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她已經(jīng)換了一身棉衣,棉衣似乎是舊的,看起來有些單薄,但還算合身。興許是因為她個子長出來,就停了,而她的rou又一直不多,身材沒什么變化。 這棉衣雖然看著單薄,但是依舊臃腫。她的腰線都要看不出來了,脖子也被埋沒。 在這種情況之下,撥開云霧見到的白色,更加具有沖擊力。 那種奪目的白,占據(jù)了他的思緒。 楚星眉骨往下壓了壓,感受到血液仿佛被加熱,于是一股腦往外冒。 城月抱著水囊,又開口說話:“楚星,你真好,你還帶我吃rou?!?/br> “她們都沒吃過,我好想告訴她們,但是我不敢說。你送我的斗篷我也不敢告訴她們,她們特別喜歡說別人的壞話,我聽見過好多次?!?/br> “但是每次說我的壞話都是當著面說的,我最近跟彩蝶學(xué)繡花。彩蝶……她好像有點不一樣,她有時候?qū)ξ彝玫?,有時候又變得兇巴巴的?!?/br> “啊,對了,我那天還學(xué)到了一個新的詞,叫情哥哥?!?/br> “她們說,我們這樣的,就叫情哥哥?!?/br> “楚星情哥哥~”她婉轉(zhuǎn)說出來,自己先嬌羞起來。 “好像有點怪怪的?!背窃掳T嘴,手不安分地水囊上摳來摳去,吐了吐舌頭,“還是不這么說了。” “我那天晚上,還看見彩云和她的情哥哥見面,不知道在說什么。應(yīng)該是說,情哥哥要娶彩云了吧?!?/br> 她微微擠著眉,透露出也許的不解。 宮里這么多的宮女侍衛(wèi)太監(jiān)的,可陛下只有一個。故而宮女和侍衛(wèi)私通,也不是什么罕見的事兒。 楚星見怪不怪,并不覺得稀奇。他聽著城月跳著說話,只是淡淡點頭,應(yīng)一句“嗯”。 “啊,”她又想起什么,摟著他的脖子問:“楚星還沒有說,要不要娶我?” ※※※※※※※※※※※※※※※※※※※※ 還有一更,因為七萬字才能qaq 這告訴我們什么道理?答對加一分,答錯扣一分。 a.今天大大好勤勞 b.人生終極目標是做咸魚 c.一報還一報,偷的懶總是要還回來的。 當然是,我全都要.gif 第27章 泡溫泉 “楚星還沒有說,要不要娶我?” “娶?!?/br> 對他而言,這并沒有什么不可說的。 楚星喉結(jié)滾了滾,如此說道。 城月聽他這么說,笑得更加歡快。她把懷里的水囊放下去,從楚星懷里跳出來。 旁邊的篝火還燒著,火勢猛烈。殿中除了這一堆篝火之外,還點了一盞燈。那燈架年久失修,掛著的燈一晃動,就會發(fā)出吱呀的聲音。 篝火燃燒的聲音噼里啪啦,再配著那個燈架輕輕晃動的聲音,聽來有種恐怖之感。 城月想起她們說的,冷宮里有鬼的傳聞,又覺得好笑。像這種場景,旁人看起來其實有些許陰森,但是城月全然不覺得。 因為有楚星在啊。 楚星在的地方,哪里都不會陰森的。 在房子里待得久了,坐在篝火旁邊,感覺到一種被火炙烤的熱意。城月打開一條門縫兒,外面的冷風(fēng)立刻灌進來。 冷熱在一瞬間完成交替,城月小聲驚呼出聲。 冷風(fēng)吹在被火烤熱的臉龐上,讓她覺得很舒爽。 城月把門開得更大,放進了一陣風(fēng),風(fēng)吹得篝火左右歪倒。她余光瞥見,迅速關(guān)了門。 入了深秋后,天氣甚少有很好的時候。 天空總是灰蒙蒙的,還刮著大風(fēng)。 今日也是如此,一眼看過去,像被人蒙了一層灰色的紗。 這種天氣,可能會下雨,也可能不會。一起都是未知數(shù),難以預(yù)測。 城月走出門,站在院子里,張開雙臂。風(fēng)從她腋下耳側(cè)吹過去,沒一會兒,就感覺到?jīng)鲆狻?/br> 她放下手,頭頂上飄落一片金黃的樹葉。短短幾日,樹葉子已經(jīng)掉了大半,變得光禿禿的,難看得很。 城月拿下頭上的落葉,她摸著葉梗,跑進門來。動作迅速,又帶了一陣風(fēng),篝火又被吹得小了些。 