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節(jié)
殘軀之身,還能另嫁四皇子,她的太子哥哥真心力排萬難,為她謀得了福利。 “你是我meimei,我不待你好,還能待誰好?”慕容井柏輕拍meimei后腦勺,笑得無奈,突然他想起什么,連忙叮囑道,“能嫁四皇子,已是最好的結(jié)果,meimei,你從此定要收心,再不許做出惦記陵王殿下的事……” 話音未落,慕容芙蓉仰起面龐,嘟嘴撒嬌道:“哥,我知道了,經(jīng)此一劫,鐵定收心,一心一意跟四皇子過日子,心里眼里都是四皇子,再不多看旁的男人一眼。你信我就是。” 一旁伺候的婢女,聽到自家公主撒嬌的這些話,也不知怎的,紛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好似四皇子有多盼著她的一心一意。 慕容芙蓉絲毫不覺,又嘟嘴向太子哥哥保證了好些話,目送太子哥哥離開后,她心情越發(fā)好起來,雀躍下地,要去梳妝鏡前整理哭花的妝容,迎接嶄新的日子。 卻不想,雙腳剛觸及地面,腿間一陣火辣辣。 慕容芙蓉先是一愣,隨后明白過來是怎么一回事,心內(nèi)臭罵混蛋廢太子,一個廢物還敢那般往死里弄她。 不過剛罵完,突然想起什么,姑娘家最難受的便是初次,過了初次,輪到她和四皇子洞房花燭時,她的狀態(tài)能調(diào)整到最佳,能更讓四皇子滿意。 思及此,慕容芙蓉也就釋然了,總算今夜的經(jīng)歷還能帶來一點好處,再不去罵廢太子。 正坐著梳妝時,忽然傳來一陣敲窗聲,“篤篤篤”,強(qiáng)勁有力。 慕容芙蓉疑惑望去,驚見西窗外有一道人影,高大魁梧,一看便是男子。 “誰呀?”紫衣走到窗下問。 “四皇子,蕭貝?!贝巴忭懫穑肮髟趩??” 慕容芙蓉先是一驚,隨后一喜。 驚的是,四皇子看上去很是正經(jīng),竟會深夜翻墻尋到她窗下? 喜的是,宣武帝才答應(yīng)賜婚,四皇子就主動找上門來,要與她佳人相會,如此迫不及待,是不是意味著四皇子早就對她情有獨鐘? 思及此,慕容芙蓉笑了,紅紅的雙唇笑得格外好看。原本,出了今夜的事,她還害怕四皇子心底多多少少會介意,婚后她要狠狠努力一番,才能打消四皇子心頭的介意呢?,F(xiàn)在看來,是她多慮了。 “我在?!蹦饺蒈饺亓ⅠR朝窗外剪影應(yīng)道,說罷,她又回頭對鏡自照一番,氣色紅潤,妝容簡單精致,比樹上桃花美多了。 這才起身,在兩個婢女的攙扶下,緩慢來到窗下:“四皇子,深夜造訪,可是有事?”聲音輕柔,帶上幾分嬌羞。 “還請公主開窗,有事面談?!贝巴馑幕首拥?。 隔著窗戶還不行,還要面對面看她? 才剛當(dāng)上未婚夫呢,就如此迫不及待。 慕容芙蓉面上笑意越發(fā)濃,揮手打發(fā)走房內(nèi)所有婢女,自己親手推開木窗。卻不想,推開后,映入眼簾的并非四皇子熱情的正臉,而是…… 冷冷的后腦勺和后背! “四皇子?”慕容芙蓉不解。 四皇子背對,頭都不回,聲音更是冷冽:“公主,本皇子早有意中人,此生非她不娶。至于你,誰上的你,找誰去,本大爺可不掏錢!” 本大爺可不掏錢? 怎么說得她是窯子里的姐兒似的! 慕容芙蓉笑容僵住,氣得渾身發(fā)抖。 作者有話要說: 四皇子,是不是很霸氣!!! 第115章 金尊玉貴如慕容芙蓉,打小被寵著長大,從來只有她懟人的份,什么時候輪過別人來懟她? 還一開口就“本大爺可不掏錢”,將她比作窯姐兒? 慕容芙蓉先是笑容僵住,隨后紅潤面龐血色褪盡,最后氣得渾身發(fā)抖。 這一抖,不可避免扯動雙腿,某處火辣辣加劇,隱隱作疼,勞累過度身體發(fā)虛的慕容芙蓉一氣之□□力不支,險些栽倒。 “啪”的一下,小手重重抓住窗楞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喘息聲比平日大上三倍。 氣成這樣,動靜如牛,一窗之隔的四皇子怎么可能聽不到? 她兩只眼都看到他耳朵微動了,卻始終不回頭探視她一眼,假裝關(guān)懷一下都懶得裝,永遠(yuǎn)只給她冷硬的后背。仿佛,她此刻被氣得一命嗚呼,也與他無關(guān)。 嬌慣長大的慕容芙蓉,何曾受過如此冷落? 他一個宮女生下的卑微皇子,怎么敢! 再隱忍不住,慕容芙蓉張開小嘴,大聲怒懟:“四皇子這是什么意思?給本公主做駙馬,還委屈你了?” 四皇子果斷點頭。 她話音剛落,他就無縫點頭。 點一下還不夠,四皇子壯碩如城墻的身子刷的一下轉(zhuǎn)過來,對上小公主氣呼呼的眸子,無比認(rèn)真地再點個頭。 慕容芙蓉險些氣得倒仰過去,普天之下,敢如此當(dāng)面踩她面子的,四皇子還真真是第一人!與他相比,陵王殿下的冷都不算什么。 四皇子蕭貝目光森冷,迎視小公主噴火的目光,聲音比寒冬還凍:“奉勸小公主自愛,冤有頭債有主,誰造的孽,嫁誰去!本皇子不是收容所!” 頓了頓,蕭貝給個期限:“明日,你們兄妹就去父皇面前說清楚。倘若一意孤行,執(zhí)迷不悟,后果自負(fù)。言盡于此?!?/br> 說罷,蕭貝掉頭就走,躍上墻頭,消失不見。 慕容芙蓉黛眉凝怒,望著空空如也的墻頭,狠狠地咬唇,長這么大,她還是頭一次遭受羞辱和威脅。 “呵,威脅本公主?本公主倒要看看,咬死了要嫁你,你能耐我何!”良久,失去理智的慕容芙蓉牙縫里擠出話來,涼幽幽。 —— 承德宮,宣武帝剛訓(xùn)完廢太子一家子,攆走,福公公又來通傳:“皇上,陵王殿下求見?!?/br> 宣武帝有些疲憊地捏捏眉心,四個皇兒,大皇子蕭凌最具骨氣,遇事從不退縮,一身傲骨迎難直上,這樣的蕭凌宣武帝素來欣賞至極??山褚?,宣武帝不想見。 腳趾頭想想,宣武帝也知道,蕭凌此刻前來要商量何事。 除了四皇子和幺國小公主的婚事,再無其他了。 這樁婚事,宣武帝豈能不知委屈了四皇子,可與兩國和平相比,個人婚嫁實在微不足道。 身為皇子,享受了常人沒有的尊榮富貴,就得扛起相應(yīng)的責(zé)任,關(guān)鍵時刻就得沖在前頭為國分憂。至于個人小家,正妻不合心意,后院多放幾個情投意合的美妾便是。 如此作想的宣武帝,丁點不想召見蕭凌,擺手拒絕。 福公公見了,暗道不妙。要知道,近幾年,宣武帝有可能拒見二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但對陵王殿下,從來不曾拒過。今夜真是多事之夜啊,福公公嘟囔著出門,委婉對陵王殿下傳達(dá)了圣意: “陵王殿下先請回吧,皇上剛訓(xùn)斥完靜妃和二皇子,心情不佳?!?/br> 蕭凌聽完,足底生寒,為父皇的懦弱而寒。 “父皇,兒臣有要事求見,四弟方才情緒激動,尋上幺國小公主諷刺了一頓,言辭激烈……” 蕭凌一通話未完,大殿里頭傳出宣武帝壓抑火氣的聲音:“進(jìn)來。” 蕭凌立馬閉嘴,進(jìn)入大殿,入目的是龍椅上略顯惱怒的父皇。 平心而論,父皇勤政愛民,是個好帝王,年輕時也曾大殺四方、金戈鐵馬過,可不知是年歲大了更貪圖安逸,還是怎的,近些年父皇身上的雄心壯志一點點消磨,遇上鄰國糾紛,屢次退讓,一味求和平。 今夜也是,明明錯在幺國小公主,卻寧愿委屈了四弟,也要維持明面上的和諧。甚至,為了耳根清凈,連蕭凌都不肯召見,若非蕭凌耳目眾多,一早得知四弟挑釁幺國小公主在先,怕是這殿門真進(jìn)不來。 “老四當(dāng)真去挑釁小公主了?”龍椅上,宣武帝強(qiáng)忍怒氣。 蕭凌點頭:“父皇,四弟早不是當(dāng)年備受欺負(fù),一味隱忍,不敢支聲的小男娃了……”語氣里,滿滿都是贊賞,贊揚(yáng)如今的四弟鐵骨錚錚,男子漢一個。 