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回泰山祭祀夜
行宮并不大,約摸四分之一皇宮的面積,卻修建的雕梁畫棟,美輪美奐。 此次出行,寶慶帝的后宮佳麗三千,只有一個殷貴妃有幸跟隨,故宮青莞的屋子,被安排在貴妃院中。 貴妃出行,儀杖堪比皇后,隨行十二宮女,十二內侍,除了那一身的鳳冠不曾穿戴外,旁的也差不離了。 青莞對貴妃敬而遠之,休整兩日等閑不往外頭去,除了早晚為皇帝請脈外,別的時間只在自個屋子里呆著。 僅有的幾次,好巧不巧的遇到了賢王過來請安,賢王的目光直勾勾,沒有半點遮掩地落在了她身上。 青莞恍若不知,倒是兩旁的葉青,葉紫,看得分明,暗中小心防備著。 皇帝祭天,一應官員需焚香,沐浴,禁欲,以示對天地的畏敬。饒是如此,賢王此行還帶了四個美婢。 可老話不常說嗎,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 顧青莞長得花容月貌,沒有那十分,也有七八分的傾國傾城,尤其是這半月的行車,身心皆疲,稚嫩的臉上,平添了許多的弱態(tài)和嫵媚。 趙璟瑋心里像貓抓了似的,心里著實喜愛,恨不能將她壓在身體下,狠狠的折磨一番。 他暗暗尋找著機會。 …… 九月九,重陽。 風和日麗,秋高氣爽。 寶慶帝率文開百官,在山下建好的封壇前,開始祭天活動。 這一祭,便是一個時辰。 繁復的儀式,沉泛的規(guī)矩,青莞在一旁看得頭大。 她與劉兆玉相互看了一眼,心知這一趟祭祀下來,皇帝必要病上兩個月,方可全愈。 祭祀之后,寶慶帝與賢王等人步行登泰山,行登封禮。 泰山之高,可入云霄。 寶慶帝僅爬了半盞茶的時間,便已氣喘吁吁,臉色慘白。 行禮官忙將預備下的轎子抬上,寶慶帝被扶入轎,余下官員繼續(xù)攀爬。 青莞體弱,獨行根本不能登得山頂,好在葉青、葉紫二人身強力壯,兩人一左一右架住她,半抱半扶才將將讓她支撐住。 饒是如此,到山頂時,青莞已面無人色,大汗淋漓,只是強撐著。 再看跟隨之百官,個個像被掐住脖子的雞,臉紅,氣喘,雙腿打顫。一旁的劉兆玉更是失禮的自己的半個身子,靠在了葉紫的身上。 葉紫氣的臉色鐵青,偏偏又不能發(fā)作,只拿眼睛去看小姐。 青莞微微搖頭,示意她不必介意。 整修片刻。 祭天之禮正式開始。 寶慶帝走到山頂的大壇前,向天拜,向地拜,向諸神拜…… 青莞不敢大意,目光直盯著皇帝的面色,用以判斷他此刻的身體狀況。 忽然,一道視線向她看來,青莞微微垂眸,臉上露出嬌羞的紅色。 簡單的官袍掩映著玉人,微曲的頸項白如玉瓷,仿佛細柳不堪一握。再往下的那一抹高聳,讓人心生奇特誘惑。 在這天底下最最莊嚴的祭祀場合,趙璟瑋小腹升起股熱氣,匯集身體的某一處,一時竟難以自持。 許是那目光太過灼人,一旁的劉兆玉猛的抬起頭,順著那視線看過去,心里嚇得咯噔一下。 許久,他偏過頭,道:“青莞,你小心賢王。” 青莞茫然看向他,道:“為什么?” 劉兆玉咬了咬牙,這女子真是單純的可以,那賢王看她的目光分明……分明…… “你別問,總之避著些!” “嗯!”青莞聽話的點點頭,長長的睫毛顫了兩下。 沉長的儀式終于結束。 申時一刻,皇帝拜完最后一拜,額頭已虛汗四起,在眾人的簇擁下,鉆進轎子往山下去。帝王儀架有條不紊的跟在轎后。 落日時分,帝駕回到行宮。 因第二日還有到社首山“降禪壇”祭地神,青莞與劉兆玉等寶慶帝換下朝服時,便上前共同請脈。 脈相微有恙,顯然是勞累過度。 青莞擬了藥方,親自配好的藥,交于李公公煮藥;劉兆玉當下用按摩手法,解除皇帝疲勞。 妥當后,青莞先行退下,早早回房安歇。 第二日寶慶帝祭地神,禮畢后,回行宮整休,于次日晚上大宴群臣。 …… 夜幕初降,中庭亮如白晝。 數百張筵席高朋滿座,在精致的行宮花園內露天而宴。 皇帝,貴妃端坐正首,向群臣舉杯。 美姬歌舞,聲樂柔靡,語笑盈盈。金杯銀盞盛著美酒珍釀,令人不飲自醉。 百官皆期待的宴會,令顧青莞覺得乏味,她踢了踢一旁的劉兆玉,壓低了聲道:“這兩天,我進進出出老遇到賢王?!?/br> 劉兆玉聽得心口突突直跳,目光下意識的向賢王看去。 好巧不巧,賢王的目光正向他看來,劉兆玉嚇得趕緊垂了頭。心道,這賢王膽子也太大了,蔣七爺的人他也敢動心思? 不行,他得留意著! 