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jié)
嘻嘻,這一天,數(shù)次將男人逼入害羞境地的她,大概可以去申請吉尼斯記錄了! 快步走向那一捧鮮花,她將它抱起,漂亮的手指,如同彈鋼琴一樣,輕快地在花瓣間拂過,感受著那一份獨特的柔軟,仿佛就在這一刻,她也碰到了男人狀似冷漠,但實則也會柔軟得如同花瓣一樣的內(nèi)心。 一時情動,溫柔如同夏日海浪,一點點地爬上她的心頭,讓她的心,漸漸滿了。 半垂下臉,微微埋入花間,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好香~ 甜蜜的笑靨,即刻在她臉上綻放。 “謝謝?!碧а?,她有點羞澀地看著他,“好漂亮,好喜歡?!?/br> 然而,人比花嬌的模樣,卻讓男人在一時怔愣間,緩緩地瞇起眼,眸光如同陳釀一般,浮浮沉沉間,再度變得幽暗深邃。若是對視得久了,還會有一種烈酒入心的錯覺,會醉,會被俘虜。 桃紅,一點點地侵染她的兩腮。氤氳的水霧,一點點地蒙上她的雙眼。她表現(xiàn)得如同被惡魔俘虜?shù)募兦樯倥话?,而男人的眸色,越發(fā)深沉,越發(fā)黑暗,他甚至,緩步朝她走近了…… 心,砰砰砰的,緊張不安,但矛盾的,又在激烈中,暗含期待…… 她微微張開嬌艷的唇,不知不覺間,已是一副等待的樣子…… 近了,近了…… “噠噠噠??!” 然而,急驟雨一樣的腳步聲,愣是打破這片刻的旖旎情瘴,小孩子驚喜的脆叫聲,更是徹底喚醒了風(fēng)雪的理智。 “mama!” 突然冒出來,后頭緊跟著一個在跑的辛叔,自個兒將輪椅轉(zhuǎn)動得飛快,跟個炮a彈似的朝她飛射而來,最后重重撲在她懷里的小家伙,讓風(fēng)雪毫不猶豫張開一臂,將他抱緊。 “你回來好晚哦,游游好想你!”小家伙依舊話不多,但是緊緊抱著她的舉動,已是道盡了小家伙的想念和不安。 她有點愧疚,正想解釋,男人卻搶在了前頭,言簡意賅地表示,她之前一直在學(xué)校補作業(yè)。 于是,她懂了。男人那驚得整個學(xué)校都跟著他動起來,甚至都驚動了警方的舉止,是瞞著小家伙的。他害怕她逃離,害怕她失蹤,甚至害怕她遭了毒手,但是他再害怕,卻依舊做到了合格父親的樣子,沒有將自己的害怕,向兒子泄露分毫。 他在以自己的方式,將他的孩子,溫柔保護! 她很感激,也,又心動了。 抬手,溫柔地撫摸著小家伙的腦袋瓜,以作安撫。她一邊附和著男人的說辭,一邊抬眼,沖男人甜甜地笑。 男人走了過來,蹲下來,幾乎是強行將小家伙從她懷里拽開,進而落入自己的懷里。 “你mama累了,不要太纏著她?!?/br> 隨后,大掌伸出,強行將她從地上拽了起來。 “地板冰,別跪著?!?/br> 但入夏的季節(jié),大理石地面,并不怎么冰的??墒悄腥诉@么說,必然是體貼。這樣的體貼,她根本拒絕不了。 回頭,站起來,看著被男人抱在懷里,瞪著烏黑大眼,噘著紅嫩小嘴,酷酷的小臉表達著小小不滿的小家伙,風(fēng)雪抬手,逗弄般地勾了勾小家伙的小鼻子。 “mama下次會注意下時間哦,盡量早點回來。若是趕不及,也會給你打電話,好不好?” 小家伙點點頭,小嘴這才不噘嘴了,換上了淡淡的笑模樣,又開始撒嬌。 “游游餓?!?/br> “咦!沒吃晚飯嗎?”風(fēng)雪揪心了。 易晦苛責(zé)的目光,則迅速掃向了緊跟著小家伙,此刻在幾米開外站定的管家辛叔。 辛叔一臉愧疚:“對不起,是我的錯。游游晚飯沒吃,只吃了一份小蛋糕?!?/br> 這小祖宗犯脾氣的模樣,跟頭倔驢似的,和他老子一模一樣有沒有,能讓他吃下一份蛋糕,辛叔已是廢了老牛鼻子的勁了。 然而,小游游又終歸和易晦是不同的。就見他看了辛叔一眼,焦急地辯稱:“不是辛爺爺?shù)腻e,是游游想等mama和易爸爸回來一起吃。游游是故意的,一家人就要在一起吃飯!” 稚聲稚氣的口吻,有這世上最純的天真和最美的善良。辛叔聽了,素來不茍言笑的面龐,再次如同初雪一樣,軟化了。 