h山問道。 顧從墨只是懷疑,并沒有肯定,現(xiàn)在講出來不是是為了套一套路遠山的話,“還在調查,不敢這么快下定論。暗藍魅是國際組織,不應該盯著墨色之初這個位置。” “暗藍魅是什么樣的組織我們都不知道。顧秘書,沒有事實依據(jù)的話少說。” 顧從墨覺得自己錯覺了,因為他看到路遠山眼中那種慈祥的目光,像極了他看顧眠停的眼光。 路遠山說完,拍了拍顧從墨的肩膀道:“好了,不要太有壓力了。停兒最近還好嗎?” “好。在粟家待的很乖。”顧從墨說道。 路遠山笑笑說:“那就好??!有空呀,也把停兒帶到總統(tǒng)府來看看,我這個爺爺也好看看他。” 顧從墨點點頭,正打算說話,去聽到路遠山說,“今晚有李先生的鋼琴演奏,去聽嗎?” “李微老師的嗎?”顧從墨反問。 “李微老師,他現(xiàn)在年紀很大了,也不知道還能彈奏幾場了?!甭愤h山笑著說,“我說啊,如果我沒做這個總統(tǒng),我一定也是和他齊名的鋼琴大師了?!?/br> “嗯?!鳖檹哪珡膩聿蝗シ畛行┦裁?,只是笑笑說,“總統(tǒng)也很好。” “你的意思是,你看上這個位置了?” 顧從墨反應過來了,原來路遠山在這里等著他。 顧從墨話風一轉說:“鋼琴大師這個位置,確實是我一直羨慕的?!?/br> “一直羨慕?顧秘書的行為可不像啊?!甭愤h山這話說得輕,可急劇壓迫,顧從墨回應道:“這會兒,我是不是要低頭請罪了?” “你自己的想法罷了。顧從墨,你該明白,我在這個位置上做的事情,一直都是保持平衡?!甭愤h山喊了顧從墨的名字,顧從墨覺得自己的思緒飄了起來,他何嘗不知道呢? “路叔叔,我不求其他。只求粟依,你也知道的?!鳖檹哪珡膩聿幌矚g繞太多的圈子。 路遠山問他說:“求粟依?只怕沒了粟依,你該求這世間平穩(wěn)了?!?/br> 顧從墨沒說話,路遠山繼續(xù)道:“聽說你不是顧家親生的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