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節(jié)
用魏太后的話來說就是比她做皇后那會兒還會顯擺,倒也沒說不好。 公主府也終于對眼巴巴望了許久的人開了門,請?zhí)贿B發(fā)了幾日,春宴花宴佛宴換著花樣來,客人拿了請?zhí)羰遣粊砭褪遣唤o面子。雖說是辦了宴,但江玨也懶得去和人可套,露個面后就讓他們自個兒尋樂子。順便把江珞也推了進去,好讓她也開開眼,別吊死在了一棵樹上。 可這日子也沒持續(xù)多久,過了倆月,孩子就鬧騰得厲害,夏夜里有些吵,江玨睡得還輕,夜里總得起來好幾次。 讓人用最好的隔音紙層封了窗戶,氣溫上來,屋子里又悶得慌。 每天是平躺著睡得不舒服,側(cè)著也難過,又不能趴著,照舊在心里罵了幾句江棲,其他也沒辦法。 可江玨一睜眼,就看到睡前還被人罵了的人在眼前,屋外仍是漆黑,他點了一挫火的小燈坐在床邊,不言不語就只看著她,也不知道盯了多久。 久別重逢,還是江棲先開了口。 “阿玨……我回來了?!?/br> 江玨點點頭,說出了心里話:“你這樣子好像人死了的頭七回鄉(xiāng)?!?/br> 原本暖情的旖旎氛圍,被她這么一說瞬時煙消云散,江棲都半晌沒能說出話。 許久才輕笑了一聲出來,“哪有你這么咒自己夫君的?” 拉了她的手,讓江玨摸摸,還是個有溫度的。 也不怪江玨這么說,大半夜看人一身白衣坐在床頭,要不是江玨這種驚嚇受多了,這會兒大概心臟也不太好了。 仔細打量了一下,還是分別是時的容貌,雖說是瘦了些但眉眼間更是深邃性感,一身白衣有些難得見的有些風塵仆仆,眼下有些青黛,像是匆匆趕回來的。 誰也沒提前線的事兒,老夫老妻一般,江玨往里面挪了一些位置,給他騰出了床的另一邊,江棲急忙給她搭了一把手,這才真正覺得這肚子分量不輕。 這一家?guī)卓诳偹闶驱R了。 作者有話要誩: 今晚肝出來結(jié)局 第57章 登基 后半夜江玨睡得昏沉, 早上醒來才發(fā)覺不是一場夢。 “孩子鬧你了?” 輕搭在她肚子的胳膊挪了位置,江棲的鼻息在她耳后吹得癢,孩子在肚子里動。 江玨點頭, “姥姥說看樣子下個月就該生了?!?/br> “還好回來得不算遲?!辈桓野讶朔^來,江棲親了親她的后頸, “生出來就該打一頓, 太能鬧騰了,辛苦他母親了?!?/br> 確實辛苦, 但打一頓什么的晚些再說,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rou。 被扶著從床上坐起來,后背墊了倆靠墊, 江玨這才能在光下仔細看了身邊的人。 看得出來是已經(jīng)夜里又起來仔細捯飭過自己的,身上沒什么味兒, 臉是曬黑了些但倒不至于損了這面容,唯一一道明顯的傷口在貼近下顎的地方, 看樣子是有些時日了, 沒生什么胡茬這才看得清晰,傷口已經(jīng)褪了疤正在生長一道嫩rou。 她把人推下了床,讓站在一邊,“去把衣服脫了我看看?!?/br> 江棲也大大方方地照做,只穿條褻褲在她面前轉(zhuǎn)一圈,沒什么傷在身上, 這才讓江玨滿意。 “怎么就回來了?” “江楓敗了,”但江棲無意多提其中始末, 撿了要緊的說:“軍隊留了一部分協(xié)助工部修水利,其余讓江兆慢慢帶回來,剩下的事情也都交給他, 急報最多不過三日就能到帝京,我先行一步。” “那你這算是擅離職守了?!?/br> 就算江玨沒讀過軍法也知道,這是要砍腦袋的大罪。 江棲把人抱過來親了一口,“沒人敢問罪我?!?/br> 也對,就是這么囂張。 江棲回來的事情沒驚動任何人,只有公主府里面幾個知道,還是單獨讓人傳了信入宮,準備等江玨生下來之后再去人前,免得天天有人來煩他們。 