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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枕邊人他狼子野心在線閱讀 - 第25節(jié)

第25節(jié)

    那次之后江玨生生高燒了兩天, 兩天后再聽說就是先帝已經(jīng)去了, 江珩作為嫡長子順理成章登基,而公主憂思過度一度病倒。

    除此之外, 先帝還留下了遺詔,賜婚公主和淮王世子。

    那個公主指的就是江玨。

    江玨第一次意識清醒見到江棲, 是先帝去世后第三天。她剛剛哭完了先帝, 傷心欲絕是真的, 又是才脫了病床的身子, 整個人站起來完全是眼前發(fā)黑, 走路都是搖搖晃晃都快飄起來了。

    偏偏魏太后身邊的嬤嬤說要帶她去見見自己的夫婿, 人已經(jīng)在偏殿等著她了

    她原本想婉拒了,但那嬤嬤是找人架著她也要讓見一面, 好像她不去就能撞死給她看的樣子。

    窗邊是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江玨撩開簾子撞見了窗邊人的那一面,當(dāng)真是印證了那句話,一見鐘情的本質(zhì)就是見色起意。

    先前想的各種抗旨借口, 在那神仙公子向她走來的時候都忘得只剩下些說不起來的邊角。

    扶著江玨的嬤嬤們松開手,她腿一軟當(dāng)即就撲了過去,落進了懷里還聽到了句讓她腿更軟了的公主當(dāng)心。

    她被抱著去到了榻上坐著,隔著個小桌,對面就是魏太后,江棲坐在她邊上。后來聊了些什么她是已經(jīng)完全不記得了,聽說是魏太后與江棲談些婚嫁細節(jié),她在一旁沒聽多久就睡了過去。

    最后她只知道,等先帝下了葬,就讓兩人回淮地完婚。

    救命之恩當(dāng)以身相許,這話說來大抵是真的。

    后來就是淮地那些事兒了。

    江玨只挑了些無關(guān)緊要的告訴了江珞,說陛下和太后都知道詐死的事兒。

    雖然江珞聽得云里霧里,但也沒多問,惦記著自己情郎的事兒。

    江棲把兩人帶去了前廳,又讓仆婦給兩人送上了茶水,這磨磨蹭蹭的一會兒,差點把江珞給急死。

    “原來是他啊。”江棲聽罷了然。

    “你聽過?”

    他頷首,“略有耳聞。”

    這大概是個委婉的說法了。

    江珞可不管委婉什么的,“皇姐夫你能不能救他?”

    “這會兒入宮去求情也不過是火上澆油,”江棲在此住了口,瞥了一眼明明是來找他卻沒給他一個多余視線的那人,垂眸接上了下半句話,“還不如先等等?!?/br>
    姐妹兩人等他下文。

    “公主倒也不必著急,陛下再惱怒,一時半會兒是不會對薛公子判罪的。畢竟是薛家的人,若是平日里,做足了姿態(tài)重拿輕放也不是沒可能,可這辦事不利的罪,又牽連公主,黔首、刖刑還是小事,若要個殺雞儆猴的效果,那腰斬炮烙什么的也不為過——”

    江棲到這兒又頓了一頓,面上似乎有些惋惜,這讓江珞心頭發(fā)冷,眼眶頓時就紅了。

    “他要是死了——”

    江棲語出驚人道:“要說救人最省事兒的,那直接去劫了刑部的牢房。”

    乍聞這句話江玨會覺得他瘋了,可江棲認(rèn)真的神情又不似作假,她只得尋了個委婉的話:“原本也就是個辦事不力的罪,若是劫了獄,那就是連累家人親眷的事兒了?!?/br>
    點點頭,江棲道:“這是自私了些,不然就要有本事讓皇帝改個主意。”

    “可這根本就是太后的意思?!苯蠛敛灰馔獾亟由狭怂胝f的話。

    這所是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事兒了,太后手里已經(jīng)完全放了權(quán),但只要江珩還聽她的話,她的影響就一直在朝堂上。

