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被青鬼捏了一把,柳夫人當(dāng)時(shí)也沒有覺出什么。 玉凝在柳夫人這里受了委屈,她手上被燙傷,不好讓白氏看見,白氏愛哭,芝麻綠豆大的事情能哭哭啼啼沒完,玉凝不想惹白氏又哭,所以不打算告訴白氏,梅花苑里也沒有燙傷膏,玉凝找了個(gè)沒人的地方坐下來,從懷里掏出一塊帕子,想把手包上。 她的體質(zhì)特殊,那樣guntang的茶水潑在玉凝的手上,僅僅燙了一層皮,肌膚泛著艷麗的紅,沒有起水泡。 仍舊是疼的。 玉凝雖不喊疼,實(shí)際上很怕疼。 四條不同顏色的鬼本想涌上去看看王妃的手,這時(shí),一陣陰風(fēng)吹過,四條鬼看了一眼,差些沒被嚇得魂飛魄散,趕緊溜了。 玉凝覺出一陣陰寒,她攏了攏衣衫,卻攏不住身上的香氣。 讓人心旌蕩漾恨不能將她生吞活剝的香氣。 作者有話要說: 君夜: 嘖,小廢物。 女主就是被一群壞鬼團(tuán)寵的又廢又甜小點(diǎn)心。 第3章 對冥界的鬼來說,玉凝是一個(gè)很特殊的存在。 冥界有厲鬼無數(shù),很久很久之前,這些厲鬼在人間作亂,到處吞食魂魄,食人rou,為非作歹。冥界數(shù)代冥王都很殘忍,他們只管自己快活,才不管人間生靈涂炭。冥界勢力大,天界雖然罵他們,卻不敢為了人界和冥界起沖突。 后來,冥界有了新王,新王尸山血海中出來,手段比先前的冥王更為殘忍,新王殺了舊王上位后,人間太平了。 他倒不是可憐人間,而是厭煩天地不寧擾他清凈,所以制定了一系列嚴(yán)苛律法去約束這些嘴饞的厲鬼。 冥界散亂慣了,有些厲鬼猖狂起來連王都不放在眼里,冥界律法制定后,有數(shù)十修煉千年的厲鬼公然挑釁年輕的新王。 后來,這十幾個(gè)厲鬼被冥界新王捉了。新王殘忍,讓冥差取了油鍋,當(dāng)著數(shù)萬冥界將士的面,扯了這些厲鬼的下半身進(jìn)油鍋炸,腰以下全用油炸了。這些厲鬼腰部以下沒了,痛苦不堪,上半身還在,新王給他們一口鬼氣吊著他們活下去,將他們上半身被吊在刀山之上。冥界每添了新人,從刀山底下過去,總能看到這十幾只可憐不堪的厲鬼。 冥界新王的威名傳了出去,尋常小鬼嗅到王的氣息就被嚇得魂飛魄散。 青白藍(lán)綠四只小鬼口上說著不怕冥王,實(shí)際上,他們見了冥王,跑得比誰都快。 君夜雖不厭惡玉凝,也沒有任何好感。 玉凝命格特殊,身上的香氣天生就吸引冥界所有的鬼,這一點(diǎn)太過特殊,也太過巧合。 仿佛生來就是為君夜所用。 君夜不食人rou,只有那些丑陋嘴饞、修為低下的惡鬼才會(huì)對人rou起邪念。 君夜和普通惡鬼不同。 玉凝抬頭,看到一片云過來,將太陽給遮擋住了。 她想著這才是突然變冷的原因。 玉凝把手帕展開,折了折,包住自己受傷的小手。 她眼睫毛輕垂,雪白的肌膚嫩得幾乎能掐出水來,又清純又有幾分誘惑。 白氏身體弱,每天會(huì)睡到很晚,玉凝估摸著時(shí)間,現(xiàn)在白氏也該起床了。她得回房間看看。 她站了起來,往回走路,走了沒幾步,地上一塊石頭絆住了玉凝的腳,她“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玉凝匆匆站了起來,整理了一下頭發(fā),拍拍身上的泥土,繼續(xù)往梅花苑走去。 她天生倒霉,喝口水都會(huì)嗆著,這些年遇到的倒霉事不在少數(shù)。玉凝也知道自己天生命苦,比一般人都要苦。抱怨也沒用,她平日里心大不計(jì)較這些。 君夜知曉,這就是玉凝的命,她天生如此,命格就是這么差,天生倒霉。 十五年前,若不是他也被玉凝身上的香氣給引來,玉凝早就被惡鬼瓜分,成了惡鬼盤中餐。 