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城月的手不安分地亂動,從喉結(jié)落到第二個不同的地方。 她動作一觸即走,但還是感受到了楚星的情緒變化。 楚星咳嗽了聲,氣息噴在她面前。 像含羞草一樣。 城月腦海里閃過這個念頭。 宮殿中只有他們兩人,但是外面有成群結(jié)隊的人。 楚星吐了口氣,任由她去。 城月垂眸,似乎想起什么,她輕輕地碰了碰。 她記得那種感覺,于是憑借記憶去模仿、重復(fù)那種感覺。 最后作亂的手被抓住。 從窗紗里投進(jìn)來的光線落在地面上,映出一塊光斑,在陰影處看,光影的對比尤為突出。 “手酸了?!背窃戮镏?,委屈巴巴。 她本來都不想玩了,可是楚星非要抓著她玩。 “楚星好煩?!彼卦V,推開楚星,自己滾到一邊去。好在床很大,可以任由她滾來滾去。 楚星低低地笑了聲,叫人打了盆水來,替她凈了手,又替她擦干。 楚星握著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親了一下。 城月嫌棄地推開他的臉,“咦?!?/br> 第44章 許愿星 城月自己又滾到一邊去, 手有些酸,她忍不住去揉自己的手。揉著揉著又覺得自己的手指小小的,很好玩的樣子。 她的興趣總是很奇怪的。 楚星見她全神貫注玩著自己的手指, 旁若無人的樣子,嘴角一勾。 他讓人把水端出去, 又喚劉培恩進(jìn)來:“擬旨, 傳朕旨意, 冊封城月為貴妃,賜……” 楚星略一沉吟。 劉培恩聽著, 盡管早猜想陛下對這女子恩寵非常,但聽聞他一來便封貴妃,還是有些驚詫。早知道,依照祖制,一個小宮女, 哪兒能直接就晉貴妃。即便是身懷皇嗣, 如此行事還是太過了些。 但是俗話說得好, 規(guī)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祖制是老祖宗們定下的, 可那些老祖宗們早就歸了西,現(xiàn)如今,陛下才是一國之君。陛下說什么,那就是什么。 劉培恩抬頭聽著,“賜坤寧宮?!?/br> 他聽見楚星這么說的時候,還是沒忍住吸了口涼氣。 雖說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可一聽見這句, 心理準(zhǔn)備還是付諸東流了。 劉培恩覺得陛下這旨意這太不妥當(dāng),那些臣子們只怕又要說閑話了。 劉培恩勸道:“陛下, 這或許不太妥當(dāng)吧。雖說娘娘如今身懷有孕,可……可坤寧宮是……” 坤寧宮乃皇后居所,豈能兒戲。 皇后乃一國之母,日后是要扶持陛下,與陛下共同進(jìn)退的。他今天也看見了,那個城月,雖然說模樣周正,可卻是…… 她那般孩童心智,連自己都顧周全,又如何顧得周全這偌大一個后宮。 可這話劉培恩知道,卻不敢如此堂而皇之說出口。 楚星也知道他想說什么,可是他就想這么做。 楚星睨他一眼,眸中墨色翻涌,這是陛下不悅的前兆。劉培恩吞咽一聲,撲通一聲跪下,“奴才明白了,奴才立刻去辦?!?/br> 楚星取過旁邊的劍,拇指抵在劍柄上,將劍推出三分,只三分便止,又推回去。 劉培恩戰(zhàn)戰(zhàn)兢兢起身,恭敬地退出去。 楚星推著手中的劍,踱步幾度,眉宇之間又起郁色。 他一抬頭,便能看見外頭明朗的陽光。這會兒天氣好,陽光穿過層層的云,投在大殿之前。 楚星明白,他這一道旨意落下去,一石激起千層浪,明天的朝堂之上必定又會吵翻天。 雖說前朝后宮分開,可牽連又如此緊密。 他是一國之君,架在那個位置上,不得不一舉一動都要聽從他們的指摘。 他們要他光明偉正,要他磊落大方,又要他周全四方。 做皇帝一點也不容易,可仍然有無數(shù)的人想要做上那個位置。 他們隱藏在暗處,張著血盆大口,蠢蠢欲動。 楚星也明白。 