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他說罷,觀察陛下的反應。 楚星淡淡應了聲,看不出什么情緒:“那快開藥吧?!?/br> 一旁的城月原本在玩他的手掌,一聽見喝藥兩個字,神情一抖,失了顏色。 “楚星?!彼冻堑男渥樱安幌牒人?。” 她不愛喝藥,藥都很苦。何況先前在宮女所那一出,也讓她心有余悸,看見藥碗就心生恐懼。 楚星看她神色,心中憐惜,順著她的話說:“好,不喝藥?!?/br> 楚星嘴角微垂,又看向楊太醫(yī)。楊太醫(yī)低下頭,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除了吃藥,還有什么別的法子嗎?” 楊太醫(yī)頭垂得更低:“或許……或許可用針灸之法?!?/br> 可是針灸之法還不如喝藥呢,畢竟扎針更受苦。楊太醫(yī)自覺這提議不好,更不敢抬頭。 城月一聽見扎針,往楚星懷里縮了縮,搖頭表示抗拒:“不要?!?/br> 楚星嘆了口氣,又輕嘖一聲,這一聲落在楊太醫(yī)頭上,更是讓他心驚。 “就沒有別的法子了?” “陛下,您這是為難微臣?!?/br> “你是太醫(yī),應當為孤排憂解難?!?/br> “……” 楊太醫(yī)頭更低了,聲音也更小:“那……那只能試著給娘娘聞聞熏香,或是聞些旁的味道?!?/br> “那此事便由你全權負責了?!?/br> 楊太醫(yī)心中悲憤,恨只恨今天太醫(yī)院只有他當值。 他悲憤道:“微臣丁當竭盡全力,為陛下排憂解難?!?/br> 楚星點頭,表示很滿意。 “那你下去吧。” 楊太醫(yī)擦了擦汗,退出去。臨走的時候。聽見陛下身邊的女人笑了聲,言笑自若:“他的胡子好長,黑白相間的,好有意思。” 楊太醫(yī)不免想起前朝所聽聞的那些昏君與寵妃的傳聞,皆是因為昏君寵愛寵妃,而后為寵妃毫無底線。 他摸了摸自己這一把年紀的胡子,步子快了些。從方才聽見的話來看,萬一這位主兒想要他的胡子,可就太不妙了。 城月看著他的背影迅速消失,笑得更大聲了。 “他是不是以為我想要拔他的胡子?”城月蹭了蹭楚星的胸口,“我只是覺得看起來很有趣而已,才不是想拔他的胡子。” 楚星摟住她,任由她亂動,又不會讓她摔下去。 “若是你想拔,也不是不可。”他毫不猶豫道。 城月?lián)u頭:“我不想拔!胡子長在他臉上才有意思,拔下來就沒意思了。” 她圍著楚星膩膩歪歪,這空床夠大,又足夠柔軟,殿中燒了炭火,溫度也恰好。城月待想吐的感覺沒那么強烈,便有了活力去玩。 她在床上翻了幾個滾,“楚星的床好軟,好暖和。” 羅帳原本掛在兩側,被她一陣翻,也落下來,剛好蓋在楚星頭上。 楚星也不惱,只是目光追隨著城月。 羅帳清透,落在楚星頭上,遮住了他的半張臉。 猶如一幅美人圖。 城月視線轉(zhuǎn)過來,光著腳踩著床榻過來,跪在他身前。 她動作輕柔地掀開帳子,而后動作迅速地在他鼻尖上啄了一下。 只一下,便要跑。 楚星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將她整個人帶回來。 “還想跑?” 他欺身,將她囚錮在自己胸膛之間,將她雙手反剪在身后。 寬厚手心接過她圓潤的下巴,在她下巴上輕咬了一口。 這一日于他而言,可謂太過煎熬。 城月小聲叫了一聲,可惜跑不了,于是先下手為強,咬住了他的唇瓣。 幽淡香味撲面而來,楚星循著香味,反客為主。 每一次都是同樣的結局,反正她打不過楚星。 只有被迫承受的份兒。 受不住的時候,嬌聲婉轉(zhuǎn),從嘴邊越獄而出。 楚星松開她的手,放自己的手去折紅杏。 紅杏花瓣朵朵分明,落在手心里,也是溫溫柔柔的。 今天他們還沒親密過,城月閉著眼,做好了如往常一般的準備。 但是楚星沒動。 她迷惑地睜開眼,看著楚星如墨的眸子,眨著眼。 楚星的手落在她小腹上,想起她肚子里如今有他的孩子,他得克制。 壓著聲音哄她:“今天不可以,好不好?” 城月被調(diào)動了興致,但是楚星說不好,她也跟著點頭。 一低頭,看見自己的花枝顫動。 還是心里一跳。 樹根又發(fā)大水。 楚星也不比她好受,抓過她的手。 楚星沒讓她做過這一樁,她自己也覺得好奇,睜著眼睛認真看著。 嘖。 楚星差點忍不住,想把她連骨頭一起啃碎,他伸出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別看。” 城月嗯了聲,天真道:“我不看!” 此情此景,如他夢中。 他已經(jīng)變作一只蟲蛹,試圖從繭中破出。 一爐香燃盡,只剩下一爐香灰。 還有一棵紅杏。 香灰倒在紅杏樹根上,化作春泥,更護花。 風吹過來,紅杏抽芽兒。 第43章 嘎嘎嘎 城月已經(jīng)躺下去, 手指抓著旁邊的羅帳,其實有些抓不住。 羅帳被她攥得緊緊的,還有別處, 也抓得緊緊的。 婉轉(zhuǎn)音里,偷出幾聲。 城月閉著眼, 胸膛起伏著, 說不出話來。即便睜開眼, 也是一雙淚眼,視線模糊。 每次都覺得自己要死掉了一樣, 要過很久,才會緩過來,慢慢意識到自己的一切存在。 楚星手里一捧水,拿她送的手帕擦過,又忍不住去撩撥她。從頭發(fā)絲到腳趾, 沒有一處不是乖巧的。 他吻過她尚且繃著的腳背, 感受到她微微地顫抖。 喉結滾動, 讓自己的味道沾染過各處。最后味道又沿腳踝往上走,落在她小腹上。 她又去扯羅帳, 羅帳被拋出去了,又只好扯他的頭發(fā)。 “……楚星。” 這一聲不太分明。 像光投進透明溪流,被水分散成好幾折。 他重新起身,將她抱住,貼著樹根又點幾支香。 香灰一寸寸飄落下來。 殿中采光極好,裝了上好的月影紗,將進來的光線全磨成月光一般柔和。即便如此柔和, 落在人眼中還是刺眼。 在柔和而又明朗的光線里,無法忘卻這是□□。 在冷宮那個地方, 光線昏暗,也模糊了對時間的感知。 可是這里不同,白天和黑夜很分明。 風吹動著外面的枝椏,落在窗紗上,顯出一種旖旎的氛圍。 香爐里的香熄滅,懷里的人又睡過去。 楚星收拾戰(zhàn)場,替她掖了掖被子。 劉培恩還在殿外候著,見他出來,忙迎上來。 他這會兒氣質(zhì)不同,似乎沉穩(wěn)了一些,可沉穩(wěn)里又透出一些活潑來。 劉培恩說不好到底是哪里不同,總之是大不相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