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雖然大，可來來去去也就這么點(diǎn)東西。其實(shí)也沒什么好看的，兩個人仍舊是來了御花園。

    冬日御花園里的風(fēng)景，只有那片梅林。

    梅林里自然也設(shè)了亭臺，亭子不大不小，楚星命人燒了個鍋?zhàn)?，又拿來些羊rou。

    羊rou切成薄片，精致地堆放在盤子里，配有蘸料小碟。除了羊rou，自然還有果蔬。這時節(jié)沒什么果蔬，因而沒有太多。

    彩蝶同劉培恩一起，站在亭子不遠(yuǎn)處等候差遣。

    劉培恩看著亭子里坐著的兩個人，高興得不行，同彩蝶說話：“彩蝶姑娘，你瞧，他們倆多恩愛啊?！?/br>
    彩蝶略笑了笑，贊同道：“是啊?！?/br>
    可帝寵又哪里長久？

    彩蝶心里一直擔(dān)憂，若是有一天，楚星膩了，以城月的性子，該怎么辦？

    她想起這些，不由得皺眉。

    劉培恩看在眼里，并不知道她在憂愁什么，只好猜測：“彩蝶姑娘可是想家里人了？畢竟過年嘛，總是有些想念家里人的?！?/br>
    彩蝶搖頭：“沒有，我早沒有家里人了?！?/br>
    劉培恩一愣，明白自己說錯話?！斑@……瞧我這記性，我都忘了?！?/br>
    放彩蝶在貴妃身邊伺候，陛下自然查過她的底細(xì)。

    只知道是因罪入宮，不過再深的，就斷了線索。

    彩蝶比城月大幾歲，女子這年紀(jì)已經(jīng)算不小。劉培恩嘆了口氣，安撫道：“沒事兒，彩蝶姑娘若是好好伺候貴妃娘娘，指不定日后貴妃叫你出宮去?！?/br>
    彩蝶仍舊淡淡笑著：“出宮也沒什么好的，還不如跟著貴妃呢。”

    “也是?！?/br>
    兩個人話說完，又都沉默。劉培恩看向亭子里，只見陛下神色寵溺，正給貴妃夾菜。

    楚星從鍋里撈出幾塊羊rou，又替她蘸好醬料，才送到她碗里。

    城月端著碗，目光發(fā)亮看著楚星：“謝謝楚星，楚星真好。”

    楚星全在伺候她吃，城月看在眼里，又從自己碗里夾了一塊rou，遞到楚星嘴邊。

    “楚星吃?！?/br>
    楚星看著她期待的眼神，一口咬了，“好吃?！?/br>
    城月也跟著點(diǎn)頭：“好吃?！?/br>
    鍋?zhàn)訜嵋夥序v，蘸料又帶著些辣，城月吃得額頭出了一層汗，拿手給自己扇風(fēng)。

    “呼呼，好辣。”

    她抬頭看，只見楚星面色如常。

    城月眼里的光彩更甚，“楚星不辣嗎？”

    楚星搖頭，“嗯?！?/br>
    城月抓過旁邊杯子，猛喝了一大口水，才覺得緩過來些，但嘴里還是被辣意侵襲。還有些麻麻的，這種感覺……

    嗯……

    她抬頭，目光落在楚星嘴唇上。

    像跟楚星親親。

    楚星注意到她的視線，微微皺眉：“怎么了？”

    城月湊過來，吻他嘴角。她嘴上還沾了蘸料的味道，被吃進(jìn)嘴里。

    她視線一轉(zhuǎn)，忽然瞥到亭子旁邊的人，又退回來。

    楚星后知后覺地想，好像是有點(diǎn)辣。

    冬天吃熱食最是暢快，這一頓飯吃完，可謂酣暢淋漓。

    城月靠著椅子背喟嘆，不想動彈。

    楚星命人把東西收了，問：“去御湖旁邊走走？”

    “好。”城月點(diǎn)頭，但是沒動作。

    她朝楚星伸出手，意思是要他拉一把。楚星接住她的手，把人整個打橫抱起來。

    “哎……”

    城月忽然身體騰空，下意識抱緊了楚星的脖子。

    御湖旁邊風(fēng)大，楚星把她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抱著她圍著岸邊走了半圈。