經(jīng)驗豐富的產(chǎn)婆和奶娘是都在府里住了許久,雖說有些不一定用得上,但還是備著放心,至于江玨具體什么時候會生產(chǎn),江棲還是要去找余崔氏。 “你個做爹的得當心點,這胎恐怕不好生?!?/br> 余崔氏見了江棲,面色凝重開口就這句,有些話她不會去讓江玨cao心,但必須得讓江棲知道。 見江棲做足了心理準備,她接著說了下去,“這肚子恐怕是兩個,這話我還沒告訴你媳婦兒,怕她思慮。我進宮去找那個當娘的問了,查了當時宮里頭記事兒的冊子,吃什么用什么都沒什么不適宜,但當初她就是在生這姐弟的時候傷了身子的,還有接生的醫(yī)女和御醫(yī)的載事冊,放在了你書房抽屜里?!?/br> 江棲點頭,這也在考慮他的范圍之內(nèi)。 入了夜,江玨躺在床上等著江棲,不知道為什么后者剛回來就在書房呆了一整個白天,她自個兒和繡娘挑了半天給孩子做衣服的料子,太硬不好太容易勾絲也不好,那些珍奇品種還怕孩子會過敏,實在是挑花了眼,只想早點睡。 聽到外面有了開門關(guān)門的動靜聲,腳步聲近乎于無,她知道是江棲回來了,睡意昏昏沉沉就上來了。 “阿玨先別睡。” 只覺得腿上一涼,江玨眼看著這不做人的東西就要去撩開她下裙,伸手向下探,忍住了沒一腳踹過去。 她咬牙拒絕道:“我還懷著呢?!?/br> “我知道,”江棲親了親江玨的唇,讓她放心,“我沒那么禽獸。” 他打開擱置在一旁的小盒子,隨之就飄出來nongnong的一股藥味兒差點讓江玨反胃,喉嚨口一股酸味兒徘徊了許久,簡直燒喉嚨。 盒子里面裝的是半盒子的藥液和一枚指節(jié)大小的小球體,江玨一時沒搞懂他要做什么,直到江棲捻起一顆小球瞟了一眼她的小腹,笑得溫柔。 “乖?!?/br> 江玨起初是抗拒的,但反抗似乎沒什么用,原本微涼的玩意兒很快就化成水一樣失了存在感,只是小腹那兒溫度上升,刺激的江玨差點沒哭出來。 “從滇西的巫醫(yī)那兒贏來的方子,除了那塊翡翠玉石,他還輸了不少玩意兒給我,這能讓你生孩子的時候少吃些苦頭?!?/br> 算了,這孩子出來還是讓爹打一頓吧。 那天天氣不錯,盛夏里總算有了些涼風,又不會悶壞了人。 原本江玨前一晚上還說著要江珞給她看幾個帝京里俊俏的男兒畫像,再讓江棲這個對全帝京都好似知根知底的幫忙挑一番,可誰知道第二天早上一起來就見了紅,硬是被江棲按在了房間里,哪兒都不準去。 經(jīng)驗豐富的產(chǎn)娘整整齊齊等在隔壁的屋子里,熱水已經(jīng)備上了,參湯補藥一句話就能立馬端上來,連魏太后都聞訊換了私服出宮,拉著江玨的手感慨萬千,江珩湊在一旁什么忙也幫不上,還是被江玨給趕了回去,讓他別把臣子全擱那兒坐冷板凳,畢竟戰(zhàn)勝的八百里加急才剛到帝京沒幾日。 所有人如臨大敵,除了躺床上的江玨自己。 “我這還沒開始生呢……” 可過去還沒多久,江玨就白了面色,揪著江棲的胳膊完全說不出話。 把亂七八糟人趕了出去換了產(chǎn)婆進來,看到有男眷在這兒具是一驚,瞧這張臉,再聯(lián)想起先前帝京傳得風風雨雨的事兒,這大抵就是本該還在前線的寧王。 雖有不解,但有管事的囑咐在前,產(chǎn)婆們只管干自己的活兒,別的也不敢多問。 一切都還算順利,除了實在是費勁兒,江玨灌了兩碗?yún)氯?,硬是咬著江棲的胳膊,一下午把這倆磨人的玩意兒生了出來。 產(chǎn)婆也顧不得管事兒交代的安靜,按著習慣賀了喜:“是一對龍鳳胎!” 這倒也在意料之中。 血腥味兒混合著藥味兒讓人胸悶,產(chǎn)婦又不能受風,便也不敢開窗,江棲瞅了一眼倆臟兮兮還哭個不停的孩子,順手用布包了塞給了余崔氏。 先把江玨從床上抱到另一間準備好的屋子里安置好,簡單用熱水擦干凈了身子,換去了沾著血污的衣服,將人平放在了床上。 