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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應(yīng)該就逃不了了吧。 我總算安心了下來,向黑頭發(fā)的意大利少年示意將車停在這個地方,隨后打開車門,朝那個男人走了過去。 這個意大利男人應(yīng)該也是個黑手黨,就算不是,也應(yīng)該是哪個組織的小混混。他比我年長,兇猛的長相和結(jié)實(shí)健碩的身材看起來比我可怕多了,但他一看見我,被廢了一條腿和一只手臂的身體便劇烈地抖動了一下,就像一條瀕死的魚。 他趴在地上,表情驚恐,聲音沙?。骸澳?、你怎么會有槍?!” 我:“……” 我感到些許疑惑,但還是平靜地回答他:“你有槍,難道我就沒有嗎?” 聞言,他露出了一副“cao被你這婊.子的外表給騙了”的表情。 我身上穿著簡單清爽的上衣、短裙和外套,無論是領(lǐng)口還是裙子的褶皺,每一處細(xì)節(jié)都整理得一絲不茍,怎么看都是一副“就算被搶劫蒙騙拐賣都不會反抗的未成年少女”打扮。 再加上我亞洲人的長相,也不怪他會把我當(dāng)作目標(biāo)——之前我也因?yàn)槟挲g、外貌和種族的問題而被同行欺凌,但不要緊,反正他們最后都死了,活下來的只有我。 我搜刮了他的全身,摸出了他的錢包跟證件,卻沒有發(fā)現(xiàn)那枚彭格列大空戒指。 “戒指在哪里?!蔽覇査?。 他匍匐在地上,矢口否認(rèn),竟然還有余力威脅我:“我不知道什么戒指……你再動手我就報警了!!” 我開槍打碎了他另一條腿的膝蓋。 他立刻發(fā)出痛苦的慘叫:“啊啊啊啊——” “請不要再叫了,這樣很吵,”我面無表情地拿著槍管戳了戳他的太陽xue,他的腦袋像氣球一樣在我的槍口下晃來晃去,我耐心地問他,“我的戒指在哪里?” “你這樣是問不到東西的下落的,”那個黑頭發(fā)的意大利少年也跟著我走下了面包車,站在了我的身后,提醒我說,“他都快暈過去了。” 被他這么提醒了一下,我才意識到這個意大利混混因?yàn)榘ち藘蓸尪а^多,幾乎去了半條命。 我朝身后看了過去,順便把摸出來的錢包丟給了他,這個品味低下的錢包在空中劃過了一道拋物線。他伸出手,穩(wěn)穩(wěn)地接住了錢包,然后動作熟練地翻開錢包,從里面拿走了1萬里拉。 “謝謝惠顧?!彼劬Σ徽5卣f。 拿完錢之后他并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了原地。他的身高跟普通的歐洲人比起來不算太高,但身材修長、體型勻稱,按照他的骨骼發(fā)育情況來看,以后還會高出一大截。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地上那個宛如一灘爛泥的意大利混混,隨后一貫平靜的臉上露出了幾分躊躇的表情,最后對我說:“很遺憾,我認(rèn)為你要找的東西已經(jīng)不在他身上了。他剛才逃跑的時候故意撞翻了幾個人,依照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應(yīng)該是他的同伴。你的東西在他的同伴手上?!?/br> 我眨了眨眼睛,跟著回憶了起來……似乎的確如此。 “那你剛才為什么不提醒我呢?”我忍不住問。 他神色如常:“你沒有加錢?!?/br> 我:“……” 我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趴在我腳邊的這個意大利混混的身上。 “接下來的場面或許會有些殘忍?!蔽乙贿呎f著,一邊抽出了綁在大腿上的短刀,一點(diǎn)寒光從刀刃滑向刀尖,冷冰冰的刀面上映出我身后那名少年的身影,刀面上的身影微微扭曲。我好心地提醒他:“但你可以閉上眼睛當(dāng)做沒看見?!?/br> 出乎我的意料,他思忖了片刻,然后搖了搖頭。 “……我對黑手黨的拷問方式有點(diǎn)好奇?!彼3至艘环萸〉胶锰幍木嚯x,翡翠似的眼睛直視過來,不知道他是出于單純的感興趣還是只是喜歡看人受苦。他禮貌地問我:“我能看看么?” 一分鐘以內(nèi),我從這個男人的嘴里撬出了他同伴的下落。 我半蹲在男人身邊,仔細(xì)觀察了一番,好不容易才找到他衣服上一處干凈的布料,把短刀上的血跡全都擦干凈。 “感覺怎么樣?”我禮節(jié)性地詢問了一下旁觀的少年的感想。實(shí)話說,我對自己的業(yè)務(wù)能力還是頗為自信,只會打打殺殺的人在黑手黨這個行業(yè)里只能當(dāng)個沒什么前途的小嘍啰,格斗、射擊、暗殺、追蹤、情報、拷問……這些能派上用場的東西我都會,雖然學(xué)習(xí)過程很辛苦就是了。 “我想我不會再有興趣看第二次?!彼崎_目光,簡短地說。 撬出來的地點(diǎn)是那不勒斯的某個街區(qū),我不認(rèn)識那個地方,只好繼續(xù)求助于他。 “10萬里拉?!彼樕蠜]什么多余的表情,順其自然地敲了我的竹杠。 我:“……行?!?/br> 他動作嫻熟地從錢包里拿出來10萬里拉,這樣一來這個錢包就徹底空了。他將這個被掏空的錢包放在了半死不活的混混的身邊,然后盯著這個奄奄一息的男人看了一會兒,接著抬起頭忽然對我說:“我以為你會殺了他?!?/br> 我委婉地說:“我殺人是要錢的。” 他:“……” “但是他看見了你的臉,知道你是誰,”他想了想,有條不紊地說,“如果不在這里解決掉他,你以后會變得更加麻煩。你是黑手黨,難道沒有殺人的覺悟么?” 他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非常平和,態(tài)度也十分冷靜,仿佛談?wù)摰牟皇且粋€人的生死而是明天天氣的好壞。他的反應(yīng)和言語不由得讓我產(chǎn)生了一絲疑惑:我跟他,到底誰才是黑手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