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節(jié)
“雷家因宋將軍的父親將后院弄得烏煙瘴氣,導(dǎo)致宋將軍母親生下孩子就抑郁而終一直不和,兩家在朝堂之上爭吵不休?!?/br> “朝堂之下,他們也對宋將軍父親偏愛長子也十分不滿,尤其是后來長子也成了嫡子,兩家更是交惡,雷家希望家業(yè)交給宋將軍繼承,但宋家并不喜歡宋將軍……” 青璃大概知道了,宋家全家都偏心宋驍那個哥哥,但她記得原主這三個月的教導(dǎo)里,雷家掌握軍權(quán),話語權(quán)很重,但如今比較安穩(wěn),武將的地位開始下降,宋家自然不會聽雷家的,培養(yǎng)宋驍。 一旦雷家的手伸得太長,宋家可能會做出點什么,還有宋驍?shù)牡招?,也可能是?dǎo)致宋驍這次出現(xiàn)在送親隊伍中的原因。 青璃聽完了,點點頭:“表現(xiàn)不錯,你的功勞我都記著?!?/br> 紅葉一喜,趕緊表忠心:“能為公主做事,是奴婢的福分?!?/br> “別什么福分不福分的,你放心,好處不會少的?!鼻嗔[擺手,站起身,紅葉非常有眼色的過來扶起她。 青璃拍拍手,說:“你去休息吧。” “是?!奔t葉點頭。 青璃大步走向正在巡邏的宋驍。 她徑直過來,本身身份就不同,才一走動,就讓周圍士兵全都看在眼里,因此靠近一點,宋驍就被人提醒了。 “見過公主?!彼悟斠槐菊?jīng)的行禮。 跟著他巡邏的幾個士兵則是跪禮。 青璃讓他們起來,看向宋驍:“宋將軍,有些事想請教你,不知可否移步?” 宋驍點頭,讓身邊幾人繼續(xù)巡邏,一伸手,帶著她去往河邊,這邊更加陰涼,他卻仿佛沒有感覺,背脊挺直,面朝小河,俊朗的面容噙著淡笑:“公主有何事只管說,屬下能做的自然都會做到的。” 青璃直接拱手彎腰,以請師的姿態(tài)認(rèn)真道:“請將軍教我武藝?!?/br> 宋驍嘴角笑意僵住,詫異道:“武藝?公主莫不是在說笑?” 青璃搖頭:“我沒有自保之力,在烏塔這樣的國家,太吃虧了,請將軍教我武藝!” 宋驍打量她一會兒,問:“公主貴庚?” “十五。”青璃道。 宋驍攤手:“不是屬下不愿意教,太遲了,若是公主五歲,那是正好,若是公主十歲,也可以,但十五歲,時間還這么短,是教不出什么的,公主若是真的怕沒人保護,屬下這里有兩個身手不錯的屬下,可以給公主調(diào)過來。” 青璃抿唇:“將軍不曾試一下就說,是否過于武斷?” 宋驍一怔,眼眸飄忽了一下,腦海里浮現(xiàn)的是三個月前,被嫡兄冤枉時的樣子,他也是這般跟他父親說的,只可惜他父親還真的就這么武斷,將他塞到這里,讓他走的遠(yuǎn)遠(yuǎn)的,別在眼前礙著眼。 他驀的一笑,點頭道:“好,我教你,但若是你扛不住,選擇放棄,就沒第二個機會了,而且……一旦到了烏塔王都,教學(xué)時間就結(jié)束了?!?/br> “好!”青璃彎唇一笑,兩手交疊,左手在外,雙臂伸直,深深彎腰:“多謝將軍?!?/br> 宋驍沒有回避,少年俊朗的面容有一些躍躍欲試:“說起來,我還是第一次當(dāng)人師傅,公主打算何時開始?!?/br> 青璃道:“現(xiàn)在!” 宋驍沒想到她這么著急,但一想,又能理解,畢竟和親之路,再怎么長,最多也就三四個月,在那之后,她就要承受身為公主的代價了。 只是更讓宋驍驚訝的是—— 這個之前在他印象里,就是一個普通的軟弱無能的公主,卻在練武時,仿佛是個天生的武者,輕易就能領(lǐng)悟到招式和發(fā)力方式。 才短短一個時辰的教學(xué),宋驍?shù)阶詈蠡谢秀便钡摹?/br> 這他娘的是他當(dāng)初掌握了好幾個月的課程?。?/br> “頭?”