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她想見楚星,但是楚星還要上朝。城月又把話咽了回去,胸口劇烈起伏喘著氣,又說起玩雪。 “我想玩雪。” 彩蝶看她這樣,一面安撫她:“好,玩,等陛下來了,再玩好嗎?” “嗯?!彼c點頭,胸口還是感覺堵了口氣,很不舒服。 彩蝶看她眉頭緊緊皺著,沒辦法,又讓人去請?zhí)t(yī)過來。 還是楊太醫(yī)。 替她看了看,只道:“這老臣也沒法子,娘娘又不肯喝藥,又不愿意扎針……” 楊太醫(yī)垮著臉,也是難辦。 城月趴在榻上,下巴擱在軟枕上,聽明白了他的話。 她哼唧兩聲,垂著眸子不說話。 睫毛一閃一閃的,和楊太醫(yī)僵持著。 楚星一下朝,就往坤寧宮來,便看見這副場景。 城月從毯子里探出半個身子,伸手要抱,語氣嬌嗔:“楚星。” 楚星順勢摟過她,語氣不自覺放輕了幾分,“怎么了?” 原本在朝堂上受了氣,在來的路上還陰沉著臉,一見到她,什么氣都沒了。 城月把頭縮在他肩窩里,言語之間沒什么邏輯:“我想玩雪,彩蝶不許我玩。我想吐,好難受,他說一定要喝藥扎針。還來個幾個人,有一個長得很好看的。但是楚星最好看。” 她最后加上一句。 楚星聽她沒頭沒尾的話,嘴角勾了勾,直接問旁邊的彩蝶:“為什么不準(zhǔn)她玩雪?” 彩蝶低著頭:“娘娘身懷有孕,這大冬天的,若是著涼了,奴婢擔(dān)待不起?!?/br> 楚星聽著,看一眼楊太醫(yī):“你怎么說?” 楊太醫(yī)被他眸光一掃,立刻彎了幾分腰:“臣以為,也不必如此謹(jǐn)慎,只需注意保暖,以及注意別摔倒,應(yīng)當(dāng)不會有什么大問題。” 楚星點頭,放城月下來,拿過她的鞋,替她穿上。 “好,那我們出去玩雪。” “好!” 城月來了幾分精神,拉著楚星的手往門外去。 門外的雪下了有些時辰,這會兒在庭院里積起一些,宮人還沒來得及打掃。 城月抬腿,一角踩在雪地里,鞋子陷下去,她啊了聲,抓緊楚星的手。 “楚星?!彼ζ饋?,站穩(wěn)后松開手,俯身抓了一把雪,在手心里揉成團,而后往旁邊的樹上一丟。 樹葉上堆積著雪,被她的雪球一砸,紛紛落下來。 城月看著又笑,回頭看楚星。楚星剛好在她身后,與她撞個滿懷。她下意識往后退一步,被楚星摟住腰帶回來。 “雪好玩嗎?” “嗯!”她重重點頭,手里剛抓過雪,還是冰冰的。 趁楚星不備,城月伸手從他臉上抹了一把。 犯罪動作迅速,但是楚星技高一籌,抓過她的手,落下一個輕吻。 “還難受嗎?” 城月?lián)u頭,踮腳湊上來:“再親一下。” 第48章 汪汪汪 她迅速地退開, 像偷到了腥的貓。 “不難受啦?!?/br> 雪天路滑,楚星怕她摔倒,手就沒松開過。嘴上一觸即逝的溫度, 在這冰天雪地里顯得格外突出,于是惹人貪戀。 楚星把她帶回來, 壓近了些, 撬開唇齒, 貪婪地汲取她的味道。 雪還在往下落,落在頭上, 也順著衣領(lǐng)滑進(jìn)頸側(cè),凍得人縮脖子。可手心又是熱的,這種冷熱交替,格外地勾人。 楚星松開她,人有些癱軟縮在自己懷里。頭靠在他胸膛上, 喘著微微的氣。 楚星問:“吃飯了嗎?” 城月?lián)u頭, 又同時笑他:“這還沒到中午呢, 我哪兒能吃這么多?!?/br> 楚星也跟著輕笑一聲,“聽人說, 懷孕的人要多吃點?!?/br> 城月?lián)u頭,告訴楚星酸棗糕的事情。“我本來想吃,可是它到嘴邊了,我又不想吃了,一定是因為寶寶太調(diào)皮了?!?/br> 她鼻梁微微皺著,對這個沒出世的小寶寶表示不滿。又想起彩蝶說的話,她小心翼翼拉楚星的袖子, 問道:“楚星,等他生下來, 你會不會更喜歡他?” 楚星垂眸,撞入她視線,一汪天真的海,大風(fēng)大浪都是因為他。