他蕭凌,引以為傲。 宣武帝聽了,眉心直跳:“胡鬧!老四不懂事,你也不懂事了嗎?身為兄長,不僅不勸著點,還煽風(fēng)點火?今日老四得罪了他們兄妹,明日受苦的可能就是邊境百姓……” “父皇,真要開戰(zhàn),打就是!”蕭凌猛地抬頭,直視宣武帝,一甩袍擺跪下,“真有那一日,兒臣請戰(zhàn)!” 幺國氣焰囂張,前些年兩國邊境屢屢沖突,蕭凌早看不順眼。上一世,多年后才滅了幺國,這一世,為了四弟,可以嘗試提前。 宣武帝險些一口氣沒提上來:“朝幺國開戰(zhàn)?蕭凌,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 大殿外的福公公,聽到傳出的爭執(zhí)聲,整個人都驚了。天吶,近些年陵王殿下真真越來越有王者風(fēng)范,一張巧舌前懟文官,后懟武官,如今連宣武帝都開始正面剛了啊。 聽著里頭的爭吵聲,福公公平心而論,他站陵王殿下。 幺國兄妹是客,卻欺凌到主人頭上,不狠狠回?fù)?,大龍王朝威風(fēng)何在? 寫進(jìn)史書,子孫后代都要抬不起頭喲! —— 一晃,兩日過去,過去的兩日里,四皇子蕭貝躲著小公主,再未現(xiàn)身。蕭凌照常招待慕容井柏兄妹,時而在宮內(nèi)賞花怡情,時而出宮游山玩水。 這日,開放京郊皇家獵場,蕭凌和嚴(yán)詩詩帶領(lǐng)功勛子弟和各府閨秀,陪同慕容井柏兄妹射獵。 桃花樹下,慕容芙蓉身著火紅騎馬裝,卻舍棄高頭大馬,興致寥寥地靠坐在樹下美人榻上,與一眾貴婦相對無言。 自打那夜出了“林子深處,男女恩愛戲”,飽讀圣賢書的大家閨秀們便在各自母親要求下,遠(yuǎn)離小公主,沒事不得往跟前湊。如今,圍在小公主身邊的女子,只剩下婦人。 “公主,這是當(dāng)?shù)厥a(chǎn)的酸果,小小巧巧,模樣兒討喜不說,還帶點酸。估摸著很對公主的胃口,嘗嘗?”嚴(yán)詩詩從宮女手中接過一盤小紅果,笑著,擱在慕容芙蓉跟前的矮桌上。 諸位貴婦見了,紛紛掩嘴竊笑。 低頭的慕容芙蓉不知,漫不經(jīng)心瞅過去,白瓷盤上紅彤彤一層野果,拇指大小,確實小巧可愛,沒什么胃口的她突然想吃,拎起一個輕輕一咬。 “嗯,這果子,好吃。” 因著宣武帝遲遲沒下賜婚圣旨,四皇子又洪水猛獸似的躲著她,堵不到人,慕容芙蓉這幾日胃口不佳。突然吃到開胃的酸果,勾起了食欲,忍不住贊嘆。 卻不想,慕容芙蓉話音剛落,周邊婦人一個個竊笑上了,聲音還不小。 “你們笑什么?”慕容芙蓉微怒。 婦人們一個個捂嘴搖頭,帕子下的嘴卻越發(fā)笑歪了。 “好了,不是只有孕婦才愛吃酸,”嚴(yán)詩詩斜掃那些婦人,為小公主說話道“再說了,小公主和二皇子的事才發(fā)生在幾日前,如此短的時日,哪里就愛吃酸了?不過是湊巧遇上一款愛吃的罷了?!?/br> 這話一出,慕容芙蓉再不明白她們一個個的在嘲諷她,就白活了。 她實在不明白,她可是幺國公主啊,剛來那日,大龍王朝的人還一個個湊過來巴結(jié)她,怎的那夜過后,集體變了臉? 今日更是夸張,還當(dāng)面譏諷她? 連嚴(yán)詩詩這個東道主,都明著譏諷她? 慕容芙蓉何曾受過這等閑氣?當(dāng)即一手打翻酸果盤子,踩爛滾落一地的小紅果,滿面怒容甩手而去,要去找她的太子哥哥告狀去! 慕容芙蓉不明白,嚴(yán)詩詩卻是明白,很簡單啊,因為權(quán)勢滔天的蕭凌變了態(tài)度,一心要激怒小公主犯下更大、更不容饒恕的過錯。這些婦人全是蕭凌屬下的妻子,主子有命,她們哪有不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