比起之前有些臃腫的身段,如今再看江玨,整個人都像是垮了了下來,氣色也不太好看,所幸江棲知道這只是暫時累著了。 “還疼嗎?”江棲問得謹慎又心虛,還趕忙補了一句,“我們下回別要孩子了?!?/br> 江玨沒力氣理他,只叫把孩子抱過來看看。 “剛生下來有點丑?!?/br> 丑到江棲都不好意思說這是兩人生的,委實讓他覺得有些不太能拿給孩子她母親看。 江玨點點頭,表示自己有了心理準備,堅持下來讓江棲也拿她沒辦法,只能叫可離好好照顧著大人,自己去隔壁抱孩子過來。 “心疼自己媳婦兒,也別把你媳婦兒的rou丟了?!?/br> 余崔氏當然知道江棲在想什么,也聽見了隔壁間的話,抱著倆皺巴巴的孩子湊到了江棲眼前,要他看個清楚, “還不錯了,比你剛生出來的時候好看些?!?/br> 這話是真是假江棲無從考證,只是聽人說那時候二老是已經(jīng)不認自己母親了,余崔氏乍然提起這事兒,江棲心里也有了數(shù)。他們這是把江玨當女兒來疼了,除了岔了輩分,其他也沒什么不好。 接過了倆孩子,已經(jīng)不哭鬧了,安安靜靜閉著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睡著了。 江棲只覺得手里根本沒什么感覺,兩個都看上去嘟嘟都是rou,可骨架托著輕飄飄的,這別說是打一頓,用不了多少力氣一捏就碎,讓他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余崔氏看著自己外孫難得迷茫的樣子,好心給他指了出來,左邊這個是jiejie,右邊那個是弟弟。 “杵這兒干嘛?去給你媳婦兒看看。” 抱著倆孩子到了江玨面前,江棲睜著眼睛開始說瞎話,“男孩兒是哥哥,女孩兒是meimei?!?/br> 全聽見了的江玨:…… 見她這狐疑的模樣,江棲長嘆了一口氣,“還不是怕做jiejie的以后天天給弟弟cao心。” 這說的就是嫌江玨太照顧著江珩了,江玨尋思著,以前怎么就沒看出來他這么能醋呢。 到底是年輕恢復得快,又沒傷到什么根本,江玨第二天就能走動了,生生就是江棲不放心,在床上捂了好幾日才讓下床,但去哪兒都得自己親自陪著。 哥哥和meimei都不省心,這事兒從江玨把他們揣在肚子里的時候就知道,離了母親肚后活動空間一大,更是能鬧騰,手指都沒能張開就學會了打架。 打輸了的哭,打贏了的也哭,把兩人分開繼續(xù)哭。 江玨起初還擔心以后兩人以后會不和,不過據(jù)魏太后說江玨小時候也是壓著江珩打的,打得比這兇多了,這才讓江玨放心了下來。 等江玨出了月子,才容人傳了出去說江棲已經(jīng)提前回來的消息,這可算是引燃了朝堂上埋藏已久的□□,雖說登基是早晚的事兒,但也沒人想讓這事兒一直拖著,不是江珩這皇帝當?shù)牟缓?,只是想想就別扭啊。 有些更是直接,選了好幾個良辰吉日,直接上門求見問想挑哪天。 江棲看了一眼,原本還想自己再算算日子,聽見人說后面孩子又哭起來了,隨口就撂下句都行。 那些一把年紀還找上門,原本都是做好了軟磨硬泡的準備了,這爽快的可讓人老淚縱橫。 這事兒就算這么定下了。 江珩體面地禪讓了皇位,寧王循先帝遺詔登基,立發(fā)妻為后,立太子…… 眼看著這套流程總算是走完了,新帝向身旁的祿公公點了點頭,眾人齊齊跪下以為這是要正式宣第一道圣旨了。 直到眾臣再站起來,都還懵著,有人冒著大不敬抬頭看了一眼龍椅上,一個奶娃娃正在上面哭得傷心,而做爹媽在一旁抱著另一個,站得老神在在。 有耳朵不好使的又問了身邊的人,“剛剛陛下宣了什么?” 身邊人木著個臉,挑了精簡的概括下來:“太子登基為帝,太上皇和太后監(jiān)國理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