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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這這件事之后,榮國府便門庭若市,多了不少訪客。甚至格外相熟的人家,如北靜太妃、南安太妃等,到了賈府府上,就指名要嘗一嘗那天忠順親王嘗過的菜肴。 柳母就納悶了——實在是不明白那些女眷們上門作客,為啥總是點名要小廚房做胭脂米粥、野雞瓜齏、熗雙冬和軟香糕。小廚房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充裕的時間,用那些最好的材料烹制菜肴,無須拘泥,而且她還有很多花式可以一展身手。 可是人們就是迷戀親王殿下親口品嘗的那幾道菜式,甚至不少酒樓都順勢推出仿制的一粥兩菜一糕招攬生意,在京中很是風(fēng)靡了一陣子。 此乃后話—— * 柳眉如今要想的,卻是旁的事。 待那位忠順親王殿下離去之后,大觀園里逐漸恢復(fù)正常。難得一進(jìn)園子的小廝仆從們在飽覽了雪景之后,帶著無緣一見心儀美貌大丫鬟的遺憾,紛紛退了出去。 柳眉則在小廚房隔壁母親平日里起居的屋子里,將鞋襪換過,又使勁將腳用手揉了揉活血。 柳母兀自不放心,一面做著晚飯,一面又在灶上熬了nongnong的一鍋姜湯,逼柳眉喝了一碗,將剩下的都給柳眉灌在一只瓷罐里,命她帶回怡紅院,晚上自己熱熱再喝。 接下來的事兒,就是該往平兒那里打聲招呼,將蝦須鐲的事情解釋清楚了。 柳眉于是尋了個借口,從大觀園后門出去,轉(zhuǎn)了個彎,往鳳姐的院子過去。還沒進(jìn)門,就見豐兒裹著大襖子,懷里抱著一只手爐,坐在鳳姐屋子外面的門檻兒上。 豐兒與柳眉也極熟,見了柳眉過來,連忙努嘴,示意柳眉往東面的屋子去。 “我就是來尋平兒jiejie,有一句話要說與她知道?!绷嫉吐晫ωS兒說。她知道此刻鳳姐不便,只怕連平兒也是不便的。 豐兒便點點頭,說:“知道了?;仡^平兒姐得了空,我告訴她,她自會尋你?!?/br> 正在這當(dāng)兒,西面鳳姐的正屋簾子一動,柳眉聽得見有笑聲,里頭卻混著賈璉的聲音。卻是平兒出來,叫豐兒將東屋茶爐上頓著的熱水拿進(jìn)去。見著柳眉,平兒一笑,便道:“早知道你要來,罷了,你先在東屋候我片刻,馬上就來?!?/br> 柳眉聽著那笑聲,自己倒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好在她這大冷天里趕過來,臉本就是紅的,——論起來,自己怎么總會遇上這種香|艷的事兒? 再一想,算來鳳姐的月份已經(jīng)漸漸大了,此時胎相早已坐穩(wěn),即便與賈璉有什么親密之事,只要不過激,也并無大礙。 想到這里,柳眉開始覺得,鳳姐與賈璉兩個如今的感情,總算有點兒恢復(fù)到新婚熱戀期的樣子,連這等蜜里調(diào)油的好事,竟也等不到夜里。 說到底,原著里鳳姐的命運(yùn),幾乎是與她和賈璉的感情是緊緊連在一起的,畢竟鳳姐的那句判詞,“一從二令三人木”,實實在說賈璉對鳳姐的態(tài)度。 說來這鳳姐,如今可算是一手抓財政,一手抓感情,為賈璉懷了胎,又忍了賈璉出軌。如今聽得鳳姐與賈璉感情生活十分“和諧”,論理該可喜可賀才是。 可柳眉就是覺得,怎么都沒法兒為鳳姐感到高興——她心里暗搓搓地在想,若是真的有第二次機(jī)會,該讓鳳姐有機(jī)會能選個別的男人才是,一回一回地都是對上賈璉這個渣男,算什么? 正想著,平兒已經(jīng)過來找她了。 “眉兒是為了那只蝦須鐲?” 柳眉點點頭。 她早已將那只蝦須鐲從保鮮空間里取了出來,此時遞到平兒手里,三言兩語解釋了,只說是旁人塞她房間里的,她發(fā)現(xiàn)之后,自然該物歸原主。她希望平兒看在她一向勤懇工作、沒有雜念的份兒上,一如既往地信任她。 平兒見柳眉說得誠懇,忍不住“嗤”的一聲笑。 “今兒在怡紅院的時候就看出來了。那兩個,明擺著是來找你麻煩的。” 柳眉想想也是。 不過,她雖然與四兒不算很要好,可也確實不能完全確定四兒有問題。 見平兒笑得溫柔,柳眉便實話實說,告訴平兒,四兒有可能有問題,也有可能是誤傷。 “她們這回沒在你屋找見這只鐲子,以后還會進(jìn)你屋子找的?!逼絻盒πΓ澳闳粜诺眠^我,就將這件事交給我來辦?!?/br> 柳眉趕緊點頭,她既希望平兒能信得過她,自然也應(yīng)付出同等程度的信任。 “好,你聽我說,明兒你早起出門去忙小廚房的差事,記著不要鎖門,就掩著就行。別的事,我來安排!” 平兒蠻有把握地說。 “謝謝平j(luò)iejie!”這下子柳眉放下心來,“不過,墜兒之事,還望不要叫我們院兒里的晴雯jiejie知道?!?/br> 她記得原著上記著,原本平兒想要將這蝦須鐲的事兒瞞住晴雯,可到后來還是教寶玉聽見,告訴了晴雯,倒教晴雯狠狠地發(fā)作了一通墜兒,間接得罪了墜兒的娘等人。最后晴雯下場凄涼,也未始不是因為當(dāng)初曾狠狠得罪賈府這些仆婦的緣故。 柳眉倒也不是刻意要拉晴雯出火坑,她自己都還陷在這爛泥潭子里呢。 只不過,柳眉一向如此——能與人為善一點兒,便是一點兒吧! “最好也別叫我們寶二爺知道,寶二爺不是個能藏得住事兒的人?!绷枷胂霑夏切┦聝?,忍不住又對平兒補(bǔ)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