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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讓我獲得了能夠突破這個空間的大種姓之刃,這侵蝕靈魂的玩意兒的確不是什么好東西,但你看,現(xiàn)在,當(dāng)世界需要拯救的時候,我還能發(fā)揮點兒余溫余熱,這不挺好的么? ——我不渴望這些東西,復(fù)活或者魔法,但他們是我的一部分。 杰森毫不懷疑自己是真的在自言自語,但他還是選擇繼續(xù)對著面無表情的少女說。 如果那個和他一樣缺愛的海倫娜真的在這里,他會對她說些什么?他應(yīng)該對她說些什么? (他什么時候居然變成了苦口婆心的那個?) 欺騙性質(zhì)的安慰?勸誘性質(zhì)的擁抱? 不,都不對,太虛偽,太順著她了。 杰森決定好好訓(xùn)她一頓。 這丫頭顯然欠收拾。 至于訓(xùn)斥和“收拾”算不算海倫娜缺失的“愛”,杰森才懶得去思考。 “我對你,也沒什么愧疚的?!苯苌D難地聳肩,牽動到了“假想”中的傷口,引出了十分真實的疼痛。 他咧咧嘴,摘下自己礙事的羅賓制服眼罩,繼續(xù)說著:“如果未來的我是那樣一個只知道逃避的哥哥,我表示遺憾,但那個家伙不是現(xiàn)在的我?!?/br> “可是吧,如果你要我實話實說的話——成長這件事,歸根結(jié)底,只是你自己的責(zé)任。” “我知道這么說非常殘忍——海倫娜,然而,你其實還是那個沒長大的小姑娘,你需要反思?!?/br> “我也知道你不容易?!苯苌艘话炎旖请y以下咽的血沫,“說起來,我其實還算比你幸運的,至少我那個廢物爹不會管我,也死的早,沒多少時間和機會來折磨我?!?/br> “但這世界很cao蛋——cao一切能cao的蛋?!彼麚u著頭,“甚至連父母都不一定靠譜,不止不靠譜,有些還有毒——就看你出生時候的運氣。” “我很遺憾你前十年的人生際遇,更遺憾你在之后遇上了布魯斯這樣的,不會對你寬容以待的老頭子——想想哥譚街頭那些流離失所的孤兒們,搞不好他們還比你幸福。” “正常情況下呢,我心疼你。”杰森坦然地說:“我更沒覺得你有什么錯——至少在你打算跟這世界同歸于盡之前?!?/br> “但你搞成現(xiàn)在這樣,就是你太淘氣了。你是在讓無辜的人替你買單——你杰森哥哥我,必須來收拾收拾你?!?/br> “我們決定不了別人對待我們的態(tài)度,”杰森輕聲嘆息,“這世界上,沒人會真正對你負(fù)責(zé)——除了你自己。” 被父母的偏見毀掉和辜負(fù)的孩子,何止海倫娜。 誰不想被父親溫柔以待? 然而最親近的人往往對我們的傷害和影響最深。 對此我們并沒有什么辦法,在目睹了哥譚的種種黑暗后,杰森發(fā)現(xiàn)他居然屬于走了大運的。 所以,生活就是這樣無解。 我們只能盡早參透生活的真相,推倒童年的廢墟,去選擇是當(dāng)一個強者還是弱者。 或許是杰森的錯覺,他感覺到眼前叛逆少女的眼神似乎閃爍了一瞬。 ——總不可能是他的心靈雞湯熬到位了。 在杰森懷疑的視線中,少女認(rèn)真地點了點頭。 “你說得很對,杰森?!彼纳袂殚_始帶上一種莫名其妙的憂傷,這讓杰森心中警鈴大作。 “然而無法改變的事實是,”少女繼續(xù)說:“父親放棄了你,杰森,‘放棄’,還是你曾經(jīng)用過的詞匯?!?/br> “父親沒有替你報仇,父親還留著小丑;父親甚至找了一個替代品‘羅賓’?!?/br> 少女的眼睛似乎能直接看進(jìn)他的心里。 “你是可有可無的?!?/br> 艸 杰森感到自己的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了。 自己說服自己的難度果然還是太高了嗎? 究竟是“說服”,還是“認(rèn)命”? 或者說,自我說服,其實也是另一種形式的自我妥協(xié)? 這TMD太哲學(xué)了。 杰森現(xiàn)在有80%的把握,眼前的少女并不是真正的她,這只是他內(nèi)心的投影,大概吧…… 所以他的敵人實際上是他自己…… 布魯斯對他的放棄,杰森是怎么看的呢? “我承認(rèn)我很受傷?!苯苌⑽⒑涎郏p聲說。 是的,受傷,不是什么其他的感情。 “他辜負(fù)了我……” 悔恨嗎? 不……不準(zhǔn)確。 杰森直面內(nèi)心,“恨”,是有的;“悔”?怎么悔? 后悔偷了那個輪胎?后悔成為布魯斯的養(yǎng)子?后悔披上羅賓制服? 杰森現(xiàn)在意識到,布魯斯是否救他——是否能夠救到他,也不是他所能決定的。 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想法讓杰森下意識有些心酸,他已經(jīng)對布魯斯不再期待和全心全意地依靠了。 從另一方面來說,對布魯斯期待值的降低,也是一種疏遠(yuǎn)。 但這正切合了他不久前剛對海倫娜講的話——成長的孤寂性和排他性。 杰森成長了,不再崇拜父輩的權(quán)威,并開始接受父輩能力有限,以及父輩作為個體的自私。 ——是的,自私。布魯斯對于不殺原則的堅持,在杰森看來是一種自私。 然而,自私并沒有什么錯誤。每個人都會有、并且應(yīng)該有自己的堅持,就像杰森自己對于暴力的熱衷。 認(rèn)同并在行動上堅持罪犯該死,也是他的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