    江珞顧盼了四周,在江棲示意她無人的時候,她沒敢去看江玨,終于狠了心咬牙道:“我聽母妃說,先帝的死就是太后下的手,她毒殺了先帝,為——”

    “你瘋了嗎?”江玨駭然打斷了她的話,“這會毀了你自己?!?/br>
    但她比誰都清楚后面半段的話,為了江珩的皇位,這是為太后唯一能夠圖謀的。

    這話可能是真的。

    江棲還算冷靜,道了句略有耳聞。他握住了江玨的手,那雙手冰涼微顫。

    江玨回過神,定心思想了想。父母的事暫且不論,澹臺遲這個身份被江珩和太后用的時候是先帝離世的一年前,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能平步青云至此,沒點那兩人的把柄是不可能的。

    只是江玨不是很確定他想做什么。

    或許入魏太后所言,是該殺了他。

    她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受驚般地想抽回手,但握著她的手紋絲不動。

    “別害怕?!苯瓧脑捲谒?。

    一個陰影完全籠罩住了她,又低下去,是江棲跪在了她的面前。

    低身的人認(rèn)真地望入了江玨的眼底,重復(fù)了一句:“別害怕?!?/br>
    江玨倉促挪開了眼,緩了口氣,搖搖頭。

    “我沒有。”

    只是這話她自己都有些不相信。

    見了江玨的反應(yīng),江棲垂下眼眸似是有些受傷,他并未起身而是給了江珞一個側(cè)顏,吩咐道:“去告訴你母妃,她這算盤是自尋死路,你說的話就算傳出去也不會讓江珩和魏憐受威脅,添點堵罷了。至于薛漸,他一時半會兒死不了?!?/br>
    知道自己所錯了話,看著眼前兩人情意綿綿,江珞揪著帕子不敢再出聲。

    受了江棲這句話,她才覺得膽寒,無論江棲是為什么會以澹臺遲的身份出現(xiàn)在這兒,但澹臺遲本身就是皇帝手里一把刀,專殺不忠不軌之臣。

    這種威脅皇位的話在他面前說出來,若不是江玨還在這兒,江珞今日怕是走不出這府邸了。

    明明人是跪在那兒的,低了江玨半個身子,但江珞就是無由來覺得江棲眼中的自己更為鄙賤,他根本沒把這些公主什么的放在眼里,甚至是陛下和太后。

    “就告訴你母妃,是我說的?!?/br>
    這就是在光明正大地趕人了。

    江珞是個明白人,她匆匆道了一聲告辭,甚至來不及得到同來的江玨一個反應(yīng),就要往外跑。

    多一個人在這兒,江棲本來就嫌她礙事,這也沒攔著她。只叫自己府上的下人送一程,直接去皇宮,免得堂堂一個長公主靠著兩條腿還不帶下人地奔走在路上,平白讓人恥笑。

    等只剩下兩個人,江玨這才能把自己的手抽了回來,原本就嬌貴的皮rou,這下都給捏紅了。

    “是真的嗎?”

    江玨聽到自己在問他話,可她的五感已經(jīng)像是與她的軀殼存在剝離,眼里什么都裝不下,直到江棲搖了搖頭。

    正要松一口氣,卻聽他接著道:“但也不光彩?!?/br>
    既然是差不多那么,江玨也是豁出去了,“父皇是被人謀害的對嗎?”

    江棲沒有回答她,也算是認(rèn)同了江玨的話,伸手撫上她的面頰,抹開一些濕潤。

    “別哭,我心疼。”

    他起身抱住了江玨,把她整個人攏進了懷里抱著,那具身體顫個不停,他肩膀處的衣物被打濕,而江棲只能輕聲勸慰。

    美人落淚最是讓人憐愛,是情難自己還有一絲絲的凌虐欲,望見那張楚楚可憐的面孔抬起又入了自己的眼,他舔了舔自己的下唇。

    江棲終于如愿親吻了江玨眼角,一些花汁做的胭脂還有她眼淚的味道。

    還是和以前一樣,她會被親到哭的更多。

    “哭出來就好了?!?/br>
    被一個人丟在了后院里的聞意是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的,他正悶頭挖著一排小坑。

