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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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瓴還擋在她的面前,剛才潑過來的半杯酒根本沒放在心上。 喝得七八分醉意的高階將領眼神放肆,斜乜著面前溫雅纖弱的隴西王世子,露出一個志在必得的嗜血笑容, “剛才在殿外朱某就聽見了,閣下至今還裝糊涂?袖子里藏了什么鐵器,好大的響動,當朱某是聾的不成。——拿出來?!?/br> 池縈之恍然大悟,欣然捋起寬大的衣袖,褪下手腕處戴的金手釧。 “朱將軍也喜歡聽鈴鐺響?同道中人呀?!彼斓匕扬L信子金手釧遞了過去,“這只鈴鐺的聲音脆而不悶,乃是在下的愛物。不過若是朱將軍喜歡的話,在下愿意割愛。拿去吧!” “……”朱瓴兩根手指捏著精巧的金手釧,臉色黑了。 在場眾人紛紛顯出微妙的神色來。 前些日子隴西王世子和淮南王世子、信陽侯沈小侯爺結伴入京,三人光著腳丫子踩著木屐戴著腳鈴入南薰門的驚人之舉,暗中早就在京里傳遍了。 沒想到這位居然在今天正式的東宮設宴場合,也敢如此荒唐打扮的過來。 在場眾人對于隴西王世子堂而皇之顯露于人前的怪癖,顯出無言以對的神情。 眾多道含義微妙的視線盯著池縈之從手腕處摘下的金手釧片刻,又紛紛若有所思地轉過去看旁邊的樓思危。 樓思危:“……”別看我,我沒毛病! 朱瓴拎著金鈴鐺手釧楞在原地,半天沒挪位置,依舊擋在太子案前頭。 池縈之敬酒本來就是應付差使,被人一擋正好,樂得省事。 她當即倒退半步,表明自己并無冒犯之意,舉起酒杯對著前方的楠木翹頭案,恭恭敬敬道, “朱將軍攔著,那微臣就不過去了。微臣在此敬酒一杯,愿吾皇和太子殿下福壽安康,我大周國祚綿長——” 客套的祝詞還沒說完,就聽到上首方太子爺冷冽的聲音道,“朱瓴讓開?!?/br> 前方被擋住的視野猛地一亮,朱瓴側身讓開了路。 池縈之還沒反應過來,面對面撞上了一道犀利挑剔的視線。 司云靖一雙狹長的鳳眸轉過來,視線往下方寒涼地掃過,一眼看見池縈之寬大袖口露出的那截皓白纖細、看起來用力就能折斷的手腕,想起了朱瓴手里提著的女子佩戴的金手釧,微微地冷笑了一聲。 “宮中設宴的莊重場合,戴了手鈴鐺過來?” 他端坐在高位,手里晃著盛滿美酒的金樽,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嘲諷道,“若是別人,孤便當場治了他的不敬之罪。換了池小世子……倒是不奇怪了。畢竟,池小世子從小到大,從不知道‘失禮’二字如何寫的吧。” ……用腳都能猜到,這位心里現(xiàn)在必然含恨想起了當年的舊事。 池縈之姿態(tài)恭謹?shù)氐拖骂^,避免與一國儲君對視,心里無聲地痛罵,你才失禮,你全家都失禮。 要不是你以后做的好事,我為什么要故意戴著鈴鐺叫所有人瞧見,讓所有人覺得我是個變態(tài)。 池縈之心里痛快地罵完了,從容上前一步行禮道,“臣失儀。臣請罪。” 風信子手釧還在朱瓴的手里,早有機靈的內侍接過來,雙手奉上給太子案前。司云嘉根本不正眼落下視線,吩咐道,“扔了?!?/br> 他的嗓音驀然沉下,聲線里仿佛浸了冰渣子: “此精巧輕狎之物,非君子端方之道,以后不許再佩戴于人前。若是看到你再當眾失儀,莫怪孤無情?!?/br> 池縈之:“……噗?!?/br> 非君子端方之道,以后不許再佩戴于人前。 天底下還有比這句更動聽的話嗎! 她忍了又忍,實在沒忍住,濃密的睫毛眨了眨,臥蠶彎成了月牙的形狀,眉眼輕巧舒展,露出了一個發(fā)自內心的欣喜的微笑來。 居高臨下端坐著、冷眼觀察她神色的司云靖:“……”怎么回事。 喜歡被人罵,被當眾罵了特別開心?! 果然是有毛病吧! 不,小時候挺機靈正常的,不像是腦子有病的樣子。與其說是長大了犯病,倒更像是…… 修長的手指在案頭輕輕地敲了幾下,司云靖若有所悟,唇邊泛起一絲了然的細微冷笑。 果然是……刻意尋事,故意被當眾訓斥,以此躲避自己。 池縈之抿嘴竊喜了一陣,心里壓著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正要轉身退下,突然想起手里還剩半杯的美酒。 “微臣還沒向殿下敬酒……” 司云靖冷淡地將視線轉開,擺了擺手,示意不必。 池縈之滿懷著逃生的喜悅,端著酒杯粲然一笑,也不管太子爺難看的臉色,非常干脆地跑了。 樓思危也想轉身就跑,但他沒那么大膽量,只得硬著頭皮跟著其他人繼續(xù)敬酒。 旁邊的沈梅廷得了空,躥過來池縈之的席位面前,低聲埋怨她,“早與你說了,出格的事兒不要做。入京第一次覲見就失禮于太子爺面前,這,這,以后他要繼續(xù)給你穿小鞋怎么辦呢?!?