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一些人，對于世界上另一個面貌相同的自己從心理上就無法接受，” 布蘭登·卡維爾點頭道：“很欣慰你不是這種人，我們不必為了生存去進行生死廝殺?！?/br>
    克拉克感覺自己一頭黑線，他發(fā)現(xiàn)，和糾結(jié)難言的自己比較起來，他考慮到的、沒有考慮到的，其實都已經(jīng)被對方考慮完備。雖然是源自于他的克隆體，但他二人毫無相似之處。

    他嘆了口氣，最后道：“你這樣，我也不用像之前想的那樣擔心。只是還有一點，我還是有些疑惑……”

    克拉克凝視著布蘭登的臉，緩緩問道：“你為什么，會加入到?？怂沟墓纠铮俊?/br>
    布蘭登的笑容稍稍淡了下來，他轉(zhuǎn)過臉，看進超人天空一樣的眼眸：“你問出這樣一個問題，是對?？怂褂惺裁匆蓡枂?？”

    克拉克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說道：“?？怂构镜摹都t月》游戲，真的是所謂的AR嗎？”

    “你想說什么？”布蘭登·卡維爾的神色已經(jīng)冷了下來。這讓注意到他變化的克拉克的心中暗暗驚奇，就連自己誕生的問題都可以輕描淡寫地安放下來，但一旦涉及到了希克斯，布蘭登的態(tài)度立刻就變化下來?？死怂记跋牒?，他大概覺得，布蘭登之所以認同希克斯，可能與“雛鳥情節(jié)”有關(guān)系。當然，對于自己的胡亂猜想，超人一個字也沒有透露。

    “我有一位朋友，”超人斟酌道：“雖然不可思議，但他相信游戲里小丑的話，他擔心希克斯制作《紅月》游戲的目的，能夠讓一個人成為一個NPC，這樣的事情一旦大范圍爆發(fā)，很有可能會毀掉現(xiàn)今安穩(wěn)和平的社會。”

    “這沒關(guān)系，”布蘭登淡然道：“你可以讓他不使用紅月眼鏡?！?/br>
    超人汗顏：“他不是那種杞人憂天……哦，不，雖然他是那種經(jīng)常杞人憂天的人，但是他的能力也是這個地球上最頂尖的一等，如果他想，或許會對你們的公司造成一些麻煩。”

    蝙蝠俠用的戰(zhàn)甲與戰(zhàn)車，每一樣都在宣泄他的科技與財力。

    “這可不行，”布蘭頓終于長嘆了口氣，他看向超人，周身的氣勢漸漸揚起：“你這是在他的說動下想要與我為敵了嗎？”

    超人頓住了。

    布蘭登偏了偏頭，他的眼眸中再次興起紅色的戰(zhàn)意：“我已經(jīng)足夠忍耐了。可是，為什么？”

    “為什么我不去找你們的麻煩，”布蘭登道：“你們卻一次次的要來找我的麻煩？”

    “不不不！”超人接連擺手，否認自己是在挑釁。

    “還是說，你希望我和你生活在同一個世界，”布蘭登若有所思道：“然后你就用你的存在來否定我？”

    等一下，超人驚愕起來，你剛才還說自己不會讓他人的否定來影響自己！

    “我以為作為外星人的你可以理解我們，”布蘭登預(yù)備開大：“哪怕你的來歷和他人不同，哪怕你的強大與地球格格不入，但其實你的存在并非過錯，沒有人僅僅只是因為存在就是在犯錯，既然你還根本不了解紅月世界，那么你如何判定它就一定不應(yīng)該存在？”

    這是狡辯，克拉克認識到了這一點。但是這對克拉克卻有用，在紅月沒有造成一次傷亡（小丑完全被他無視了），也沒有證據(jù)將會造成傷亡的情況下。

    布蘭登的眼睛里射出來紅光，他率先對超人發(fā)起了進攻。

    “紅月游戲?qū)τ诓继m登來說，就像是地球之于我的意義，是一個特殊的世界?！背嗽陔娫捓锏穆曇纛D了頓，他摸了摸自己被灼熱光線燒熔還未長好的頭發(fā)，苦笑道：“而且，不僅僅如此，拋卻了情感，從物質(zhì)方面來講，那也是一個完整的世界?！?/br>
    “我知道你還沒有讀懂我的話，”少有的是超人在給蝙蝠俠講解：“我和布蘭登進行了一場戰(zhàn)斗，在宇宙之中，在星球之間，等到降落回地球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其實我和他的戰(zhàn)斗并非是在現(xiàn)實。”

    蝙蝠俠的身體動了動。

    “他把我拉進了紅月世界，”超人一字一句道：“從一開始?！?/br>
    “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超人驚嘆道：“我向著宇宙中又飛了一百四十八個小時，所有星球的運轉(zhuǎn)與排列，宇宙中的星象與變化，都和我在現(xiàn)實中遇見的一樣，并且，它還是在運動著的?！?/br>
    “那就是一個世界。我測試了其中的諸多物理規(guī)則與定理，它們在里面竟然也是成立的！”超人斷然道：“我沒辦法想象一個數(shù)據(jù)與代碼組成的虛擬游戲可以直接打造出一個宇宙來。如果真是如此，那它也一定是發(fā)生了某種質(zhì)一樣的變化，沒有人能欺騙我的五感，它對于我們來說，就是一個真正的世界?！?/br>
    “布蘭登讓我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大概也是讓我來告訴你，”超人道：“蝙蝠俠你犯了一個錯誤。你對紅月世界的了解依舊是停留在一個表層之上，小丑向所有人話里話外敘說紅月吞噬了他，可如果他真的了解一些事情，那么，他就是在徹徹底底地欺騙你，他隱瞞了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這個游戲的特殊。”

    有些時候，隱瞞比欺騙還要來得嚴重。

    “你不能將它看成一款A(yù)R游戲之類的東西，”超人道：“你應(yīng)該將它看做一個平行的世界，介于它還沒有顯露更多的東西，你可以將之看做一個正在完善的世界?！?/br>
    這是他思考了幾天得出的猜想，如果蝙蝠俠和超人一樣在紅月之中度過并且互動了很長一段時間，他就會和超人一樣發(fā)現(xiàn)，雖然很少，但是那些NPC們的動作和語言上的瑕疵其實正在消失，他們正在變得……更像是一個真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