也是有他派了四只小鬼護(hù)著,給了玉凝一口鬼氣,她才能安然無恙到現(xiàn)在。平時(shí)雖然磕磕碰碰,因?yàn)楣須庾o(hù)體,她身上并沒有留下什么傷疤,渾身上下嫩得就像剛出鍋的水豆腐。 玉凝回了梅花苑,白氏果然剛剛起來。白氏性情怯懦,不敢惹事生非,她還記得今天是柳夫人的生辰,見玉凝過來,想著玉凝是去了柳氏那邊:“凝兒,夫人今天生辰,你剛剛?cè)ニ抢镎埌擦???/br> 玉凝點(diǎn)了點(diǎn)頭,周圍沒有其他丫鬟婆子,玉凝才開口道:“夫人心情不大好,娘,你不要過去了,她暫時(shí)想不起你,你過去了,她肯定又想起你的不好了?!?/br> 南陽侯府上姬妾二十多個(gè),比皇上的后宮還熱鬧,也是南陽侯還有點(diǎn)底蘊(yùn),祖上傳下來的東西多,才沒將這么多人給餓死。 雖然女人多,南陽侯卻沒有多少子嗣,這些女人斗來斗去,哪個(gè)有孕柳夫人率先容不下,府上僅有五位小姐,兩名少爺。 其中,年齡大的兩個(gè)小姐嫁了出去,許配給兩名小官。玉沅是嫡女,目前還沒有出嫁,玉凝比玉沅小一歲,下頭還有個(gè)妾室生的meimei才三歲。 這么多妾室,幾個(gè)不得寵的不過去,柳夫人也不會(huì)一個(gè)個(gè)的去找麻煩。玉凝和柳夫人生的玉沅年齡相仿,除了玉沅,也就玉凝這個(gè)小姐懂事了,她如果不過去,柳夫人肯定找機(jī)會(huì)發(fā)作。 白氏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回頭看看周姨娘和田姨娘去不去請安,她們?nèi)绻ィ乙哺^去?!?/br> 梅花苑里不止住了白氏一個(gè),還住了周姨娘和田姨娘,三個(gè)人雖然性情不同,算計(jì)不同,面上還能過得去。 四只小鬼感覺不到冥王的氣息了,才探頭探腦的溜到了這邊。 整個(gè)南陽侯府,除了玉凝的臥室和浴室,他們四個(gè)都能進(jìn),白氏的房間也能進(jìn)。 聽了白氏的話,青鬼嘿嘿一笑:“被我捏了一下,那婆娘不想再見任何人了吧?” 玉凝和白氏還沒有用早膳,南陽侯姬妾雖多,卻舍不得花太多錢去養(yǎng),除了柳夫人和幾個(gè)受寵的姨娘,其他人都過得清貧。 玉凝和白氏早膳照舊是清淡的白粥和鹽水拌的小菜。 玉凝也偏好清淡,白氏看到玉凝捧著碗吃粥,眉頭一皺:“凝兒,你的手怎么了?” 玉凝道:“早上起來喝茶,不小心被茶燙了一下,沒什么大礙,娘,您快吃飯,不用cao心我。” 白氏可不信,玉凝畢竟是她身上掉下來的一塊rou,別人不心疼,她會(huì)心疼。 “你讓我看看,”白氏道,“是夫人拿你撒氣?我還有幾兩銀子,你托下人出去買瓶燙傷膏,可不能留下疤痕?!?/br> 白氏還希望玉凝能嫁個(gè)好人,男人大多在意女子容貌,玉凝相貌沒得說,手也是女人容貌的一部分,白氏不希望玉凝手上留疤。 玉凝沒辦法,只好把帕子拿下來,如果不給白氏看,白氏會(huì)腦補(bǔ)成她傷勢特別嚴(yán)重。 解開帕子時(shí),玉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原本被燙得嫣紅,表皮被燙傷了一點(diǎn),雖然沒有燙出水泡,也算不輕的燙傷,現(xiàn)在去看,她手背上只是紅了一點(diǎn)點(diǎn),壓根就不可怕。 玉凝道:“您看,我就說沒什么大礙,當(dāng)時(shí)有點(diǎn)疼,現(xiàn)在一點(diǎn)兒也不疼了?!?/br> 白氏這才放心了。 用過早膳,周姨娘和田姨娘說要去柳夫人那邊請安,畢竟是柳夫人的生辰,多少得去表露表露心意。 