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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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深嘖了一聲:“等他去上課了,你還每天晚上往他那兒跑嗎?” “當(dāng)然不跑了,他晚上兼職回來都十二點了,我哪等得了。”黎淺淺不懂他為什么要問這種不太聰明的問題。 黎深輕哼一聲,看著她往外走的身影,聲音不大的嘀咕一句:“今天是最后一次,再讓我發(fā)現(xiàn)你往他那兒跑……” 剩下的話他就沒有說了。 黎淺淺端著宵夜往閣樓走,離閣樓還有一段路時,就看到霍疏站在閣樓門口等著,她立刻笑著迎了上去。這幾天她每晚都來,前幾天開始,霍疏開始在樓下等她,每次她過來時。都看到他站在那里。 “霍疏,”黎淺淺加快了腳步,“你怎么又跑下來了?!?/br> “接你。”霍疏說著,從她手中接過托盤。 黎淺淺甩了甩手,跟著他一起往閣樓里走:“我來之前也沒人通知你,你怎么知道我來了?” 她雖然每天都是到家后就過來,但時間上經(jīng)常能錯個十幾二十分鐘,霍疏又沒有手機,不能提前知道她過來,但神奇的是每次都在她來之前就已經(jīng)等在樓下了。 “猜的。”霍疏回答。 黎淺淺感慨:“那你還挺會猜的,每次都剛剛好。” 霍疏掃了她一眼,沉默的和她一起上樓了,把宵夜放到桌上后,兩個人就開始安靜的吃飯。 兩碗餛飩很快被解決,黎淺淺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你明天早上坐公交?” “嗯。” “晚上還去兼職嗎?” “去,”霍疏回答完看向她,“你不準去?!?/br> 黎淺淺失笑:“干嘛,怕再遇到那些人?” 霍疏沒有說話,但表情表達了一切。 黎淺淺安慰他:“你放心吧,那些人現(xiàn)在自顧不暇,我哥找的律師很厲害,他們不敢再招惹我們了。” “不準去?!被羰柽€是三個字。 黎淺淺撇了撇嘴:“我想跟著你。” 霍疏聞言便要拒絕,但還沒說話,她就先一步說了:“你要是不答應(yīng),我就偷偷跟著,你自己看著辦。” 偷偷跟著不是更危險?霍疏不悅的和她對視,好半天見她一點都不怕自己,便繃著臉別開了視線:“胡鬧。” 黎淺淺樂了:“我就當(dāng)你答應(yīng)了啊,不早了,你趕緊休息,我們明天還得上學(xué)呢?!?/br> 前兩天她在吃完飯還想著幫他補補課,但經(jīng)過這幾天的相處,她確定了這位就是自欺欺人型學(xué)渣,完全聽不進去話的那種,所以干脆放棄了。反正人家將來有整個霍氏可以繼承,前途一片光明。 霍疏看到她要走,沉默片刻后突然問:“那個人還在給你送花?” 黎淺淺應(yīng)了一聲:“是啊,還在送。” “找到是誰了嗎?”霍疏皺眉。 黎淺淺嘆了聲氣:“沒有,我跟我哥找了好久,都沒找到那個人,他送的花也是普普通通的,一點特色都沒有,根本無從查起?!?/br> 霍疏不說話了。 黎淺淺不想提這事,打個哈欠跟霍疏道別:“我走了啊,晚安。” “嗯?!?/br> 因為又要跟霍疏一起上學(xué)了,黎淺淺特意把鬧鐘提前了一個小時,這才倒在床上睡覺,結(jié)果剛睡著就夢見自己掉進一大堆腐爛的玫瑰花里,觸手可及俱是瀉成泥的花汁,泛著一股又香又臭的奇異味道。 最后她生生被憋醒了,睜開眼睛時才凌晨三點半。 兩個小時后,她出現(xiàn)在大門口,看到霍疏來了蔫蔫的打個招呼:“早?!?/br> 霍疏停下腳步:“病了?” “沒有?!崩铚\淺困倦的搖頭,剛要再說什么,一只泛涼的手突然覆在了她的額頭上。 黎淺淺愣了一下,回過神后失笑:“我真的沒病?!?/br> 霍疏放下手,眉頭微微皺著。 黎淺淺吸了一下鼻子,乖巧的解釋:“我昨天做噩夢了,沒睡好?!?/br> 霍疏聞言往門外走,黎淺淺也跟了過去。 “什么噩夢?”他突然問。 黎淺淺嘆了聲氣:“夢見一大堆玫瑰花要把我淹死了,那個花臭的哦,惡心死了?!?/br> 霍疏又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黎淺淺晃了晃腦袋,深吸一口清晨涼爽的空氣,精神總算好點了:“算了,不說那些了,給我看看你的臉?!?/br> 說完,她突然伸手去扶他的下頜,霍疏瞬間僵在原地。黎淺淺兩只手捧著他的下頜,仔細研究一番后滿意道:“還是在家休養(yǎng)好,你看傷口愈合多快,很多地方都不腫了?!?/br> 霍疏沉默不語。 “你藥已經(jīng)用完了吧?明天就周末了,我?guī)闳?fù)查一下,這樣比較放心?!崩铚\淺認真道。 霍疏定定的看著她,漆黑的眼眸看不出在想什么。 黎淺淺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你對別人也這樣?”他突然問。 黎淺淺茫然一瞬,隨后以為他在說關(guān)心他的事,當(dāng)即拍胸脯保證:“當(dāng)然不是,在這個世界上,我最關(guān)心的就是你和我哥?!?/br> 霍疏眉眼微動,半晌又問:“為什么?” “因為你們對我最重要呀?!