哎呦,小少爺真不愧是晦少的種,雖然會犯脾氣,但是心里門兒清,不會讓別人替他擔(dān)事,這份成大事者的魄力,和外冷內(nèi)熱的心腸,真是讓辛叔在熟悉中覺得溫暖。 風(fēng)雪則老懷欣慰了。瞅瞅她這寶貝兒子的行徑,誰再敢說他會在未來成為大反派,那絕對是瞎了那人的狗眼! 瞅瞅,她兒子多體貼,多有溫情!未來,只會更加棒棒噠! “mama這就給你做飯。”湊過去重重地親了小家伙一口,風(fēng)雪心里美滋滋的,“唔,mama先去廚房看看,看能做點什么?!?/br> 風(fēng)雪到底沒正經(jīng)成為這個家的女主人,對這個家的廚房情況掌握不明,辛叔作為管家,自然門兒清。 他的老板,那是個有著嚴(yán)重潔癖的存在,吃東西,先不看食物本身如何,而是得看人。那人入不了他的心,或者說,得不到他的信任,那做出來的東西,便是再如何山珍海味,他也只會意思意思地嘗幾口,回頭,還得靠他自己,弄點簡單的三明治,湊合著吃。 辛叔總是想,這世上恐怕再也找不到第二個像他老板這樣的了,日進斗金,卻日日吃自己弄的三明治,真是說出去,都不帶有人信的。 有時候想想,人生在世,圖的不就是吃喝玩樂,吃喝,他的老板是沒那個福分了;玩樂,甭管是男的女的,他的老板看上去也沒半點興趣,反倒是讓人看著頭昏腦花的代碼,讓老板能覺察出點樂趣來。大概也是因為這些代碼,老板還能撐著,活到這個年紀(jì)。 不是辛叔想咒自己的老板,而是按照他猜測,老板再這么無欲無求下去,如果哪一天,連代碼都勾不起老板的興致,老板的生命,是不是也就走到頭了? 多沒意思??! 人活著,總得奔著某個樂子去?。?/br> 代碼再精彩,但技術(shù)這玩意兒,天生就存在壁壘,就有猛然到頭,再也跨不過去的時候,到時候,老板哪里還有活路?! 現(xiàn)在好了,好了! 老板感興趣的女人有了,甚至連不得不讓他牽掛的兒子也有了! 太美了,太妙了! 若不是職位使然,辛叔都恨不能溜到某個偏僻的地方,放上三天三夜的煙花進行慶祝。 他知道,他跟了近二十年的老板,這是能長長久久地活下去了! 事實上,自打風(fēng)雪給易晦弄吃的,而易晦全盤消滅光,辛叔模模糊糊地就有這個認知了;現(xiàn)在,某些事情水落石出,只是讓他更加確信罷了。 他趕緊湊前,解釋冰箱里肯定沒什么多余的食材的,但是,他們這不是住在豪宅嘛,肯定有和豪宅配套的上等服務(wù)。噥,只要打這個配送電話,半小時內(nèi),除了那什么龍肝鳳膽等太過稀罕的,其它的,無論是天上飛的,還是水里游的,保管都能鮮活地送到貴客的手中。 風(fēng)雪咂舌,這可真是壕無人性! 那么,她也享受一把唄! 問過小家伙和易晦能不能吃面,有沒有什么忌口的,她撥通電話,就要了些基圍蝦、鱈魚和油菜等。 她要的東西都很常規(guī),所以配送的速度就更快了,不過十幾分鐘,這些東西就到位了。她在廚房里快手快腳地一通忙活,捧出了四大碗湯面,其中一碗,赫然就是辛叔的。 辛叔詫異,沒想到風(fēng)雪竟然連他的份都給做了,這心里,老滿意,老滿足了。 回頭,宛若和那一家三口也成了一家,被招呼著在旁邊坐下,辛叔看著這熱熱鬧鬧的吃飯氛圍,再想想以往易晦獨自啃著冷冰冰的三明治的情形,沒忍住,心里酸澀。 替那個過去的易晦個感到可憐,又替現(xiàn)在這個充滿煙火氣的易晦趕到欣慰! 這就對嘛,這才像個人嘛! 等再看到他的小少爺,皺著眉頭抬起小臉,烏溜溜的大眼,鬼鬼祟祟地往埋頭吃面的風(fēng)雪那里瞄了一下,然后手上的筷子那個快的呀,飛速間,一塊黑乎乎的東西,就被筷子夾著,從他的碗中躍起,落入了易晦的碗中,而易晦抬眼看著小家伙,冷冷地瞇了瞇之后,竟然在面無表情中,筷子迅速一夾,就將那黑乎乎的東西給塞到了自己嘴里。 辛叔瞅著,因為太過驚訝,眼珠子差點都要掉出來了! 沒猜錯的話,那黑乎乎的東西,是香菇吧。小少爺這是偏食啊,跟天底下所有的小孩似的,背著mama,在那搞小動作,將不愛吃的東西,偷偷塞給爸爸。