一個小兵過來碰了碰宋驍?shù)募绨?,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被兩個丫鬟扶著離開的公主背影,小聲道:“頭,你不會看上公主了吧?您要冷靜點??!” 宋驍回神,耳根發(fā)熱,瞪了小兵一眼:“放屁!老子這是……” “這是什么?”小兵一點都不怕他,反而追著問,同時提醒道:“福月公主一定是和親的那個,不能有任何意外,否則將軍您是要被兩國追殺的!” 宋驍嘖嘖兩聲,道:“老子是在想,這個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天才,居然過目不忘不說,領(lǐng)悟力也高得嚇人!這要是被老頭子看見,宋茗那個垃圾算什么東西?!” “您別說笑了?!毙”托Γ朦c不相信:“您不是看上公主就好,頭,我剛剛問了之前走過這條路的老兵,他們說再過幾天應(yīng)該能到知州那邊修整……” 青璃本以為張嬤嬤必死無疑了。 卻不想她還是有些底牌的,居然請動了錢顯宏。 不過她死不死,已經(jīng)對青璃影響不大了,甚至不死對以后還挺方便的,反正經(jīng)此教訓(xùn),至少她該知道,已經(jīng)離開魏國京都,那自己這個公主,哪怕在皇帝心中地位再低,也不是她能蹉跎的! 好在她似乎明白了,大難不死的第二天,她就被人扶著過來向青璃請罪。 見到青璃的那一刻,張嬤嬤直接跪地,胖乎乎的身子仿佛一夜間都瘦了很多,只像個普通病弱的老人,黑色的頭發(fā)都在這一夜間白了不少。 “公主!”張嬤嬤老淚縱橫:“老奴之前鬼迷了心竅,對不起您??!老奴本以為必死無疑,誰知閻王不收,僥幸活下來,留了一口氣,特來給公主請罪!” 這一聲哭嚎頓時讓周圍的目光都凝聚過來,一群大男人,沒見過這些彎彎道道,見那嬤嬤的慘樣,都覺得有些同情,再一想昨天青璃冷著臉下令打了這嬤嬤三十大板,看過來的目光都有些怪異。 青璃長睫一顫,仿佛被她這樣子感動了,將人扶起來,柔柔道:“嬤嬤快快請起,哎,原來嬤嬤差點出事,到是本宮的不是?!?/br> 她先一賠罪,然后看望身邊的小晴,眼眶也是一紅,嘆息道:“本宮之前那身體羸弱的小丫鬟小晴前兒也被打了三十大板,不過還是好好地活過來了,所以本宮還以為三十大板不多,下次本宮一定不會這樣了,嬤嬤可別介懷了,是本宮經(jīng)驗不足?!?/br> 說完,她垂眸淺笑,一臉真誠。 要比白蓮,那就比吧。 比演戲,她還是挺有經(jīng)驗的。 果然她說完,周圍剛剛覺得這公主有些心狠的人,思緒又是一轉(zhuǎn),差點忘了,這嬤嬤更狠! 然后宋驍?shù)纳らT就出現(xiàn):“發(fā)什么呆??!趕緊搭帳篷,想今天晚上睡地上是不是?” 眾人回神,也不敢再這樣光明正大的看戲了。 張嬤嬤沒想到自己的招數(shù)會更加氣人的被還回來,她心口一哽,繼而擠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公主說笑了,老奴知錯?!?/br> 青璃搖頭,一臉溫柔的關(guān)懷對方:“嬤嬤不用如此客氣,日后本宮還得儀仗嬤嬤指點,這陣子嬤嬤就好好休息,不用cao心其他,紅葉自會做好的?!?/br> 紅葉微微一笑:“嬤嬤放心,若是有不懂的,紅葉會來請教的?!?/br> 張嬤嬤心卻沉甸甸的,本以為這個魏青璃,只是一時憤怒上頭,做出超乎之前性格的事。 現(xiàn)如今看來,怕是早就有所計劃,只是趁此一事,暴露出來了。 她送回去的那封信是對的,接下來就看那位怎么辦。 她顫顫巍巍的行禮,老眼通紅:“公主和善,老奴感激不盡,便不打擾公主了?!?/br> “張嬤嬤慢走。”青璃朗聲道。 