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寧，你就不能稍微給我一點面子嗎？”季饒小聲抱怨。

    葉懷寧正色看著他：“以前的事情，真的知錯了？”

    “知道?！奔攫堻c頭。

    “錯在哪里？”

    “不該三心兩意，腳踏兩條船?！?/br>
    “還會有下次嗎？”

    “再有下次，你可以再給我一刀子，往這里捅?！奔攫埮淖约盒呐K處。

    葉懷寧搖頭：“你自己捅?！?/br>
    “好?！?/br>
    季饒目光里懷著希冀，盯著葉懷寧的眼睛。

    這次葉懷寧沒再回避他的視線：“以前不是不喜歡我嗎？現(xiàn)在確定喜歡的人是我？”

    這是葉懷寧第二次問這個問題，這次季饒的回答只有兩個字：“確定。”

    葉懷寧伸手戳他肩膀：“約法三章?！?/br>
    “你說?！?/br>
    “以后不許再隨便敷衍我?！?/br>
    “好?！?/br>
    “我在你心里才是最重要的，要排在所有人、任何人，包括你的事業(yè)之前?！?/br>
    “好?！?/br>
    “我不高興了你要哄，生氣了你要讓，我就算無理取鬧你也得遷就，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好?！?/br>
    季饒有一點好笑，但是這樣的葉懷寧，讓他仿佛看到從前那個驕縱任性的葉總又回來了，只要葉懷寧高興，他什么都能答應。

    “你說什么就是什么，別說約法三章，三百章我也答應你?！?/br>
    “話不要說得太滿，”葉懷寧提醒他，“你現(xiàn)在是被沖昏了頭，覺得非我不可，也許再過個三年你又厭倦了，想嘗新了。”

    “也許再過個三年你先把我甩了呢，葉總，對你自己有點自信吧。”

    “最后一條?！比~懷寧眼里閃動光芒。

    季饒洗耳恭聽：“你說?！?/br>
    “床事方面，你得讓我滿意?！?/br>
    季饒忍著笑問：“難道我以前讓你不滿意嗎？”

    葉懷寧輕哂：“你自己知道?！?/br>
    以前大多數(shù)時候他發(fā)情期，季饒都不在身邊，他只能靠抑制劑度過，要說滿意，也確實沒有那么滿意，雖然季饒在這方面能力挺強的，但葉懷寧每次都被吊著胃口，難免煩躁。

    季饒自知理虧，不爭辯這個：“好，你發(fā)情期那幾天，我一定把工作都推了，在家里陪你。”

    “以后我會對你事事上心，不會再隨便敷衍你，你在我心里永遠排第一，比任何人、任何事都重要，你高興時我陪你一起高興，你不高興了我逗你高興，你生氣了可以跟我發(fā)脾氣，我會哄著你讓著你，你打我罵我都隨你，只要你心里痛快，這樣可以嗎？”

    不論季饒以后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至少在這一刻他是真心實意的，葉懷寧感受到了，于是他說：“可以，我給你一次機會?！?/br>
    不提原諒，只說給機會，過去的事情他永遠不會原諒，但是現(xiàn)在他愿意再給季饒一次機會，也給他自己一次機會。

    季饒心頭一松，笑著伸開手：“那懷寧，我可以抱你嗎？”

    葉懷寧看著他。

    慢慢彎下腰，主動摟住了他肩膀。像從前習慣做的那樣，臉貼著季饒的臉，輕輕一蹭。

    “季饒，你不可以再騙我，絕對不可以?！?/br>
    “不會，永遠不會。”

    葉懷寧心神徹底松下，趴在季饒肩膀上，輕闔上眼。

    季饒小心翼翼將人抱緊，側過頭，嘴唇輕碰他額頭。

    “懷寧，你要驗貨嗎？”

    葉懷寧閉著眼小聲問：“驗什么貨？”

    “你要我讓你滿意，現(xiàn)在就可以?！?/br>
    他在葉懷寧耳邊說：“今晚留下來吧？”

    第92章 “……真的有?！?/br>
    “今晚留下來吧？”

    季饒又一次重復。

    葉懷寧肚子咕咕叫，氣氛一時有些尷尬：“我要先吃東西?！?/br>
    季饒笑笑，把葉懷寧拉坐地毯，摁自己腿上，拿起手機給小張打電話。

    小張那頭說已經(jīng)在來的路上，季饒?zhí)嵝讶耍骸跋炔幻?，葉總也在這里，你給他買份晚餐一起帶過來。”

    他問葉懷寧：“你想吃什么？”

    葉懷寧想了想說：“飯和菜吧?！?/br>
    于是季饒順嘴幫他點了幾樣他喜歡吃的菜，葉懷寧安靜聽季饒跟小張通話，想到這人其實一直牢牢記著自己的喜好，更加心平氣和。

    季饒掛斷電話，又問：“吃完飯肯留下來嗎？”