而他的晦少呢,也像這天底下所有溺愛孩子的爸爸一樣,無聲無息地幫小孩暗度陳倉了。 嘿,這父子倆! 辛叔看樂了! 樂得眼眶再次濕潤了! 太好了,太好了,他看著長大的少爺啊,潔癖癥針對的對象,又少了一個了,真好,真好! ☆、父子間爭風(fēng)吃醋 根據(jù)既定事實, 辛叔這腦子里已經(jīng)上演了無數(shù)“父慈子孝”的畫面,就等著在未來一一實現(xiàn),然而, 事實真相是, 在小游游這里,易爸爸就是個合格的工具人啦。 幫忙消滅他不喜歡的食物的時候,小游游用起來,那是很不客氣的。回頭, 他和親愛的mama在浴室里嘻嘻哈哈地大鬧一通,被風(fēng)雪抱著從浴室里鉆出來,剛巧易爸爸也洗干凈了正坐在外頭, 他就很不客氣地讓易爸爸給他讀故事書了。 mama說了,多聽聽故事,才會變得聰明呢。他要成為聰明的孩子,成為被mama喜愛的孩子,被mama表揚的孩子! 但是等mama洗干凈出來后,他就用不著易爸爸了。 某些方面, 小家伙的心眼也是很小的。他都一天沒好好和mama呆在一起了, 現(xiàn)在, 他不想把親愛的mama和任何人分享, 就算那個人是易爸爸也不行! 他趕人, 沒有拐彎抹角:“易爸爸, 你可以走了,mama繼續(xù)讀給我聽!” 易晦不介意某些時候,搞搞“父子情”,但你小子跟我搶女人,那就是你的不對了。他昨晚上才嘗了鮮, 正是興致正濃的時候,巴不得能將風(fēng)雪給拽入懷里,醬醬釀釀,這會兒,他能走才怪! 他懶洋洋地抬起眼,看著小家伙,狀似不經(jīng)意地說:“之前那個蘑菇的故事,要不要我再給你講講……” 和聰明人說話,向來簡單。小家伙又不笨,剛剛哪來蘑菇的故事,他能想到的,就是吃晚飯的時候,他偷偷摸摸搞的小動作。 完蛋! 當(dāng)時圖舒服,現(xiàn)在好了,被人揪住小尾巴了! 小家伙抿緊小嘴,黑色的大眼,眸心凝成一點,怨懟地沖向了易晦。 好jian詐的易爸爸! 易晦挑了挑眉,無聲示威:小子喂,和你老子我斗,你還太嫩了! 小家伙沒招,挪了挪小屁股,又拍了拍身邊的位置,示意風(fēng)雪往旁邊坐,繼續(xù)奶聲奶氣地申請風(fēng)雪給他讀故事書,但就是,再也不說趕易晦走人的話了。 風(fēng)雪是完全領(lǐng)會不到父子二人的暗潮洶涌的,她就是覺得怪不好意思的。剛剛匆忙進了浴室,她沒做多想,洗完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拿著睡衣進來的。盡管,她和他發(fā)生了那種關(guān)系,但是,當(dāng)著他的面,穿睡衣,似乎……還是太親密了一些。 兒子趕他走,她先是松了一口氣,但又覺得,這是不是有點傷人了?現(xiàn)在,兒子似乎就順口提了一嘴,沒做出趕人的舉動,默認了男人的存在,她又糾結(jié),男人在這兒,是不是有點妨礙?怪不自在的! 尤其,她敏感地察覺到,男人幽暗的目光,幾乎都落在了她身上。她在那輕輕地給小家伙讀書的時候,男人的目光,更像是黏在了她的臉上一般,搞得她沒忍住臉熱,越發(fā)不好意思,想著是不是自己念得不好?聲音不夠動聽?語氣不夠惟妙惟肖?表情又是不是不大對?…… 亂七八糟的心緒,到后來,都影響念書了。得慶幸,可愛的小寶貝沒有半點埋怨,照舊聽得津津有味。 她不好發(fā)作,直接沖男人說什么不許他看她之類的話,只能得空,偏頭,惡狠狠地瞪他,以作警告,不想,男人翹著唇角,好整以暇,一派慵懶,反倒是將她的羞惱當(dāng)作樂趣,似乎也看得津津有味,弄得她反倒敗下陣來,繼續(xù)面如火燒。 哎,這都什么跟什么??! 終于硬著頭皮,讀完了故事書,兒子占有欲地窩入她的懷里,小手摟住她的腰,卻不忘偏頭對他爸爸說:“易爸爸,游游要和mama睡覺了,你可以走了。” 趕人的話,可是讓風(fēng)雪松了一口氣。 兒子喂,干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