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后攝政王他不干了_分節(jié)閱讀_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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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價錢您隨便開,”余光看了眼一旁垂手靜立的黑衣男子“張公子”,沈沐再度承諾,“您如果還有其他愿望,可以直接和我說,我會把張公子留在這里?!?/br> “老婆子我已是將死之人啦,這么多錢帶不走的,也沒什么愿望?!?/br> 見沈沐態(tài)度溫和,老人緊繃的身子略微放松了些,右手松開床框朝軟枕伸去,片刻后摸出一個帶有茶花吊墜的銀色發(fā)簪。 “只是有個男娃曾求過我,說這簪子是他娘留給他唯一的遺物,他長大以后一定會從老婆子這里贖回來。” 沈沐聞言一愣,便聽著老婆婆虛弱笑了笑,滿臉皺紋卻無比慈祥,“你可能要笑老婆子癡傻好騙,但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我相信他不會騙人。” 在田婆婆斷斷續(xù)續(xù)的陳述中,沈沐聽懂了這個發(fā)簪和他口中“男娃”的故事。 這個胡同從前曾住滿了人,大家雖過的都是拮據(jù)日子,基本溫飽還是有所保障;唯有小巷盡頭破茅屋里住著的一對母子,過的卻是饑寒交迫、有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據(jù)說那個女人原是個大家閨秀,沒曾想未嫁人卻懷了孩子;家里人找不到孩子父親又嫌丟人,在女人懷胎顯肚的時候,亂棍將人趕了出來。 胡同里沒人知道女人是怎么把孩子生下來的,他們看到的,只是面容蒼白的女人抱著一個嬰孩來了胡同,將賊都嫌破的茅草屋買下后,一住就是近十年。 為母則剛,體弱多病的女人硬是將孩子養(yǎng)活了;萬幸這孩子懂事得早,和灶臺一般高的年紀(jì)時,就自覺地背著一個小竹簍,天不亮就醒來,拿著把小鐮刀和男人們一起到后山,想挖些野菜還錢給母親治病。 說到這里,老婆婆不禁一陣哽咽,“老婆子活了這么多年,從來沒見過這么懂事的小孩;整天帶著傷回家,還能笑嘻嘻地騙他娘,說是不小心在外面摔的。” 天公不作美,長期的cao勞過度很快便消磨光女人本就脆弱的生命;她開始一病不起,整日整日的咳血,而那個孩子也再沒心思上山割草,天不亮就往鎮(zhèn)上的醫(yī)館跑,買了藥后再跑回來給他娘喝。 這個家本就貧困,到后來藥都買不起的時候,孩子便只能將家里值錢的東西先當(dāng)出去。 “這個發(fā)簪是他娘唯一的首飾了,”老婆婆將銀色發(fā)簪放在掌心,“老婆子當(dāng)年實在于心不忍,就偷偷把這簪子買了回來,想直接送給這孩子?!?/br> “但他就是不肯白收,非說要等賺到錢后親自從我這里贖回來,只求老婆子保管好,千萬不要賣掉它?!?/br> 一晃近十年,這個男孩沒回來過,但舊人卻不曾離開。 老婆婆不知道的是,這個男孩在當(dāng)?shù)舭l(fā)簪的同時,還當(dāng)?shù)袅艘幻断橹埣y的玉佩;而更巧的是,京城一位朝臣發(fā)現(xiàn)了這枚玉佩,很快便確定這男孩就是先帝一直在尋找的、遺落在民間的遺珠,迅速將他帶回宮中。 聽完老婆婆的一番陳述后,屋內(nèi)幾人都不約而同地沉默不語;片刻后,只見蕭桓倚在門口,問了一句,“那個男孩的名字里......是不是帶有一個‘繁’字?” 婆婆驚訝地張了張口,“......你怎么知道?” 青年別過頭去,一言不發(fā)地望著門外,眼眶有些泛紅。 深吸口氣,沈沐勉強平復(fù)下心緒,朝人溫和一笑,“田婆婆不滿您說,我就是替那個男孩.....那個人來贖回簪子的,他如今有事趕不過來,我代他謝謝您。” 田婆婆沒吭聲,手里還是緊緊攥著那個發(fā)簪,狐疑之色不言而喻。 “既然您是看著他長大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沈沐拼命回想蕭繁身上有何特殊之處,靈光一現(xiàn)道,“那他右耳后有一顆黑色的痣,您知道嗎?” 耳后這個位置足夠私/密,若非親近之人基本不可能知道;果然,田婆婆面色一驚,眼眶唰的就紅了,再次哽咽, “那孩子說過這發(fā)簪是他娘留給兒媳做彩禮的,老婆子以為他會親自帶著媳婦過來,所以才懷疑你是騙子?!?/br> “老婆子見識少,先生別見怪,”老人抬手抹去淚水,哽咽著將簪子放在沈沐手中,“這簪子你直接拿走,我半截身子都入土了不用錢花,你們倆留著好好過日子,不要再讓那孩子一個人孤苦伶仃的了。” 沈沐:“......” 大氣不敢喘的屋內(nèi)眾人:“......” 面對老人殷殷期盼的神情,沈沐實在不忍心告訴她真相,只能寬慰自己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誤會了,權(quán)當(dāng)他心善做好事罷。 “婆婆您放心,我一定會.....好好輔佐他的,”沈沐艱難措辭;倏地想起什么,他反握住婆婆的手,認(rèn)真道,“只是還有一件事想請您幫忙。” “如果可以的話,您能不能帶我去他小時候住的地方看看?” “陛下,城門還有半個時辰就要關(guān)閉了,九門提督問要不要推遲關(guān)城門的時間?!?/br> 夜色漸濃,似血夕陽終于耐不住時間熬煉,斜斜墜入天際;深銀色的暮靄自角落攀上來,悄無聲息地鋪滿天空。 明承宮內(nèi),蕭繁放下手中奏折,側(cè)目朝偏門方向望了眼天色,長睫垂下蓋住沉沉黑眸,低聲對靖諳道,“告訴他不必,你也退下吧?!?/br> 起身來到偏門后的長形木臺,蕭繁倏地覺得有些疲憊;他背靠著門框坐下,左手搭靠在屈起的左膝上,長而直的右腿隨意舒展,修長身影斜斜落在木地板上。 空無一人的宮殿冷冷清清,除卻他的呼吸聲外,竟只剩綠葉在夜風(fēng)中颯颯作響。 或許只是他的錯覺,今夜?jié)M天星河似乎格外明亮,顆顆閃爍連成線,將一眼望不到邊的天幕點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