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美顏穩(wěn)住天下 完結(jié)+番外_分節(jié)閱讀_317
他慢悠悠地上了床,正要閉眼入睡。外頭卻響起了幾分急促的腳步聲,伴隨著聽不清內(nèi)容的低語,寢宮的門被驟然敲響。 叩門聲愈發(fā)急促不安。 顧元白心中升起不妙的預感,他倏地從床上撐起身,黑發(fā)在身后垂下,四散而凌亂。 “怎么?”攥緊被褥。 外頭的侍衛(wèi)聲音發(fā)緊,“圣上,宛太妃、宛太妃……” 顧元白呼吸一沉,整個人都已僵在了床上,他聽到自己問道:“宛太妃怎么了?” “宛太妃病重,生命垂危,”侍衛(wèi)艱難地道,“行宮的護衛(wèi)拿著腰牌,正在殿中等待?!?/br> 天地都好似靜了。 顧元白明明是坐在床上,卻好似是飄蕩在云層之間,沒有一處實實在在地落腳點。好半晌,他才道:“朕不信?!?/br> 這定然又是哪個敵人在暗中搞的小把戲。行宮被顧元白的人保護得密不透風,御醫(yī)前些日子還曾來信,言明宛太妃近日里難得有了些精神,怎么可能就這么生命垂危了呢? 顧元白笑了笑,“一個把戲,真當朕會踏進去兩次嗎?” 他想要下床去懲治那些膽敢通報假消息的侍衛(wèi),被子一揚,雙腳踩在地上時卻陡然無力,頭腦發(fā)暈。 顧元白猛得抓住了床架,床旁系著的平安扣被尾指勾過,掉落在地,“啪嗒”一聲,碎得四分五裂。 門猛得被撞開,不過瞬息,顧元白便被薛遠抱了起來。顧元白失神地看著自己的尾指,他怎么能這么不小心,太不吉利了。 “帶我出去?!甭曇舻蛦 ?/br> 薛遠沉默地抱著顧元白走了出去,外頭跪地的人正是顧元白派去保護宛太妃的人。這些人忠心耿耿,顧元白很是信任他們,但在這時看到他們,年輕而瘦弱的帝王卻是眼睛一紅,面色凝固。 “圣上,”行宮的護衛(wèi)們臉色憔悴,眼中血絲滿溢,“宛太妃她——” “朕不信,”顧元白風輕云淡地打斷他們,“騙了朕一次還不夠,還想要再騙朕第二次?來人,備馬,朕要快馬加鞭地趕往行宮?!?/br> 田福生撲通跪地,冒死進諫:“圣上,您身子受不?。 ?/br> 顧元白道:“備馬?!?/br> 侍衛(wèi)長帶著人也沉沉跪在了地上,著急,“還請圣上三思!” 他們自然攔不住顧元白,但顧元白看著跪了滿地的人,血色慢慢染紅了他的神情。 宛太妃病重,或許明日就會死,或許在他還未曾得到消息前就死了。只有快馬加鞭,才有可能趕過去見宛太妃最后一面,為什么要攔著他? 因為他的身體嗎?因為這具沒有用的身體,所以連見宛太妃最后一面也無法辦到嗎?! 顧元白咬著牙,喉間漫上一股血腥氣味,他牙齒顫抖,一個字一個字地擠出,“薛遠,備馬,帶我去行宮?!?/br> 滿殿寂靜,無一人敢出聲。正當顧元白以為薛遠也不會出聲時,薛遠突然抱著顧元白轉(zhuǎn)身回到內(nèi)殿,找出了披風和鞋襪,抱著圣上在眾人面前疾步走過,言簡意賅道:“現(xiàn)在走?!?/br> 顧元白抱著他脖頸的手緩緩收緊,肩背顫抖。 他沒看腳底下的路,只知道薛遠腳步邁得快極,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然走到了馬廄之中,高聲道:“紅云!” 烈馬嘶吼幾聲,顧元白轉(zhuǎn)身便被薛遠抱到了紅云背上,鞋襪被一雙溫熱干燥的大掌穿好,厚厚的披風蓋在身上,薛遠翻身上馬,扯過韁繩一揚。 鬃毛飛舞,冷風傳來。六月明明已經(jīng)春風和煦,但顧元白此時卻覺得分外的冷,冷得手指僵硬,無法彎起。 宮門褪去,繁華的街市褪去,京城的城墻褪去。 薛遠從身后伸出手,握住了顧元白僵硬的手指。 “我必須要去見她最后一面,”顧元白喃喃,“這面見不到,我就再也見不到她、她再也見不到我了。” 那時即便跑到天涯海角,即便高聲呼喚,再有權(quán),再有錢,都換不來宛太妃的這一面。 這是小皇帝的母親,也是他的母親啊。 薛遠鏗鏘有力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