崩铚\淺笑嘻嘻的說完,余光注意到公交車來了,趕緊推著霍疏走。 霍疏被動的被她推著走,很快就上了公交,看到黎淺淺要投幣,他板著臉在她之前投了兩個硬幣。 “喲吼,今天霍哥哥請客哦?!崩铚\淺打趣。 霍疏被她一句哥哥叫得眼神浮動,喉結(jié)上下滑動兩下后啞聲開口:“閉嘴。” “好兇哦?!崩铚\淺不當(dāng)回事,看到后排有座后立刻拉著他過去了,坐好之后,她調(diào)整一下姿勢就準備睡覺,“到了記得叫我?!?/br> 說完她就要睡,結(jié)果眼睛還沒閉上,霍疏就先問了:“為什么我對你很重要?” “……你今天問題為什么這么多?”黎淺淺無言的看向他。 霍疏和她對視片刻,僵硬的別開臉:“溝通。” 嗯,溝通是好事,黎淺淺只得暫時放棄睡眠,耐心跟他解釋:“具體的我也不好說,總之我覺得,你和我哥兩個人,關(guān)系著我未來的生活質(zhì)量,我得好好討好你們……我這么說是不是又顯得有目的性了,你會不會不高興?” 可這是事實,她也很無奈,排除一切感情因素,單就從理智出發(fā),和黎深關(guān)系好了,以后才能共同應(yīng)對破產(chǎn)的事,和霍疏搞好關(guān)系,則是為了將來在破產(chǎn)之后,不會被落井下石,這倆人可以說直接決定她的未來了。 霍疏定定的看著她,一時間沒有說話。 黎淺淺心中忐忑:“你怎么不說話了?” “沒事。”他只是不習(xí)慣‘未來’這個詞,也不習(xí)慣有人把他放在自己的未來里。 黎淺淺更不安了:“什么叫沒事???” 霍疏本來不想說話了,但對上她小心的視線后頓了一下,沉默許久后淡淡開口:“我是個瘸子。” “……so?”怎么突然提起這個。 “你確定要把我放進未來?”霍疏問完,薄唇便抿成了嚴厲的弧度。 黎淺淺愣了一下,突然笑起來,笑聲引來其他人的視線,她趕緊關(guān)小音量。霍疏臉色不大好,要不是她笑歪在自己身上,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抗拒,他說不定就直接下車了。 黎淺淺擦了一下眼角,哭笑不得的問:“霍疏,你在自卑嗎?” 霍疏冷著臉不說話。 “沒必要,真的沒必要,你知道你在我心里多厲害嗎?”黎淺淺說完停頓片刻,組織好語言后才繼續(xù)道,“是可以毀滅這個世界的存在,如果我們所在的世界是一部電影,你雖然不是電影的主角,可也是戲份最重的男配,等于整個世界都在圍著你轉(zhuǎn)?!?/br> “胡言亂語。”霍疏淡淡開口,臉色卻好了些。 黎淺淺一臉認真的握住他的手:“我說的是真的,你將來一定會成為非常厲害的人,比這個世界上絕大多數(shù)人都厲害?!?/br> 霍疏垂眸,安靜的看著兩個人握在一起的手。 黎淺淺打了個哈欠,直接把手抽了回來:“我好困?!?/br> 霍疏依然盯著自己的手,等回過神時,她已經(jīng)睡著了。 黎淺淺一路睡到學(xué)校,等下車時還在打哈欠,瞇著眼睛跟在霍疏后面。 快到校門口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蘇雨的聲音:“淺淺?” 黎淺淺頓了一下,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只見蘇雨和周小云一起朝她跑來。她嘴角抽了抽,抬頭對霍疏道:“你先走吧。” 她可不想他跟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打交道。 霍疏冷淡的看了那兩人一眼,便轉(zhuǎn)身先離開了。 “真的是你呀,我剛才說是你,蘇雨還不信呢。”周小云得意道。 蘇雨笑笑:“你說淺淺是坐公交來的,我還以為你開玩笑呢?!?/br> “我可是親眼看到的,怎么會是開玩笑,”周小云說著看向黎淺淺,“你怎么突然想起坐公交了?剛才那個瘸……那個人就是霍疏吧,他看起來好陰沉啊,你怎么跟他一起來的?” “你問題怎么這么多?!碧K雨嗔怪的看她一眼。 周小云嘿嘿一笑:“我就是好奇嘛,黎深之前說他是親戚,但你不也問你爸媽了,你爸媽都不知道這是哪門子的親戚。” “我爸媽也不是什么都知道的,說不定是黎家那邊的?!碧K雨看了黎淺淺一眼,忙打斷周小云。 黎淺淺隱隱有些不耐,抬腳就往學(xué)校里走,周小云和蘇雨急忙跟過去。 “淺淺,這周末有空嗎?臨市開了個溫泉會館,我們一起去吧?!敝苄≡埔笄诘?。 黎淺淺懶洋洋的拒絕:“不去?!泵看纬鋈ザ际撬M用,這倆人連吃帶拿的把她當(dāng)傻子看,她才懶得再去。 “為什么呀,我們都好久沒一起出去了,你最近跟那個何蕾走得很近,是不是不拿我們當(dāng)好姐妹了?”周小云不滿。 蘇雨拉拉她:“別這么說,淺淺肯定會跟我們?nèi)サ?,對不對啊淺淺?” “你們請客我就去?!崩铚\淺又是一個哈欠,打完慵懶的看向她,“我都請那么多次了,你們請一次應(yīng)該也可以吧?” 周小云傻了,第一反應(yīng)就是看向蘇雨。 蘇雨尷尬:“當(dāng)然可以,我請客?!?/br> “那你訂機票吧,記得要頭等艙。”黎淺淺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