    城月怕他抱得累，自己下來，走完了剩下半圈。

    御湖這時節(jié)已經(jīng)結(jié)了冰，湖里的船都撤了。冰層不厚，一眼望過去，還能望見地下幽深的湖水。

    城月當(dāng)然還記得這里，她和楚星劃過船。

    冷風(fēng)從湖面上吹過來，城月縮了縮脖子，忽然想起冷宮的溫泉了。

    她偏頭，“楚星，我想泡溫泉了。”

    ·

    溫泉行宮里有各色溫泉，楚星一聽城月說起溫泉，當(dāng)即想起溫泉行宮來。

    “今天去泡？”

    “好啊。”她語氣帶了些興奮。

    于是兩個人就出發(fā)去溫泉行宮。

    城月今天出了一身汗，泡溫泉之前，要先洗個澡。

    楚星命人取了她的換洗衣物來，而后遣退了宮人。

    浴池邊只剩下他們二人。

    城月從前在宮女所，熱水是很奢侈的。

    故而她喜歡熱水，平時她們伺候她洗澡的時候，都要等她玩上好一會兒。

    城月伸手探了探水溫，冷熱剛好。

    “我自己洗嗎？”她語氣帶了些試探，以及對自己洗澡的隱隱期待。

    如果讓她一個人洗澡，她肯定能玩到水都冷掉。

    楚星搖頭，眼里帶了些隱晦笑意：“我給你洗?！?/br>
    “啊？”城月期待落空，“那好吧?！?/br>
    城月說完，動手解自己衣服。解到后面，看了眼楚星，忽然覺得有些害羞。

    她動作幅度小下來，小心翼翼解了衣服，迅速地滑進(jìn)旁邊的池子里。

    熱水瞬間淹沒過她的脖子，熱水噴在臉上，臉上迅速爬紅。

    楚星認(rèn)真地當(dāng)伺候她洗澡的下人，拿過布斤，另一只手打了捧水澆在她背上。

    城月一個哆嗦，往旁邊退了退。

    楚星抓著她胳膊，又掬了捧水，將她整個后背都打濕。而后才用布斤，仔細(xì)地磋磨。

    她皮膚嬌嫩，一番磋磨之后，一片緋紅。

    楚星看在眼里，不由得放輕了動作。

    城月適應(yīng)了水溫，大膽起來，一面任由楚星替她搓背，一面又自己在池子里玩水。

    水中特意灑了花瓣，她抓起一手的花瓣，又拋向更遠(yuǎn)的地方。

    緋紅從她背上，爬進(jìn)他眼底。

    血也是紅的，紅與紅融為一體，又分出層次，往不同去處去。

    上或者下，起或者落。

    花瓣被撥開，又沿著水流聚攏到一處。

    城月連玩水的心思都沒了，腿站在池底，顫顫的。

    水波微動。

    她皮膚上上一場的硝煙還未完全消散，隱隱約約地散在各處。這么久以來，只有上一次是真的。

    楚星覺得自己變得畏手畏腳，不敢冒險(xiǎn)。他怕自己太過分，因?yàn)橥耆珶o法克制。

    何況月兒從來不拒絕他，哪怕他都覺察到自己心里生出的惡念，但是無法阻止的時候，她仍舊會迎合他。

    故而，楚星率先自我克制。

    ·

    水溫漸冷，緋紅逐漸退去，變?yōu)榍謇涞陌住?/br>
    城月疲憊地抬手，任由楚星替她套上衣服，而后轉(zhuǎn)去溫泉池子里。

    她都要站不住，腿腳發(fā)軟，全靠楚星托著她腰，才不至于掉下去。

    城月?lián)е堑牟弊?，頭也搭在他肩上，眼睛半閉著。

    絮絮叨叨和他說話：“楚星，你說我們的寶寶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都好?！?/br>
    她睜開眼，“是不是男孩兒更好一點(diǎn)？”

    她沒忘楚星的身份，也明白他需要男孩兒。

    楚星否認(rèn)：“沒有，只要是月兒生的，即便是貍貓，也是好的?！?/br>
    城月笑：“什么呀？我怎么會生得出貍貓？”

    “如果是我的話，我覺得男孩兒更好一點(diǎn)。他肯定會像楚星一樣好?！?/br>
    “不過女孩兒也不差，女孩兒長得像楚星的話，一定會很漂亮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