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野立花從一開始的著急到沉默，她看到Alter熟悉的出招方式，和對面的藤丸立香簡直是同一個模子刻印出來的一樣。

    他們相似，又不相像。

    好像有人刻意擺了一面鏡子，讓救世主自我懷疑一樣，藤丸立香也有那么一刻在動搖。要是Alter說的都是真的呢？如果藤丸立香失敗了，別說立花了，他連瑪修和羅曼都救不下來，雖然會背負(fù)著痛苦繼續(xù)前行，卻也會在某一刻懷疑自己。

    藤丸立香真的沒有成為Alter的潛質(zhì)嗎？

    那么弱小，又固執(zhí)的Alter，他每次和老師們對練的時候，似乎也是這個樣子的吧。

    藍(lán)眸的少年陷入了迷茫，對面的Alter抓住機會，揮出的拳頭打上藤丸立香的臉頰。

    他偏過頭，看到被困住的天野立花。

    好久沒見過立花著急的樣子了，她的聲音被鎖在屏障后面，立香聽不見她的聲音。美麗的少女伸出手，似乎想要穿過看不見的墻，把他扶起來一樣。

    “不對……我才不會認(rèn)輸！”藤丸立香說道，繼續(xù)爬了起來，“我那時候是絕對不會認(rèn)輸?shù)?，就算失敗了，我也會繼續(xù)站起來！因為……因為立花還在等著我！”

    天野立花是藤丸立香的光，是支撐著他拯救一切的存在，是他無法觸及，又十分喜歡的太陽。

    從一開始，藤丸立香的支撐點，就是這位在本世界里消失的少女。

    太羞恥了。

    實在太羞恥了。

    聲音傳不出去，但是能聽到他們講話的天野立花臉都要燒紅了。這個時間點害羞好像不太好，但是立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她咬著下唇瞪著那邊一邊叫喊一邊歐拉歐拉朝著Alter揮拳的藤丸立香，一邊擔(dān)心他會不會落敗。

    不擔(dān)心不行啊，藤丸立香真的很弱?。?/br>
    天野立花本人也不是什么厲害的存在，他倆在一眾從者中，一點也不能打，戰(zhàn)斗力只有半只鵝。眼前的Alter就算是藤丸立香的另一面，卻也是實打?qū)嵉膹恼摺?/br>
    眾所周知，成為從者之后，總會有各種各樣奇怪的加成，更何況是Alter呢。

    不過很顯然，立花的擔(dān)心還是沒什么必要的，藤丸立香和Alter兩人都不懂殺傷力巨大的魔術(shù)，他們之間的互毆打到最后，已經(jīng)變成了小學(xué)生級別了。

    大概是魔力和體力也耗得差不多了，變成了你打我一拳，我打你一拳的狀態(tài)。

    因為持續(xù)時間無法估算，天野立花干脆坐了下來，托著下巴等待事情的結(jié)束。她現(xiàn)在看了下，雖然Alter口口聲聲說討厭藤丸立香，但是這人……果然心好軟啊。

    他沒對藤丸立香下死手，這又是為什么呢？

    既然閑著沒事做，天野立花便開始從相處之間的蛛絲馬跡翻找，試圖拼湊出事情的真相。

    在第三層時的記憶已經(jīng)逐漸模糊，立花對那些時間已經(jīng)想不起來了。就像是兒時的記憶一樣，蒙上了一層面紗，變得模糊不清。

    雖然很多時候都想不起來，但是立花還是盡力去做。她當(dāng)初在第三層時，已經(jīng)懷疑過“藤丸立香”的真實身份，但是記憶也曾被掩蓋過幾次，所以到后來才從鏡子里跑了出來。

    記憶里的“藤丸立香”并沒有對立花做什么不好的事，完全就是普通的相處。結(jié)合剛剛傻子立香說的那句……那句告白一樣的話語，立花大概能立香這位“藤丸立香”的心態(tài)。

    無非是想在有限的時間之內(nèi)，和她相處得再久一點。

    那么可以確定的是，Alter的確有著“藤丸立香”的記憶，雖然和現(xiàn)在對打的藤丸立香有些許記憶中的差距，但是兩人還是有共同的地方。

    或許等他們打累了之后，立花可以從Alter的話里找到答案。

    第81章

    說是打累, 但是天野立花看著看著，覺得有點不太對。立香那邊好像要比Alter弱上一些，雖然差距看起來并不算大, 在大部分強者眼中, 兩人都是弱雞，但是立花瞅了瞅，覺得立香要敗了。

    果不其然，藤丸立香很快就被Alter的手抓住，臉朝下被反壓在后背上。

    沒有天野立花作為阻止, Alter終于能好好和藤丸立香說話了。金色眼眸的少年特意沒去看天野立花的方向, 而是垂著眼眸, 盯著藤丸立香的側(cè)臉。

    “我也想過了，我不是‘藤丸立香’的可能性?！?/br>
    在漫長的旅途中, Alter無數(shù)次懷疑自己的身份。如果他是救世主的話，那么為什么會產(chǎn)生如此負(fù)面的自己呢？當(dāng)初的事情不過是大家一起努力過后的敗北，雖然很可惜，但是的確沒有真正的勝利者。

    魔神王蓋提亞在毀滅人理的同時, 被所羅門的寶具消滅, 而立香失去了生存空間，和為了抵擋魔神王灼燒的瑪修一樣化為灰燼。

    他們都輸了而已。

    藤丸立香當(dāng)然會不甘心, 但是這是事實，沒有再次重來的機會。后來，他不知道怎么活了, 還成為了從者。Alter的記憶里沒有關(guān)于這部分的記憶，他思考著身份的真實性, 卻悲哀的發(fā)現(xiàn)，除了承認(rèn)自己是“藤丸立香”, 他根本沒有第二個選擇。

    如果我不是藤丸立香，那么我是誰呢？

    Alter無數(shù)次反問自己。

    “但是我還是覺得，我就是藤丸立香?！盇lter確認(rèn)道，“至少，組成現(xiàn)在的我的部分，‘藤丸立香’占據(jù)了很大的位置……足夠了。”

    Alter是一個理應(yīng)有著憎恨對象的存在，他最初是人類，最后是從者。他見到了記憶里最為掛念的存在，他知道瑪修健康的活著，知道羅曼醫(yī)生作為人類能自由的生活，知道迦勒底的那些伙伴都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