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顏穩(wěn)住天下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112
張緒臉色一扭,差點想說薛侍衛(wèi)身上還有好東西嗎?但因為說這話的是圣上,他便只以為自己是因為偏見而忽略了薛遠身上的優(yōu)點,于是點了頭,道:“臣會聽圣上所言的?!?/br> 顧元白輕輕頷首。 等火堆燃起來后,洞xue之內(nèi)的煙霧也慢慢散去。 顧元白坐在火堆旁,火光映著他的面孔。這會的薛遠異常沉默,就在一旁專心致志地撥弄著火堆。 顧元白道:“薛侍衛(wèi),朕要問你幾個問題?!?/br> 薛遠余光瞥過他,暖光在小皇帝身上跳躍,臉色被火烤得微微發(fā)紅,嫩得跟豆腐似的。他不自覺地軟了語氣,“圣上想問什么?” 顧元白道:“問你軍中軍需,問你軍中兵馬與新舊兵,還有那些受傷了的老兵。” 這些問題顧元白自然了解,但從另一個角度看這些問題時,沒準會有不一樣的收獲。 薛遠對這些東西那可是熟悉很了,他張口就來,說得條條是道。哪些還行,哪些嗤之以鼻,有一些想法,竟然與顧元白的想法重合到了一起。 顧元白眉頭一挑,笑吟吟地看著他說,等他說完軍中分配和新老兵的摩擦之后,顧元白重復(fù)了一遍自己最想要知道的問題:“那些傷了的老兵呢?” 薛遠似笑非笑道:“圣上,他們就慘了?!?/br> “受傷輕的用不著浪費藥,自己熬過去。受傷重的用不著浪費藥,自己等著死。斷腿的、沒了手的,因為不能上戰(zhàn)場,拿不了大刀長槍,所以就根本沒有療傷的必要了?!?/br> 薛遠眼中冷漠,還不忘側(cè)頭朝著周圍聽他說話的侍衛(wèi)們露出獠牙滲人的笑,“真是個省藥材的好手段,是也不是?” 侍衛(wèi)們神情復(fù)雜,都看出來了薛遠說的是反諷的話。 但這樣的場景,即便是說得再多,也沒有親自去看一眼的沖擊力來得強。只是薛遠親身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所以說起這種話時,天生帶有三分讓人信服的氣場。 顧元白又問了:“你腰側(cè)的傷是怎么來的?” 薛遠慢慢看向他,勾唇,“圣上真的想知道?” 他的表情不對,像是快要暴起的大型野獸。 顧元白點了點頭。 薛遠突然暴起,如同惡狼一般重重把顧元白推倒在地。他雙手撐在顧元白的頭側(cè),雙目泛紅,整個人在顧元白身上擋下一片黑影,“圣上,知道兩腳羊嗎?” “圣上!”侍衛(wèi)們倏地起身,抽出佩刀對準著薛遠,將他們二人圍在了中間,“薛遠,放開圣上!” 瘋狗真的發(fā)了瘋,樣子可怖,但明明是這么重的一下,但顧元白竟然沒覺得有多疼。 薛遠可能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將顧元白放倒在地時的動作都不自覺放輕了許多。 顧元白:“什么是兩腳羊?” “在戰(zhàn)場上,打仗輸了的一方會被掠奪一清,”薛遠咧開嘴,陰沉沉道,“沒有食物的時候,他們把女人們當做畜生,當做食物,當做軍妓、軍餉隨身攜帶。稱呼其為兩腳羊。那些游牧民族還把這些女人們分成了三六九等,食物也有不同的烹飪方式,圣上,長得漂亮的會被放在缸中,用小火慢慢煮熟,這也就是他們對待漂亮女子的優(yōu)待了?!? 薛遠脖子上的青筋因為憤怒而繃起,他壓著,“我們這群守在邊關(guān)的,想殺這些游牧??伤锏牟还芡⒄f幾次,朝廷都不允我們開戰(zhàn)!驅(qū)趕他們能驅(qū)趕幾次?不殺絕了他們還不知道厲害!要軍餉軍餉沒有,要糧食朝廷不給,武器都他娘的鈍了!補兵,哪來的兵?!” 薛遠冷笑,“老子那天,見那群游牧人又來,就提前守在百姓家里。他們害怕啊,見我們天天駐守在邊關(guān)就是不開戰(zhàn),他們以為我們是和游牧人一伙的。我們剛出現(xiàn)在他們門前,他們就以為我們要把他們家的娘們搶走吃了,滿頭白發(fā)的老嫗?zāi)弥说毒蜎_了出來,被手下的兵下意識給揚起大刀切了?!?/br> “這就坐實了我們這群官兵是孬種的事實,”薛遠低下頭,炙熱的鼻息噴灑在顧元白的臉上,“他們暴動了。暴動的百姓不是他們死,就是他們殺死我們。軍隊壓下了暴動,沒想殺他們,但他們卻拼命著殺我們。老子這傷,就一個屁大點的賤孩拿著刀捅過來的。” 洞中沉默,只能聽見薛遠粗重的呼吸聲。 “但也多虧他們暴動了,”薛遠突然咧出一個笑,“搶了這群死人的糧食,我們才能接著活了下去?!?/br> 侍衛(wèi)中有人聞言暴怒道:“你們怎么能——” 薛遠轉(zhuǎn)頭狠戾地看了他們一眼,說話的人不由閉上了嘴。 “圣上問了臣這么多的問題,臣也想問圣上一件事,”薛遠低頭看著顧元白,直視著和他完全不一樣的嬌嫩的小皇帝,伸出一只手去抬起小皇帝的下巴,手要控制力氣,所以緊繃的開始發(fā)抖:“圣上,你當時在做什么呢?” 圣上微微蹙起了眉,道:“薛遠,朕受不得疼?!?/br> 薛遠的雙手猛得抖了一下。 他僵硬地看著顧元白,如同是受了重大沖擊一般,瘋氣徹底煙消云散。他緩緩地從小皇帝身上下去,然后拉起了顧元白,啞聲道:“哪兒疼?” 瘋了,薛遠都覺得自己瘋了。 顧元白就說了“受不得疼”這四個字,一瞬間就擊散了薛遠心中剛剛升起的怨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