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回淚落給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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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蔣府朱大奶奶親自上門,把二小姐接進(jìn)了府里。 僅僅過了一夜,蔣府三夫人收顧府二小姐為干女兒的事兒,便傳了出來。 消息一出,也無多少人在意,獨(dú)獨(dú)忠勇伯夫婦倆驚了個(gè)透心涼。看來這顧家的二小姐不想娶也不行了。 且不說她的身后有個(gè)顧女醫(yī),就是蔣家也不是忠勇伯府能得罪的。 罷了罷了,也省得旁人說府里無情無義,迎高踩低,這親事就這么cao辦吧。 更何況留著這條線更好,到時(shí)候有什么事情,也好拿捏拿捏,旁的不說,有顧青莞在,這府里誰有個(gè)疼痛腦熱的,也方便。 忠勇伯夫婦倆算盤打得巴拉巴拉響。 …… 十月初八,晴。 大吉,宜嫁娶。 天還未亮,顧青芷就被丫鬟搖醒了,一番洗漱后,就有經(jīng)年的老婦人過來開臉。 開完臉,描好眉,畫好眼,接著就是上頭,一層層的穿戴起來。 打扮妥當(dāng),院子里依舊冷清,連個(gè)過來看熱鬧的人都沒有,紅衣心酸不止。 旁人家嫁女,都是兄弟姊妹,親戚朋友,熱熱鬧鬧,哪有像二小姐這樣,一個(gè)親人都沒有。 顧青芷倒是淡然了。 這個(gè)時(shí)候,顧府能cao持著把她嫁出去,嫁妝一分不少,已然對得起她,她還能再奢求什么呢? 六妹說得對,人生在世,誰又能顧得了誰,唯有自己把日子過好了,才是正經(jīng)。 顧青芷捏了捏懷里揣著的東西,眸子慢慢垂了下去。 昨夜,月娘悄然入院,交給她一只錦盒,說是六小姐的添妝。她未曾在意,只當(dāng)是些珠寶首飾,結(jié)果打開來一看,竟然是一萬兩銀子。 她驚得倒吸一口涼氣。 從前,她不過是瞧著她可憐,暗地里多照拂了幾下,都當(dāng)不得大事,偏偏六妹心里記著恩。 月娘的聲音柔柔傳來,“小姐說,這些銀子讓二小姐收著,千萬不可跟任何人說起。小姐還說,日后到了那府里,有什么難事,只管來找她。” “月娘,你家小姐……還說了什么?”顧靜芷的眼淚已然流下。 “小姐還說,這世上沒有誰能陪著誰,路總是要自己走的,二小姐是聰明人,一定能把日子過得很好?!?/br> 顧青芷抬手,拭去了眼中的淚水。六妹,你且放心,就算那府里再不堪,我也能好好過, 月娘一走,顧青芷心里酸澀難當(dāng),撲倒在床上痛哭了一頓,紅衣勸了幾回,方才止住。 顧青芷紅著眼,一字一句道:“在這府里,真心誠意待我的,唯有六妹。” 紅衣輕嘆道:“一個(gè)莊子就不少錢了,這回又是一萬兩銀子,六小姐的禮,實(shí)在是太大了。” 顧青芷拭淚道:“你替我把這銀子收起來,回頭等她大婚了,咱們再添上些,到時(shí)候一并還過去。她心里有我這個(gè)jiejie,我更不能事事處處占她的便宜。” 主仆二人說了一回子話,想著明日便要離開顧府,心里又有期望,又有不舍。天明時(shí)分,才昏昏沉沉睡去。 一切妥當(dāng),天已大亮,此時(shí)梁家迎親的隊(duì)伍已到了顧府大門。 顧青芷被人扶著進(jìn)了壽安堂。 此時(shí)壽安堂里,老爺,太太已赫然端坐在上首。 丫鬟遞來錦墊,顧青芷跪倒在上面,著著實(shí)實(shí)的磕了三個(gè)頭。 顧老爺?shù)人耐?,一秒都不曾多留,揚(yáng)長而去。太太魏氏見狀,不由淚水連連,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顧青芷心里何嘗好受,膝行兩步,撲倒在魏氏腳下,泣不成聲。 下人們也都不敢上前勸慰,只在邊上陪著抹淚,也不知是在哭二小姐出嫁的冷清,還是愁自己將來的出路。 “起轎!” 隨之鼓樂齊鳴,八人抬的喜轎被穩(wěn)穩(wěn)的抬了起來。 此刻,青莞站在府門口,看著梁希一身喜袍,臉上帶著笑,騎馬走在最前面,眸光淡淡一亮。 再看到喜轎從府門前過時(shí),那眸子便更亮了。 二姐,實(shí)在對不住,給了你這樣一個(gè)難堪的婚宴,只是這顧家,meimei是一定要將他連根拔起的。 青莞抬頭,看著微青的天空,久久不動,直到月娘催了,才轉(zhuǎn)身入內(nèi)。 片刻后,蘇子語從樹后隱出,探著眉,腰背筆直的看著青府寬大的門頭。 許久,他閉目一嘆,臉上痛楚難掩。 …… 一夜北風(fēng),吹得人心慌慌。 門口的數(shù)盞燈籠,被吹得七零八落,園子里,殘花枯葉滿地。 魏氏親端藥碗,遞到男人嘴邊。 “老爺,該用藥了!” 顧硯啟擺擺手,嘆道:“二丫頭三日后回門,這事兒cao辦的簡單些,不必大張聲勢?!?