    他師兄挑出來的品種就是金貴,這不行那不行,平時師父養(yǎng)的花草隨便扔路邊就能活得不錯,這又是澆水又是培土的還能焉,說是混合的土質(zhì)比例不行,還得一個個挖出來重新?lián)Q了肥料種下去。

    別說開花了,這能不能養(yǎng)得活都是個問題,養(yǎng)這么大一院子,真是為難他師兄了。

    但一想到師兄答應(yīng)了正幫他和韓笑另外在帝京購置的宅子然兩人搬進去,又不由得心情愉悅了些。

    他雖然沒去打聽過這地方的物價,但帝京寸土寸金這樣的基本道理聞意還是的,如果能在這些做慣了的瑣事上出些力,他也不算良心不安。

    正賣力著,他的后腦勺就挨了一下。

    聞意頭都懶得回,“江兆你個——哎呀——”

    他又挨了一下,這回是真有點疼。

    “什么兆不兆的,好好看看老身是誰?”

    “師娘,”聞意的驚訝是實打?qū)嵉?,見了這老人家,是立馬站起來保證道:“關(guān)于師娘你的我可什么都和師兄說,師娘你現(xiàn)在住哪兒?”

    余崔氏擺手不提,正眼瞧了自己老伴收的傻徒弟,不由憐愛了些,“他已經(jīng)知道了。”

    沒管聞意是個什么心情,余崔氏從口袋里取出了個小瓶子一把塞進了聞意的口袋里,“把這撒在那個混賬的衣領(lǐng)上。”

    “???”聞意這也是傻了眼,沒敢當(dāng)著余崔氏的面看那小瓶子,試圖勸她改個主意:“師娘,你知道師兄在這上面比我厲害,我一下藥他肯定就知道了?!?/br>
    雖說是師兄弟,但聞意對上江棲的時候還是有些心里發(fā)憷,大概是從人嘴里聽了些澹臺遲的兇名,還有些或許是來自那神仙似的不染塵,實在不是他們這種凡人所能染指的。

    他的額頭又被敲了一下,余崔氏都嫌他煩,“讓你放就放,就是花粉,出了事兒你們師兄弟一場,又不會把你怎么樣,磨嘰什么?!?/br>
    這話說得聞意一點都不信,但在師娘威逼下還是收下了瓶子。

    余崔氏臨走前是反復(fù)叮囑了,“千萬別忘了,要是出了岔子,老身扒了你的皮。”

    第32章 野心

    江玨從來沒想過自己也會有怕知道太多被滅口的時候。

    但她沒有憂心太久的, 哭一會兒就睡了過去,等醒來就是在后院竹屋的床上。

    眼睛有點酸,不知道是哭的還是被咬的。

    誰把她帶過來的自然不言而喻, 她看見江棲坐在不遠處的小桌邊提筆寫著什么,一筆一畫頗為認(rèn)真, 似乎是佛經(jīng)。配上他披落下的一些烏發(fā), 一時看著有些傳記傳說中妖僧的味道。

    兩人相視默然了一陣, 還是江棲先放下了筆,試探著問她:“我先送公主回府上?”

    想想也沒別的辦法,她現(xiàn)在腦子里一團亂, 一時也沒什么主張, 江玨點點頭, 算是答應(yīng)了。

    由著他過來把自己抱起到凳子上,穿上鞋襪和外衣, 簡單綰了個發(fā),用些脂粉補了妝容。

    還是來的時候那輛馬車, 可離這回見了江棲也不驚慌, 江珞的婢子已經(jīng)不在了, 大概是已經(jīng)得了消息和江珞一道回了宮。

    江玨被抱著上了馬車, 這回她倒是安安分分靠在他身上, 一點都沒要江棲cao心。

    低調(diào)地回了公主府, 一切都正常,沒人對什么事兒起疑心。

    只聽下人說是兩位長公主在臥房里要說些體己話, 只留了大婢子在身旁服侍,叫都不要去打攪,若是有什么事兒去找管事的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