城月反手將門關(guān)上,楚星仍舊坐在原位,目光一如既往地落在她身上。 城月趴跪下來,“楚星,葉子都要掉光了。” 楚星接過她手里的葉子,扔進火堆里,“葉子掉了,明年還會長的?!?/br> 城月看著他的動作,問:“明年春天嗎?” 楚星淡淡點頭:“嗯。” “那葉子好慘,永遠只有一年的壽命?!?/br> 楚星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釋,葉子只是樹的一部分,這是宇宙萬物的自然規(guī)律。 城月眨著眼,看著那燃燒了片刻的葉子。她轉(zhuǎn)過頭來,又看楚星。 “我也想看楚星。”城月忽然說。 她看著楚星的眼睛,忽然就冒出這個想法。 一直都只有楚星看她,她都沒有好好看過楚星。不公平,她也要看楚星。 “可以嗎?”她眼珠子骨碌碌地轉(zhuǎn),有些小心翼翼地發(fā)問。 “可以?!背且ё趾苈?,說得輕緩不已。 他嘴上這么說,但是并沒有動作。 城月聽說他說可以,那就是可以的意思。 她伸手,帶著純粹的笑意,在他斗篷的毛領(lǐng)上捏了捏。茂盛的毛領(lǐng)摸起來很舒服,手感很好很溫暖。 城月目光直視著,忽然停了動作,許久才眨眼,然后該從哪兒開始看呢? 楚星的衣服和她穿的不一樣,她雖然不認得那么多布料,可這布料摸起來感覺大不相同,可見價值不菲,她不由得動作輕了幾分。 外面不知道幾時出了太陽,陽光從層層疊疊的樹葉里探進去,直到感知到隱藏在樹葉之下的樹干,照出表面的粗糙。 樹干很粗,很堅硬,仿佛是經(jīng)歷過風(fēng)雨洗禮的。表面的紋路經(jīng)過風(fēng)吹日曬,摸起來有些凹凸,似乎還有歲月留下的風(fēng)霜疤痕。 陽光從琉璃瓦里投下來,照在火堆上。 一瞬間,城月仿佛看見樹干也在火堆里。 火燒得很旺,燙得人的臉都紅了,仿佛眼睛也要融化。她下意識地移開視線,深呼吸一口氣,才轉(zhuǎn)過頭來。 城月看著楚星的眼睛,看他眼睛里的光線忽明忽暗,真的像星星一樣一閃一閃。 “楚星的眼睛會發(fā)光?!彼φf。 下一秒她看見了楚星的傷疤,她呼吸一滯。 城月?lián)崦前毯?,開口:“楚星受過好多傷,好可憐。” 她雖然過得不算多幸福,卻也沒什么大病大災(zāi),身上的傷疤也很少有。因而,如此一對比,她更覺得楚星可憐。 這些疤痕是他幼時練武留下的,還有狩獵時受的傷,甚至還有年輕時打仗受的傷。 從未有人同他說過,你好可憐。 當然,能見到這些的人也很少。 楚星并不覺得自己可憐,他對疼痛的感知,也并不那么強烈。 “沒事,不痛,替你呼呼?!背窃抡f著,拍著他的一塊小傷疤說。 她從一塊,說到另一塊。 楚星手指微微握成拳頭,放在身后位置。 “外面的那棵樹好大,肯定已經(jīng)長了幾百年了吧?!彼脑掝}向來是跳脫的。 樹干這么粗壯,那么樹根應(yīng)當也是扎根土里,畢竟樹根和樹干的年紀相輔相成,定然也是盤根錯節(jié),虬枝盤旋。 這百年的樹木仍舊蔥郁,可這數(shù)十年的宮殿已經(jīng)荒蕪。 除卻他們這點生機,什么也沒了。 “啊?!彼肫饓Ω系那嗵Γ透h處生出的雜草,似乎已經(jīng)能把人淹沒。 城月伸出手來,舌頭好像還沒被找回來。她還沒從這感慨里回過神來,有些迷茫地看向楚星,“楚星?!?/br> 她又叫他的名字。 楚星卻意外地笑了聲,由一聲變作大笑,而后笑意傳遞在聲音里。 “嗯?”他接過城月的話,又問:“月兒怎么了?” 城月?lián)u頭不語。 “以后我們也會被埋在土里嗎?” 許久,她才出聲。 楚星斂了聲音,“興許土里還有別的東西?!?/br> 他此刻顯出一種少年的惡作劇滋味來,這種滋味甚少出現(xiàn)。 但在此刻,在城月身上,他的開關(guān)被打開。 別的東西,什么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