楚星抓住她的指尖,有些涼意。 他將她的指尖握住,給予她熱意。 “不會,我最喜歡月兒?!彼檬终瓢∷闹讣?,細(xì)細(xì)揉搓。 城月聞言高興地眼睛都彎起來,伸出另一只手,勾住他的小指:“拉勾?!?/br> 楚星順從地與她拉勾,“拉勾。” 城月像得了定心丸,心里又舒暢幾分。 她抽出手,從楚星懷里跑出去,又彎腰抓了一捧雪。 將一捧雪揉成一堆,回頭和楚星說話:“我們堆雪人吧。” 楚星在她身側(cè)蹲下來,“好?!?/br> 城月把手邊的雪全推過來,做成雪人的身體,就是圓圓胖胖的一顆球。而后又揉了一顆小一點的球,做雪人的頭。 頭和身體都有了,五官還沒有。她從旁邊抓了一節(jié)樹枝,插在雪人身體兩側(cè),嘴里還念叨出聲:“給雪人做兩只手?!?/br> 眼睛是用樹葉做的,嘴巴也是。樹葉是從旁邊樹上摘下來的,她夠不著,喊楚星摘的。 一宮里的人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們倆在這雪地里玩鬧,說不上是羨慕還是驚奇,總之都對陛下的寵愛程度有所感知。 城月對玩的天性是長久的,但是外面冷,楚星心里也有分寸。 連哄帶騙,把她哄回了屋內(nèi)。 “好啦,月兒的雪人做得很好看,但是玩了很久了,我們該進(jìn)屋了。” 城月愣了愣,眨著眼:“好吧?!?/br> 她還是覺得,是因為她懷了寶寶的問題。 城月嘴角微微耷拉著,由楚星牽著,放她在腿上坐下。 彩蝶沉默地遞過帕子,以及早就備好的一盆熱水。 楚星抓著她的手,替她凈手,而后又仔細(xì)擦干凈。 這原是服侍人的活兒,如今卻是由這個只會被服侍的主兒做了,一眾宮女看在眼里,皆是頭更低了幾分。 楚星替她洗完手,又將她手放在手心里端著。 彩蝶本要遞上旁邊的手爐,見狀又默默地退了回來。 楚星問她:“你既然自動請纓要照顧貴妃,孤也信你一回,可不要辜負(fù)了孤的信任?!?/br> 他說話時不看彩蝶,視線的落點是在城月身上。語氣漫不經(jīng)心,又帶了些隱隱的威懾。 “是,奴婢自然明白?!辈实皖^回答。 “楊太醫(yī),你所說的藥,當(dāng)真能緩解嘔吐之癥嗎?” 楊太醫(yī)忽然被問,低了頭回答:“臣不敢斷言,應(yīng)當(dāng)有些效果?!?/br> 城月一聽見他說藥,又苦了眉頭,楚星哄她:“我陪月兒喝,好不好?如果吐得特別厲害的話,就吃不下飯啦,吃不下飯就難受?!?/br> 他循循善誘,城月皺眉,拱了拱身:“那……好吧?!?/br> 不情不愿。 他們玩鬧許久,時辰一下子飛快,眼看著到了用午膳的時候。 “傳膳吧?!背欠愿缹m人。 又讓楊太醫(yī)去抓了些藥,拿去給宮人煎了。 藥和膳食是同時送過來的,城月不喜歡吃飯的時候被人看著,因而宮人們都被遣散出去。 屋內(nèi)只剩下楚星和城月二人。 膳食擺放在榻上小桌,榻尾還點了一爐香,里頭的香料也是楊太醫(yī)所說,能緩解孕期不適的。 香味好聞,城月嗅了一口,又低頭去嗅聞碗中的飯食。 “好香啊。”她抬手夾了一塊rou,送到嘴邊又不是很想吃了,反而想吐。 這種感覺確實難受,城月捂著胸口一陣干嘔,求助地喊楚星的名字。 楚星也跟著皺眉,拿過旁邊的藥碗,舀過一勺,細(xì)心吹涼喂她。 藥味更沖,她更想吐。 城月撇著嘴,從自己位置爬過來,又拉楚星的衣角。 她輕晃著衣角:“楚星,生孩子好難受?!?/br> 楚星看她難受,自己也不好受,略略思索后道:“那不生了?!?/br> 城月又不干了,“怎么可以不生,要生的?!?/br> 楚星哭笑不得,語氣寵溺:“那怎么辦?這么難受?!?/br> 城月湊身,“親親就不難受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