/br> 只要最要緊的欺君大罪不露底,其他的還怕什么呢。 池縈之把杯子里沒敬出去的半杯酒喝了,淡定地說,“東宮要給我穿小鞋,我就穿唄。多大事兒。” 作者有話要說: 幾個詞句小修了一下,情節(jié)沒有變動,不需要重看哈~ 感謝在20200804 08:53:34~20200805 09:44: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男神英年早婚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向日葵 30瓶;怪怪的芹菜 10瓶;真核生物 5瓶;致君永劫 3瓶;yuri、樓西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6章 咸魚第十六式 池縈之還沒等到太子爺給她穿小鞋,卻先等到了有人膽大包天,當眾向東宮發(fā)難。 鎮(zhèn)守東北關外的汝陽王,今年三十出頭四十不到,正是年富力強無所畏懼的年紀。其他藩王紛紛上書稱病不敢來京城,汝陽王不怕被人甕中捉鱉,親自來京城賀壽。 “臣請問圣躬安和否?”汝陽王敬了一杯酒,如此問道。 司云靖接了敬酒,略沾唇便放下,淡淡道,“圣躬安?!?/br> 這些是朝廷官場里的套話,見面詢問陛下龍體健康嗎?回答,龍體健康。 沒想到汝陽王今天獨樹一幟,順著話就說,“當真圣體安和?好極了。”賣起跟皇帝的舊日交情,堅持要今日面圣。 也難怪他。 這次宣召各地藩王入京,理由是祝賀陛下四十七歲大壽。 問題是陛下病重,已經到了沒辦法親自視朝,托付給太子監(jiān)國的程度了。 各家都在暗中琢磨著,折騰他們幾路藩王的,到底是陛下自己的意思呢,還是面前這位太子爺?shù)囊馑肌?/br> 個中關鍵不弄清楚,吃飯都沒辦法下咽。 聽到了汝陽王要求今天面見圣上,就連池縈之也停下了說話,聽宴會主人如何回答。 司云靖的唇角泛起一絲涼薄的笑意。 “圣躬安。”他重復了一遍,“只是今日這場宴席,陛下卻不便出面?!?/br> “哦,那是為何啊?!?/br> 司云靖并不答話,不緊不慢舉杯,喝了一口酒。 下首位單獨賜下一把太師椅坐著的羽先生呵呵地笑了起來,接口道,“因為今日宴席準備了一個助興節(jié)目,卻不宜出現(xiàn)在陛下面前。·” 有幾個腦筋轉得快的想起了入大殿前的湖邊青石路上,左右兩邊仿佛石人石馬的蜀王謀逆案罪人,臉色頓時變了。 羽先生重重拍了拍手,果然聽得殿外一陣腳鐐聲響,幾名披堅執(zhí)銳的禁軍押著一名重犯從殿外走了進來。 那重犯發(fā)須蓬亂,神情木然,正是被押解上京的蜀王世子本人。 池縈之看得清楚,嘆了口氣,把視線轉開了。 昨晚在自家老宅子里碰到了鄰居羽先生,臨別前羽先生問了句蜀王世子和她交情如何,她就覺得話鋒不對。 今天果然在這兒等著呢。 自從蜀王世子被帶上殿,熱鬧的臨水殿里瞬間寂靜了下來,數(shù)百雙眼睛緊盯著拖著腳鐐前行的重犯。 池縈之坐在赴宴人群之中,席位既不在最前頭也不在最后頭,在黑壓壓人群中并不扎眼,蜀王世子走過她案前的時候,腳步卻略微一停,側過頭來,黑黝黝的眼睛盯了她一眼。 那眼神有些古怪,池縈之說不出哪里古怪,卻本能地覺得不對勁。 就在這時,一股似曾相識的悸動的情緒傳遍全身。 她的耳邊又響起了熟悉激越的鼓點聲。 咚咚——咚咚—— 這是……萬人迷光環(huán)要出來??情況更不對勁了。 池縈之被鼓點聲震得渾身一個激靈,趕緊往后退了幾步,站到了身后一根蟠龍紅柱后頭。 “——哎,大侄子,勞煩你往前坐點,擋擋我這邊?!?nbsp;她小聲和樓思危商量,“我喝多了兩杯,有點上頭,出去醒醒酒。” 趁著所有人都在往蜀王世子那邊看的機會,她掉頭往殿外走。 沒想到臨水殿進去容易,出去挺難。兩名手執(zhí)金錘的大殿金吾衛(wèi)搶上一步,金錘一左一右交叉成十字,把她攔在了殿里。 “無太子吩咐,任何人不得出殿。”金吾衛(wèi)沉聲喝道。 池縈之捂著嘴小聲道,“我內急。” 金吾衛(wèi):“……宴席才開始不到半個時辰?” “內急起來,半刻鐘都等不得?!背乜M之捂著肚子說,“兩位不放心的話,護送在下去恭房?” 兩名盡忠職守的金吾衛(wèi)當真一左一右護送池縈之去恭房了。 與此同時,臨水殿內,罪人帶上殿之后,太子開口談的內容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居然是赦免。 “罪臣司璋,昨日向孤表示了投誠的誠意。孤允了他,如果今日當眾立下大功的話,外頭湖邊的數(shù)十名蜀王親眷,赦免他們……倒也不是不可能?!?/br> 說罷,司云靖便自顧自地飲酒。 他只說了一半,后面的一半話,卻是要蜀王世子司璋接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