/br> 魏氏嘴里發(fā)苦。二丫頭成婚,已是簡之又簡,連賓客都沒請幾桌,還能再簡單到哪里去。 顧硯啟擺過藥碗,自要送到嘴里,忽然簾子一掀,管事連爬帶滾的沖進(jìn)來。 “老爺,太太,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外頭來了許多的官兵?!?/br> “什么?” 一聲碎響,青花瓷碗應(yīng)聲而碎,顧硯啟面若死灰。 …… 與此同時(shí),老齊王府內(nèi)宅里。 趙華陽失魂落魄的跌坐在坑沿上,百年詩禮之家的顧府被抄了? 怎會么? 雖說兩位爺品行有失,失了官,卻也沒做殺人放火,謀逆犯上的事兒,怎么就被抄了呢? 她六神無主道:“快……快……去打聽一下,顧府里的人如何了?” 譚嬤嬤臉色變了變,急急出去。 吳雁玲在一旁冷笑,“母親還去打聽作什么,抄了才好呢,安生!” “你懂什么?” 趙華陽聲色厲疾,“我與那死鬼沒有和離,事情無論如何都撇不開?!?/br> 吳雁玲這時(shí)才有些害怕,“母親,那可如何是好?” 趙華陽哀嚎一聲,直挺挺的倒在錦墊上,她怎么知道如何是好? 庫房里的那些個(gè)嫁妝不知道能不能保住,母女倆個(gè)會不會受牽連也不好說。 怎么……顧府就一敗涂地了呢! 說話間,譚嬤嬤去而復(fù)返,急了一腦門子的汗,“郡主,大事不好了,老爺,大爺,二爺都被下了大獄,其它人不準(zhǔn)私自挪動,那府里亂作一團(tuán)。” 趙華陽兩眼一黑,只覺得天眩地轉(zhuǎn),她強(qiáng)撐著問道:“什么罪名?” “回郡主,外頭傳說是貪污織造府的銀子,具體什么罪名,奴婢打聽不出來,聽說是賢王往上遞的奏章?!?/br> 賢王? 趙華陽咬牙切齒。 “還有……還有……” “還有什么?” “府里財(cái)產(chǎn)都抄了,連郡主的的嫁妝也……” 完了,完了…… 趙華陽一口上氣上來,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 一墻之隔的顧府,顧青莞舒展眉目心,極目遠(yuǎn)眺,風(fēng)吹過后天空清新明麗。 一行白鷺飛過,天忽然放睛了。 “小姐,小姐,二小姐,二姑爺來了,您要不要見見!”月娘神然有幾分不自然。 青莞轉(zhuǎn)身輕輕一嘆,道:“意料中的事情,請進(jìn)來吧!” 花廳里,青莞用了熱茶,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座下顧青芷。 初為人婦的她,一身正紅色亮新綢描銀纏枝刻絲褙子,眼角還帶著媚色,想來昨天的洞房花燭夜是極好的。 青莞把茶盞往幾上一擱,帶著一絲無奈的表情,道:“二姐新婚燕爾,何必跑這一趟?!?/br> 顧青芷淚如雨下,她又何曾想跑這一趟。 初為人妻,本該是件喜慶的事,誰知一夜春光后,傳來的卻是顧府被抄的消息,她驚得魂兒都沒了。 雖說那府里諸多不堪,卻是她的娘家,有她的父母兄弟姊妹,她若裝著無動于衷,于畜生何異? “六妹,你認(rèn)識的人多,可否打聽打聽,顧府為什么被抄,老爺他們到底犯了什么罪?” 青莞目光緩緩掃過梁希,神色不變道:“二姐,此事尚未有定論,皇帝乃明君,必是事出有因,你且回去安心渡日,那府里,我會留意?!?/br> 事出有因? 顧青芷神色淡了下來,茫然的看向她的新婚丈夫。 梁希握了握她的手,道:“你不信我的話,六妹的話該信吧,回吧?!?/br> 顧青芷大庭廣眾之下被握了手,羞紅了臉,想著男人如此體貼,自己倒也圓滿,偏娘家又這般模樣,一時(shí)百感交集,眼淚又簌簌而下。 青莞心底微嘆。 從前二姐在顧家,也是個(gè)極要強(qiáng)的人,天大的事兒落在她頭上,也不會動不動就哭。 如今有了依靠,那淚珠兒倒比從前多了許多??梢娕拥膱?jiān)強(qiáng),多半無人依靠,方才給自己的臉上戴了一層面具,若不然,那淚落給誰看。 青莞撫了撫眼底,自嘲一笑。 這些年,她除了在盛方跟兒前,落過幾次淚,便再無落淚的時(shí)候。不像前世那般,連手上劃破個(gè)口子,也要父母兄弟哄上半天。 可見,人是會長大的。痛得多了,也便麻木了,眼淚也就沒有了。 如今月娘,錢福他們都依靠著自己,自己更不能隨心落淚,因?yàn)樵谒齻冄壑校攀菫樗麄冋陲L(fēng)擋雨的人。 青莞心氏莫名騰起的感傷,漸漸深沉淀了下去。 所以。 顧青莞,沒必要為了二姐的幾滴淚而生了愧疚之心,那些曾為你遮風(fēng)擋雨的人,他們在天上看著你。 那些蝕骨的痛,需得加倍讓他們償還。 顧府,也不例外! 趙璟琰進(jìn)來的時(shí)候,就看到了六小姐一身雪白的中單,那樣纖塵不染的樣子,眼里卻寫滿憂傷。#兩更提前了~~方方自己都感到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