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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西法被他逗笑了,單手一攬,箍在他腰上:“為了逃一杯泉水,你至于嗎,嗯?我的圣神?!?/br> 隨后往上一提,就把人給撈了上來。 “怎么不喝了?前幾天不是喝的很乖?”他問。 上帝聽到問話,臉上有一點紅。抿抿嘴唇,小心翼翼地和路西法解釋:“像是……在喝洗澡水……” 他現(xiàn)在覺得自己要表現(xiàn)的乖一點,這樣才不會被打。 昏迷的當日,他雖然不大清醒,凡事都循著本能,但還是有記憶存在的。 當時路西法高高揚起的手掌,準備拍在他屁股上,那感覺到現(xiàn)在還記得。 誰知道路西現(xiàn)在還有沒有在生他的氣……而且,這么些日子以來,路西法一直侍奉他,也不知道心里的氣有沒有越憋越多。 上帝從路西法懷里退出來,坐在他面前,輕聲說:“關于……埃及和阿瑪拉的事,吾需要與你談一談?!?/br> 路西法將他上上下下掃了幾眼,笑得有些戲謔:“您確定要在這種情況下,穿成這個樣子,在浴池里和我談埃及和阿瑪拉?” 上帝看了看自己的樣子,臉上有點兒紅:“不可以嗎?吾……又不是沒有穿衣服,吾在水里坐得也很端莊,當然可以談事。” 路西法干凈利落地下了水池里,長腿一伸,就將盤膝坐著的上帝給圈了進來。他抬臂勾在上帝的下頜,湊近他耳邊,聲音低低地說:“可是我不端莊啊,圣神。我已經很忍耐了,別這個時候拿阿瑪拉的事激我,之前那一樁樁一件件的事,我可都給您記著呢。” 說完,又捏捏上帝的臉頰:“乖?!?/br> 而后從容地退出了圣泉池,又把水晶杯遞到了他嘴邊。 這模樣,哪是喂水啊,根本就是強喂毒藥吧。 可上帝自知理虧,再如何不情愿也只能乖乖聽話。一邊小口喝著,一邊偷瞄路西法的臉色。 * 待好不容易在路西法的看護下沐浴結束,小崽子又親手為他換衣服。 上帝拉著衣服推拒:“吾自己來就好……” 被路西法涼涼地瞥了一眼,就沒敢再支聲,拉著衣服的手緩緩得落了下去。 被路西法按著換衣服時,上帝心里有一點委屈:他路西變了,不和他撒嬌了,也不給他好臉色了。 雖然,這都是他自己作的。 路西法幫上帝披好繡衣,又系好腰帶,待將他衣服都弄平整了,這才起身。 只是,身子才剛起來,衣衫就被揪住。 低頭,腰上多了一雙白凈的手。 “路西……” 上帝輕聲叫他,手掌順著腰帶王后滑,雙臂圈在他的腰上。 “對不起?!彼÷曊f,“吾不和你談了……吾認錯好不好?吾知道錯了,你不要再生氣了?!?/br> 路西法鼻子里發(fā)出一聲“嗯”,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哦,那你說說唄,哪里錯了?” 上帝:“手鏈是送給你,用來平衡你體內光暗的,不是用來輔佐彌賽亞……它確實有輔佐彌賽亞的功能。” 說道一半,看路西法面色又開始不好,連忙補救:“不是,我是說手鏈很厲害,功能很多,輔佐彌賽亞不是吾最初的意愿……真的只是贈與你,用于處理突發(fā)情況的。” “吾想在埃及活下來的,送你水晶球,是為了能及時得到你的救助。封印的事……沒有吾給的封印,單憑你們幾個小的,對付不了阿瑪拉?!?/br> 最后,又對著路西法吹噓一波:“路西做得很好,封印了jiejie,也救了吾……” 聽見這一番語無倫次的解釋,路西法神色終于緩和了些。 他看著眼前的人。 淺金的繡衣,長長的、帶著圣光的銀發(fā),純凈的、纖塵不染的金瞳。是他曾經最最崇敬、敬愛的人。 他那么高高在上,上萬年來淡然、漠然地俯瞰著整個世界,指引著所有生靈的運轉。 于萬物而言,他是一盞長明的燈塔,他在,就是心安。 這天堂是他的、這地獄是他的,這人間是他的,這所有所有的族群也都是他的。 而如今,這個身居高位,站在世界最最頂端的人,卻如此小心翼翼地、斟酌著話語同他認錯。 盡管言語之間、說話的語氣里,依然帶著來自一個上位者的夸獎,道歉時也無比扭捏。 但…… 他可是這世間最高的神明啊。 一個生來就帶著神格,被世間萬物所簇擁、愛戴的人。 已經很好了,不是嗎? 路西法低頭將覆在他腰間的手握住,將他用力一拉,環(huán)進自己懷里。 “沒關系……我們之間維系了上萬年的關系,都是您護著我,乍然要我站在您身邊,這樣的轉換很難,我知道。我只恨自己不夠強大,做不到與您并肩一同站在這世界最高處?!?/br> “是我沒有給您足夠的安全感,無法贏得您的信任……” 路西法說著,頭埋在上帝的頸間。 就像只獨占欲極強的小獸,將他緊緊地抱著。 上帝真切地感覺到路西法的難過,禁不住一怔。 經過這一次的戰(zhàn)役,他知道路西對他心存怨念,也知曉這怨念是從何而來。 卻從未想過,路西法會因為這一層面的原因自責,甚至自卑。 長久以來獨居高位,讓他已經養(yǎng)成了什么都自己扛下的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