白氏也跟著去了。 這次過去,她卻沒有見到柳夫人。 柳夫人不見任何人。主屋里乒乒乓乓不斷,砸東西的聲音響了起來,砸得應(yīng)該是花瓶瓷器,聲音很清脆。 白氏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一頭霧水的回來了。 青鬼跟著白氏一起過去的,白氏回來,青鬼沒有回來,他找了個(gè)地方看熱鬧。 柳夫人被他掐了一下,臉上被掐的位置青了一片,柳夫人還算嬌貴,皮膚也白,突然出現(xiàn)一片青,像長了一塊鴿子蛋大小的胎記。 女人都在乎自己的容貌,南陽侯好色,柳夫人為了討南陽侯歡心,更在意自己容貌,突然出現(xiàn)一塊胎記,胎記又癢又痛,柳夫人慌得不行,胎記發(fā)癢的時(shí)候,她脾氣也會(huì)上來,忍不住想砸東西。 等到中午時(shí),鴿子蛋大小的胎記變成了雞蛋大小。 請了大夫來看,大夫也找不出原因,柳夫人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第4章 玉凝完全不知道柳夫人那回事,周姨娘和田姨娘與白氏回來后,三個(gè)人坐在一起,都在猜測柳夫人那邊究竟是怎么了。 玉凝沒有聽。 她這些日子嗜睡,在窗邊做了點(diǎn)針線活兒,眼皮就不住的打架。 周姨娘和田姨娘膝下無子,周姨娘曾經(jīng)懷過一胎,被人害了,沒有生下來。 她看著窗邊安安靜靜的玉凝,笑著道:“玉凝真是個(gè)乖孩子,今年她都及笄了,也該許配人家了?!?/br> 提起這個(gè),白氏就憂心忡忡。 白氏勉強(qiáng)笑了笑:“這還得看侯爺和夫人的意思,我做不了主?!?/br> 周姨娘知道白氏確實(shí)做不了主。 玉凝在打瞌睡,她眼睫毛輕輕垂下,濃密睫毛覆蓋了靈動(dòng)雙眸,在瓷白的面上投下一小塊陰影,粉嘟嘟的嘴巴看起來又嫩又軟,讓人有一吻芳澤的沖動(dòng)。 周姨娘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珠釵,古怪的笑了笑。 她站了起來,往玉凝身邊走去:“這孩子睡著了?!?/br> 玉凝聽到了腳步聲,突然就睜了眼睛,她一雙水汪汪的眸子澄澈漂亮,像是蓄了一池春水,把人的心都給看化了。 周姨娘輕輕嗅了一下,玉凝身上絲絲縷縷甜香,讓人心旌蕩漾。 她漾出更深的笑意:“好孩子,在繡什么東西?” 玉凝往旁邊退了退:“天氣暖了,我在做夏衫?!?/br> 她有一雙巧手,屋子里伺候的婆子年齡大了,針線活幾乎都是玉凝在做。 周姨娘湊著看了看,湖綠的絲綢上繡著粉色的荷花,一針一線都很細(xì)致。 她的視線落在了玉凝瑩白的指尖上,舔了舔嘴唇,道:“看起來真漂亮?!?/br> 玉凝輕輕的一笑:“周姨娘謬贊了。” 她笑起來很美,溫溫柔柔的,雖然單薄,天生一副狐媚樣,因?yàn)檠凵窈团e止單純優(yōu)雅,狐媚氣被沖淡許多,媚態(tài)和清純交融,倒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整個(gè)京城,怕是都找不出比玉凝更漂亮的姑娘。 周姨娘眸中閃過一絲血色:“乖孩子?!?/br> 玉凝下意識的不喜歡周姨娘看她的眼神,周姨娘的眼神,無端讓她想起了陳王世子。 去年陳王世子來南陽侯府,看向玉凝時(shí),便是這樣的眼神。 想起陳王世子,玉凝心底些許不快,她站了起來:“我給諸位姨娘沏茶過來。” 玉凝起身離開,少女的身形纖細(xì),腰肢盈盈不足一握,身子看起來就很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