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他也了解到了面前這神羅的“銀發(fā)惡魔”對于這一次剿滅荊棘教派的重視，或者說并非一般的重視，他是想要深究更多的隱藏在表面之下的東西……雖然“惡魔”方才勸告了自己的同伴不必急促，但這并不代表著他會放棄任何一點的信息，否則的話，布朗·懷特思忖，就自己在荊棘教派中的地位，提供出某些關(guān)鍵情報的可能性，其實并不大。

    但他一定得說出來些什么來才行！

    布朗將自己從前的記憶翻來覆去的探索，那一次和那個眉目溫和悲憫男人的短暫的接觸只是普普通通的幾分鐘，他們之間甚至沒有過任何肢體上的接觸……最后，他咬了咬牙，大著膽子說道：“我覺得……杰里·恩維，很可能就快要死了！”

    “哦？”原本漫不經(jīng)心的安吉爾倒是被激起了興趣，他饒有興致道：“你憑什么這樣認定？”

    “荊棘教派發(fā)展得太快了。”那句話說出了口，布朗也不憚于說出自己的猜測：“教派的最上層并沒有利用信徒來收攏財富的想法，這從它編纂出來的教義，還有平日里的行事的方式可以看得出來?！?/br>
    “但是，”布朗道：“若是真心地想要布道，信徒的向心度也應(yīng)該是他們不可忽略的一個重點，可是，我卻沒有從他們的行動中看出來這一點?！?/br>
    獎賞與懲戒，這二者合二為一，才是執(zhí)掌一個大勢力的最佳的手法，而若是為神明掌教，那就更應(yīng)該如此。而當初布朗會毫無顧忌地成為其中一員，沒有懲罰的規(guī)章條例，也是其中最為重要的一個原因。

    “它擴張的速度如此迫不及待，”布朗神色不定，語氣猶疑道：“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在后面追趕一樣，再加上……”

    “再加上什么？”安吉爾傾下身來問道。

    “再加上，那種熟悉的氣味，”布朗面上流露出無法抑制的傷感：“那種唯有大沙漠中才能夠生存下來的沙蟲體|液所特有的黏膩的臭味，就算他有意遮掩過，味道極淡，也沒有能夠逃過我的嗅覺，畢竟，曾經(jīng)的我，因為我最小的那個孩子的疾病用藥，日復(fù)一日地被那種味道所包圍，并且為此耗費了所有的家財……”

    這也是他淪落到如今這地步的最初的緣由。

    安吉爾看了薩菲羅斯一眼，見到他沒有什么動作，便又重新轉(zhuǎn)過頭來，沒有流露出任何的異色，他依舊面帶微笑道：“可是，雖然我們的情報收集得并不多，卻沒有哪怕任何的一條，有涉及到你所敘說的這一點……”

    “這……”布朗立刻開始忐忑起來：“那些……那些……其實也只是我自己的猜測……”

    “好吧，”安吉爾嘆氣道：“不管如何，你也算是為我們梳理出來了荊棘教派發(fā)展過程中的一個怪異點，按照你之前和神羅分部之間做出來的交易……嗯，雖然我們并不能……”

    “等等！”薩菲羅斯忽而開口制止了安吉爾接下來的話語，他從另一側(cè)的沙發(fā)之上站起了身來，走到了中間的辦公桌的后面，他略微想了想，用那臺銀灰色的可攜帶的小型電腦聯(lián)通了分部的資料庫，而后，在最新收集的有關(guān)荊棘教派的文檔中，他點開了“杰里·恩維”那一欄。

    他走得近來，將電腦的屏幕放置到了忍不住低下頭往后悄悄退出一步的布朗·懷特的面前，屏幕中顯示出的是“杰里·恩維”的一些個人的信息，還有一張拍下來的照片，是當初拜訪市長時候，一位媒體人所拍的照片，鏡頭里，棕發(fā)的青年笑得很和善。薩菲羅斯十分冷靜地開口道：“你仔細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安吉爾也皺起了眉頭，但很快，他就像是想通了什么一般，面上閃過一縷震驚的神色。

    布朗有些茫然：“這是……誰？”

    “杰里·恩維?！卑布獱栆矞惲诉^來，吐露出這樣一個在今晚被提及頻率最高的名字。

    “不不不，”布朗連連擺手道：“雖然……雖然是有些像，但是……但是……”

    “還是年輕了一些，”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另外，給人的感覺……”

    布朗搖了搖頭：“他沒有那種令人不由自主心生信服的氣質(zhì)?！?/br>
    “也就是說，”安吉爾思索道：“雖然只是成立了這幾年，但這個教派的領(lǐng)導(dǎo)人已經(jīng)在暗地里換上了一任，雖然不知道為什么名字依舊叫做‘杰里·恩維’，可其實已經(jīng)不再是同一人了?！?/br>
    “這樣一來，”安吉爾微笑道：“說不定你所說的‘杰里·恩維’患病的觀點，還真的被你言中了事實呢！”

    布朗笑著連連點頭道：“我也就是胡亂猜測……”

    “這樣好了，”安吉爾拍了拍手，接下了自己方才被薩菲羅斯打斷的話題：“雖然我們不能給予你在這段時間里自由行動的權(quán)利，但是我還是會吩咐下去，讓看管你的人好好照應(yīng)下你的?！?/br>
    一位緊身裝束的士兵推門而入，在又敬了一禮之后，他將張口欲言，但最終還是垂頭喪氣地沒有說出任何話來的布朗·懷特重新押送了下去。

    休息室的門被重新關(guān)上，只留下安吉爾和薩菲羅斯的房間里一片安靜，最后，仍然是捂住額頭的安吉爾率先說話起來：“這彎彎繞繞的還真是令人難以適應(yīng)……”

    “哪里像是從前，”他抱起雙手道：“軍隊和特種兵一起出發(fā)，作戰(zhàn)方案都是直接迎上去而已，就算是真的有什么癥結(jié)，那也是等到逮捕過后，做成戰(zhàn)后報告被遞交上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