張嬤嬤轉(zhuǎn)身,身子一顫,渾濁的老眼殺意一閃而過,可一想起對方的身份,那抹殺意又被強行按下去了。 青璃笑笑,大大方方的去找宋驍練武。 每天休息時間就這么多,再不抓緊點,來不及了。 而她這樣,只是為了讓自己身上的武藝有一個合理的借口展示出來。 小晴用了她的藥,好的也很快,青璃也想讓她跟著一起練武,奈何她確實沒有這一條筋,只能勉強強身健體一下。 不過小晴情況和青璃不同,她也沒想過太多,只想著好好伺候公主就是。 去到休息區(qū)的邊緣,宋驍早已在那等候,見她過來,點點頭,說:“我屬下看見那老嬤嬤送了封信回去?!?/br> “嗯,我知道了,多謝?!鼻嗔П硎局懒耍缓髷[出姿勢:“開始吧。” 宋驍一曬,覺得自己好像多此一舉了,人家似乎根本不需要這個通風(fēng)報信? 魏國皇宮。 六公主魏青語的宮殿里。 魏青語身邊的大宮女巧紅回來,換了一身整潔的衣服,再去拜見公主,同時說:“公主,信送出去了?!?/br> 魏青語頭也不抬,正在畫著一幅畫,一直到最后一筆勾勒完成,她滿意一笑,看著這副作品:“來看看,覺得怎么樣?” 身邊的宮女太監(jiān)都圍過去,齊刷刷的夸獎:“也就公主胸懷寬廣,才能畫出這般壯麗的風(fēng)景!” “這山好大,這瀑布,像真的一樣!公主好厲害!” “公主……” 一聲聲奉承夸張卻悅耳,魏青語聽了一會兒,心花怒放著,才揮揮手,說:“都下去吧?!?/br> “是。” 一時間留下來的,就只有剛剛進來的宮女。 巧紅是她的貼身宮女,什么不方便的事,都是由她去辦的。 魏青語往榻上一靠,懶洋洋道:“還有事嗎?沒事的話,你辛苦了,去休息吧。” 巧紅有些猶豫:“公主,七公主那邊,雖然有些失去控制,不過礙不著咱們什么事,咱們還要繼續(xù)監(jiān)視嗎?她總歸不敢真的做什么,畢竟梁氏還在宮中。” 這樣的事她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做了,但總覺得心里慌慌的,有些不得勁兒。 尤其是這次魏青璃的事,都相隔千里了,有些事做的實在沒必要。 魏青語理所當(dāng)然的點頭:“當(dāng)然要,我準(zhǔn)備了那么久,可就是為了看見那一幕,至少再那之前,必須得盯好了,不允許出現(xiàn)漏洞,現(xiàn)在她有可能失去掌控,本宮不過是讓她稍微聽話一點?!?/br> 巧紅眉頭不著痕跡的皺了皺,又迅速舒展,點頭道:“奴婢知道了?!?/br> 第134章 巧紅沒有立馬離開,魏青語詫異:“還有事?” 巧紅說:“公主,奴婢這次出去之前,碰見了江貴妃,貴妃問了一句,奴婢便說幫公主去看看宋大公子,雖然這是個借口,但奴婢回來時,就真的去打聽了一下,剛好看見了宋大公子。” 聞言魏青語神色復(fù)雜了一瞬,但還是有些羞澀的抿唇道:“他怎么樣了?” “宋大公子……”巧紅神色復(fù)雜:“他剛從花船上下來?!?/br> 魏青語那剛浮現(xiàn)的一抹淺紅,頓時消失,臉色微微蒼白,緊咬著嬌嫩的唇瓣,沉聲道:“你沒看錯?” 巧紅搖頭:“奴婢不會認(rèn)錯的。” 陛下如今正想著讓六公主和宋大公子結(jié)親,她這次出去,主要目的也不是送信,一個沒有任何實權(quán)的七公主,還不用這么重視。 還有就是趁著這個機會,去看看宋大公子。 魏青語身在皇宮,縱然裙下之臣眾多,可有些想知道的事,還是必須自己打聽,比如——未婚夫的情況。 她是特意順著打聽到的事過去的,自然不會認(rèn)錯:“奴婢聽說宋大公子是跟人打賭才去的花船,只是像是喝多了,奴婢沒敢湊近,就聽見那些人說宋大公子還是一身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