但他不愿意做他們的傀儡,他偏要一柄劍掃掉那些牽線,叫他們哭天喊地,也甚是有趣。 他將手中利劍重重推回去,手掌握住劍鞘,一揚(yáng)手將劍扔回架子上。 劍身與架子相碰撞,發(fā)出哐當(dāng)當(dāng)?shù)穆曇簟?/br> 城月看過來,又睜著一雙大眼睛看著楚星。 楚星目光落在她臉上,朝她招手:“過來。” 城月便從床上下來,光著腳踩在地板上。楚星跨幾步到她面前,一把把她撈起來,讓她纏住自己的腰。 “嘖,地上冷,不能光腳踩?!彼@么說著,又抱她回到床邊,拿過鞋襪替她穿好。 問她:“想不想出去玩兒?” 城月重重點頭:“想!” “那我們出去玩?!背前殉窃路旁诘厣?,“站穩(wěn)了。” “嗯嗯?!彼c頭,乖巧地去牽楚星的手。 楚星便牽著她的手,從殿門走出去。殿門前、庭院里皆有在忙活的宮人,今天這事兒可謂是大事兒一樁,陛下抱了個女人回來了。 可他們只遠(yuǎn)遠(yuǎn)看見,也沒瞧見正臉,或者是從別處聽說了。這會兒陛下牽著人出來,自然引得他們好奇。 可又沒人敢光明正大地看,畢竟怕自己人頭不保。 等陛下與那人走遠(yuǎn)了,才敢抬頭看一眼。 這一眼又嚇得不輕,陛下低頭和女子說著什么,似乎還帶著笑意。 那女子身上還穿著宮女的衣著,站在陛下身邊,實在天差地別??杀菹碌皖^與她說話的時候,又給人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 這事兒后宮自然也很快傳遍了,宮里的人又沒什么事情做,守著四四方方的宮墻,因而對于八卦總是格外熱衷。 尤其是陛下的八卦。 聽說陛下帶了一個女人回寢殿。 這消息,堪比明天太陽打西邊出來。 那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陛下,從不寵幸女人的陛下,看見了女人如同看見不好的東西一樣的陛下。 他竟然會帶一個女人回了寢殿。 破天荒。 而且據(jù)知情人透露,陛下還是抱著那個女人回來的。 更加恐怖的是,那個女人懷孕了。 諸多堆在一塊,在后宮里炸出無數(shù)的水花。 “這傳聞是假的吧?!?/br> “一定是假的?!?/br> …… 無數(shù)人心里這么想著,可是又忍不住去打聽是否真實。 這些都和楚星無關(guān),楚星牽著城月出了宮,往御花園里去。這宮里若說起來,也不好玩,雖然很大,可是毫無趣味。 城月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她是第一次能認(rèn)認(rèn)真真看這些花花草草,平時只有路過的份兒。 這個時節(jié),花草也沒剩下什么。城月碰一碰這枝葉,又碰一碰那枝葉,一邊喝楚星說話。 “楚星,你看這個葉子,像不像一只蝴蝶?!?/br> “你看這個……” “還有這個……” 她說話的時候總是笑著的,這種笑十分真誠,一點也不是客套或者敷衍,就是真心實意的高興。眼底眉梢,全是笑意。 楚星目光從她眼睛走到上揚(yáng)的嘴角,她高興,楚星也跟著高興。 城月從旁邊一盆綠植上摘下一片葉子,放在了自己的頭上。 不過她沒放好,葉子掉下來,剛好落在楚星手心里。 楚星牽過她蔥白的手指,讓她坐在自己腿上,按住她的肩膀,“別動?!?/br> 他握著葉子的柄,將葉子插進(jìn)她發(fā)髻之上。 “好了?!?/br> 城月聽見他說好了,笑容更加燦爛:“好看嗎?” “好看?!背钦f著,手從她腰間穿過,將她錮住。 “累了嗎?坐下來歇會兒好不好?” 城月點頭,身后不遠(yuǎn)處跟著一大群奴才,也不敢上前來,都緊張地朝著他們的方向看過來。 城月感受到他們的視線,小聲和楚星說悄悄話:“楚星,他們在看我們?!?/br> “讓他們看。”楚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