青莞目的達到,在忍下一個呵欠后,她朝劉兆玉遞了個眼色,悄悄退出花園。 葉青、葉紫等在一旁,見小姐出來,忙迎上去,主仆三人相扶回房。 回去就安全了。 劉兆玉正要長松一口氣,眼角的余光卻見賢王起身跟了出去,他一下子頭皮炸開了,胸口起伏幾下,他悄無聲息挪動了腳步。 …… 青莞主仆三人說笑著行至假山旁。 突然,靜謐的黑暗中,竄出數條黑影,將主仆三人團團圍住。 來人出手如電,僅僅一個眨眼,葉青、葉紫已被人一掌劈于腦后,暈撅在地。 青莞眼中閃過一絲極細的光芒,厲聲道:“你……你們……大膽。” 月色下,一張邪魅的俊臉慢慢自暗中走出,含笑看著她。 眼前的女子淡綠色的秋衫襯著雪色肌膚,益發(fā)顯出纖腰一握,弱不勝衣,有江南女兒的婉轉嬌柔,教人心生憐惜。 趙璟瑋咽了口口水,色瞇瞇道:“顧青莞,本王說了,你逃不脫我的手掌心?!?/br> 顧青莞連唇都失了顏色,驚得用手捂嘴巴,指間的一顆黑色藥丸無聲無息入了口中。 下一刻,頸脖間被重重一擊,她身子一軟,失去了意識。 趙璟瑋看著無聲無息的女子,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來人,將她放到自己的房間?!?/br> “是,王爺!” 片刻后,等人離去,大樹后探出一雙眼睛,眼睛中懼是驚恐, …… 夜深了,行宮漸漸沉入靜謐的黑暗。 寶慶帝在侍女的環(huán)繞下除去錦服,連日的行程令他感到疲憊極了。 殷貴妃眼中露出心疼,牽引著他的手,扶他躺在榻上。 “皇上臉色不好,臣妾向顧女醫(yī)學了一套按摩的手法,給皇上捏上一捏?!?/br> 寶慶帝半闔著眼睛,緩緩點頭。 殷貴妃坐在他身則,素手扶上皇帝的腦袋,力道不輕不重的按著。 李公公此刻端了藥進來,如往常一樣用銀針試藥,又親自嘗了嘗,方才低喚。 “皇上……皇上……藥好了?!?/br> 喚了幾聲,不見動靜,只有平緩的呼吸。 殷貴妃做了個禁聲的姿勢,道:“皇上累了,先將藥放在一旁,待皇上歇夠了,再喝不遲?!?/br> “是,娘娘。夜深了,娘娘可回去歇著了?!?/br> 殷貴妃搖頭,“我再替他按一會。這趟子累的,就是鐵人也吃不消?!?/br> “娘娘,受累!” 李公公夸了一句,垂首靜立一旁。 片刻后,有內侍進來請示,李公公怕吵著皇帝,遂與人去了外間說話。 一時間,寢宮里靜寂無聲,只余裊裊清煙。 殷貴妃余光落在那碗冒著熱氣的湯藥上,心跳加速。 她低頭看了看已睡得香甜的皇帝,唇瓣用力一咬,裝模作樣的起身去端茶喝。 寬大的袖袍輕輕拂過,一顆米粒大的藥丸墜落湯藥中,瞬間化得無影無蹤。 殷貴妃提起茶盅,輕啜一口后,無聲無息的笑了。 皇帝醒來,喝下這碗藥,不出半個時辰,便會暈暈而睡,憑他是誰,也無法將他喚醒。 那么接下來的事兒…… “朕剛剛睡著了?”寶慶帝不知何故,身子一凜,突然醒了過來。 殷貴妃驚得渾身一顫,心撲通撲通直跳,深吸兩口氣,回首強笑著扶他起來,“皇上太累了,可不是睡著了。趕巧了,這藥啊正正不燙,臣妾給皇上端來?!?/br> 恰好此刻,李公公去而復返,聽得貴妃這一句,忙道:“娘娘,老奴來吧!” 殷貴妃澹然一笑,“李公公,難得本宮侍候皇上,你就在一旁歇著吧,這些日子也怪累的。” 寶慶帝擺擺手,目光卻向李公公瞧去,見他微微頷首,心知藥已試過毒辣,方笑道:“就讓貴妃侍候朕吧。” 李公公微笑道:“老奴謝娘娘體恤。” 殷貴妃笑笑,裊裊起身,將藥端起來,素手挑起勺子,撥動了幾下,見溫度適當,方才奉到皇帝手邊。 寶慶帝端起玉盞,正欲一口飲下,突然,木門開,劉兆玉失魂落魄的闖進來。 “皇上……皇上……” 殷貴妃心頭突突的跳,莫非他發(fā)現(xiàn)了這藥中的蹊蹺。 無召擅闖寢殿,帝王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 李公公眼睛犀利,看得分明,當下厲聲喝道:“劉太醫(yī),慌慌張張成何體統(tǒng)?!?/br> 劉兆玉被當頭一喝,嚇得腿一軟,跪倒在地,“皇……皇上……王爺他……他……將顧女醫(yī)擄走了!”#####對不住書友,知道你們想看老八,明日一定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