    葉懷寧沒有正面回答，輕推他：“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你起來，先把藥吃了，脖子上的傷口也得換藥?！?/br>
    季饒不肯動，葉懷寧又推了他一下：“起來?！?/br>
    他只能先放開人起身。

    回去客廳，葉懷寧幫季饒拆開紗布重新上藥。

    季饒后頸的傷口比葉懷寧的還大一些，畢竟alpha腺體的大小普遍要比omega腺體大三分之一，葉懷寧之前在醫(yī)院看護士給他換過幾次藥，輪到自己動手，依舊手抖。

    心里生氣，說出來的話也不好聽：“這么大一個疤，你以后還怎么演戲？”

    季饒不以為意：“等傷口好了，去弄個紋身，拍戲的時候用粉遮一下就是?！?/br>
    葉懷寧皺眉：“你沒了信息素，我發(fā)情期怎么辦？”

    “懷寧，你真的沒去問醫(yī)生嗎？”季饒笑看著他。

    “……問什么？”

    季饒湊近他耳邊：“我那天就跟你說了，徹底標記時還是會有的，頸上腺體產(chǎn)生的是體表層的信息素，體內深層次的會在徹底標記時出現(xiàn)，血液里會有，汗液里也會有，你想不想試試？”

    葉懷寧目光動了動：“真的？”

    他從沒仔細了解過這方面的知識，他的主治醫(yī)生或許是看他當時堅決要去標記，怕刺激他沒跟他細說過這個，所謂發(fā)情期需要alpha的撫慰，其實是用徹底標記方式催發(fā)他自己體內信息素，與alpha信息素自然而然交融。

    如果是這樣的話……

    他確實想試一試，他也的確很想念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情都是醫(yī)生說的，我總不會拿這個騙你，不只是血液和汗液，人身體所有體液里都會有，所以換來的腺體無論如何也發(fā)揮不出百分百的效果，因為徹底標記時體內產(chǎn)生的深層次信息素是騙不了人的。”

    季饒眨眨眼：“懷寧，你知道身體所有體液的意思嗎？”

    葉懷寧看著他沒出聲。

    季饒一聲笑，聲音壓得更低，在葉懷寧耳邊氣聲吐出那兩個字。

    葉懷寧耳根發(fā)癢，嘴上罵季饒下流，眼神里卻生出明顯的動搖來。

    季饒知道他是心動了，輕拍他的腰：“先吃飯。”

    不到二十分鐘，小張把給他們買的晚餐送過來，季饒的是按照醫(yī)囑專門請人做的營養(yǎng)餐，葉懷寧的是在附近星級酒店買的外帶。

    葉懷寧心不在焉地吃東西，不時抬頭看季饒一眼，季饒笑笑：“我臉上長花了？你趕緊吃?！?/br>
    “以后我偶爾來你這里過夜?！?/br>
    “……偶爾是多久？”

    “看我心情?！比~懷寧說。

    行吧，季饒心知自己就是那被打入冷宮的失寵妃嬪，現(xiàn)在好不容易才有了重新被翻牌子的機會，得把人哄好伺候滿意了，才有機會說別的。

    葉懷寧看著他問：“這樣你也愿意？”

    “愿意，我說了你高興就好。”季饒還是笑。

    葉懷寧撇嘴，低頭繼續(xù)吃東西，不再說話。

    安靜片刻，季饒又試探問：“那葉總要是心情好，這個偶爾的頻率，能不能提高一些？”

    葉懷寧看他一眼：“比如？”

    “一天一次，或者兩天一次？”

    葉懷寧嗤笑，吐出聲音：“做夢。”

    吃完飯，葉懷寧去洗澡，季饒打開家庭影院放電影，選了部葉懷寧很喜歡的國外老片，纏綿悱惻的愛情故事。

    葉懷寧擦著濕漉漉的頭發(fā)、裹著浴袍從浴室出來，瞄一眼屏幕，抱起個軟枕陷阱沙發(fā)里。季饒?zhí)稍谝慌院瓤蓸罚⒅诠庥袄锇察o溫和的側臉，將嘴里冰涼帶氣的液體慢慢咽下。

    葉懷寧聽到噗一聲響，側過頭，季饒順手將喝空的易拉罐捏扁，坐起身沖他一笑：“你繼續(xù)看吧，我也去沖個澡。”

    葉懷寧沒理他，視線落回屏幕上。

    季饒再出來時，葉懷寧已經(jīng)抱著枕頭趴沙發(fā)里睡著了。

    他偶爾會趴著睡，通常是心神放松時，季饒走去沙發(fā)邊坐下，給他蓋了床毯子沒把人吵醒，繼續(xù)看電影。

    葉懷寧睡過一覺醒來，先前的電影已經(jīng)播完，另換了一部。

    季饒聽到聲音，轉回頭：“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