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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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慶紅是篤定了韓曉棠不敢在大庭廣眾之下亂說什么,否則丟人是韓曉棠自己,別人不知道韓慶紅想把她說給劉家寶,只當他是傻子說笑,如果韓曉棠生氣,吵將起來就是自取其辱。 韓慶紅肯定會趁機站出來,裝作無意說漏嘴,把韓曉棠和劉家寶的親事坐實了,她韓曉棠再能耐,也只能嫁給劉家寶。鄉(xiāng)下的姑娘最重名聲,如果韓曉棠壞了名聲,也只能打落了牙齒和血吞。 謝雅茹見他劉家寶胡說八道,亂喊韓曉棠什么媳婦,很是生氣,就要開口訓斥。 韓曉棠卻攔住了她,還把手中的瓜子剝開了幾顆,把瓜子仁放在劉家寶的手中,含笑道:“來,嘗嘗這瓜子,可好吃了。” 鄉(xiāng)下平時連肚子都吃不飽,就更別說什么零食了,這還是過年,有些人家菜地里種了一些向日葵,自己舍不得吃,到了新年,就把瓜子用鹽水煮了,然后再炕干,味道雖然單一,但吃起來也算焦香酥脆。 劉家寶見韓曉棠笑瞇瞇的,不像村子里的人,看見他就譏諷嘲弄,他很是高興。再看見幾粒黃橙橙的瓜子仁,更開心了,想也沒想,就把幾顆瓜子仁填進了嘴里。 “好吃嗎?” 劉家寶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好吃?!?/br> “你還想吃嗎?” 劉家寶的頭點的更歡實了。 “那你幫我做一件事,如果你做好了,我就把這包瓜子都給你,好嗎?” 黃色的草紙,裁開一片,疊成三角形的桶裝,把瓜子裝在里面,雖然不多,但也要一角錢一包,輕易沒人舍得買。 這還是謝雅茹這個土豪才舍得買著吃,像劉家寶這種傻子,肯定沒錢買,即使有錢,也會被別人搶走。他從來沒吃過瓜子,聽見韓曉棠一包都要給他,笑的更歡快了:“好?!?/br> 韓曉棠上前,把紙包塞進他上衣的口袋里,一邊壓低了聲音道:“我不是你媳婦,你嬸子是騙你的,你去打她一耳光,看她以后還敢騙你,好不好。” 劉家寶拍了拍自己鼓囊囊的口袋,笑呵呵的道:“好?!?/br> “那你快去吧,要是你打的好,下次我還請你吃瓜子還有糖?!?/br> 聽說還有糖吃,劉家寶的眼睛都亮了,毫不猶豫的轉(zhuǎn)身,穿過人群徑直走向了韓慶紅。 周圍的人見劉家寶亂叫媳婦,都看著這邊,等著看笑話。如果韓曉棠發(fā)火,那就有熱鬧看了,如果韓曉棠害羞不敢反駁,那劉家寶肯定會繼續(xù)糾纏不休,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韓曉棠都要丟人。 但韓曉棠自始至終都沒有發(fā)火,也沒有像別的小姑娘被亂叫一聲媳婦,就惱羞成怒的,還滿臉笑瞇瞇的,把劉家寶也哄的高高興興的。 最后也不知她說了什么,劉家寶就興沖沖的轉(zhuǎn)身走了,韓慶紅有點失望,卻見劉家寶徑直走到了自己面前。 韓慶紅忍不住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埋怨道:“沒用的東西,你……” 她一句話還沒有說完,劉家寶卻揚起手臂,重重地扇了她一耳光,甕聲甕氣的罵道:“騙子,誰叫你騙我?!?/br> 村子里的人見劉家寶傻里傻氣的,難免有人會欺負他,他但凡有點吃的東西,肯定也會別人騙走,因此對騙子很是憤恨。聽韓慶紅騙了自己,惱怒之下,用盡了全力,一巴掌就把韓慶紅打的跌到在地。 第48章 世事難料 眾人正興致勃勃的看熱鬧,哪里會想到劉家寶忽然抬手打人,而韓慶紅更沒想到一向傻里傻氣的劉家寶,竟然敢動手打她。 她指使劉家寶去羞辱韓曉棠,卻殺雞不成蝕把米,劉家寶也不知撞了什么邪,竟然反過來打她。 劉家寶傻乎乎的,下手沒輕沒重的,還惱怒韓慶紅騙他,一巴掌下去把韓慶紅的臉都打腫了。而且雪地里人來人往的踩踏,變得有點泥濘。 韓慶紅摔倒在泥地里,身上的衣服沾染了很多泥巴,狼狽不堪,眾人不由哄堂大笑,雖然沒能看到韓曉棠的笑話,但是見韓慶紅被打也很高興。 韓慶紅性子刻薄,還愛占小便宜,村子里的人不怎么喜歡她,見她被打很是解氣,竟然沒人去攙扶,還開口奚落,同時還不忘夸獎韓曉棠。 “曉棠這姑娘就是好,傻子這么亂喊,她都沒生氣,還笑瞇瞇的哄他,都是老韓家出來的姑娘,怎么差距那么大吶?!?/br> 旁邊的人立即符合道:“就是,曉棠就是心眼好,也不知說了婆家沒有?!?/br> “剛才韓慶紅說她大哥,想把曉棠說給他們隊里的知青……” 眾人議論紛紛,但眾口一詞的譏諷韓慶紅,卻不住的夸獎韓曉棠,把韓慶紅氣的直翻白眼,她艱難的從地上爬起來,就要去找韓曉棠算賬,可人群中哪里還有韓曉棠的身影。 韓曉棠和謝雅茹趁著人群混亂的時候,就拉著手跑了,跑出很遠,才回頭張望,見韓慶紅氣的跳腳的模樣,謝雅茹不由笑道:“就你歪點子多。” 韓曉棠拍了拍手道:“這叫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活該,就是可惜了你的那包瓜子?!?/br> 謝雅茹毫不在意的搖了搖頭道:“沒事,你喜歡吃,我們再買就是了,只是他們是誰???為什么要和你過不去?敗壞你的名聲?!?/br> “那個女的是我大姑,她……”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窈窕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小路上。 過了年就開春了,但地里的活計不忙,只用鋤草,整修水渠,把河里的水引到田地里,把地浸透了,三月底就要開始播種稻谷,還要栽樹育苗。 閑暇時,韓慶斌就帶著兩個兒子,去地里挖了土,挑回家,堆在一起,在中間挖個坑,澆上水和成泥漿,再摻一些鍘碎的麥秸稈。放在模具里晾干砸實,然后脫模再晾曬幾天,等完全曬干了,就整整齊齊的碼放在墻角。 每天雖然做不了多少塊,但日積月累的,也攢了不少,磚只是費了些力氣,不用什么錢,但要起屋蓋房還是要花不少錢的。 韓曉東年紀不小了,媳婦說好了就要盡快結(jié)婚,可家里卻沒有房子,就把他們現(xiàn)在住的草房扒了,準備蓋兩間泥瓦房。 蓋房的磚要七八分錢一塊,蓋兩間房需要好幾萬塊磚,他們哪里有錢買,就自己制作了土磚,但別的就沒有辦法了,需要很多木梁,還有青瓦,也要不少錢。 韓慶斌把家里掏空了也不夠,韓慶生就不指望了,韓慶軍復員回來倒拿了些錢,但他是因傷退伍,他的錢,韓慶斌哪里肯用。 劉梅轉(zhuǎn)正,雖然拿了整工分,但放假只算半天的工分,韓慶軍也下地干活,雖然他年輕,身強體壯,但畢竟腿上有傷,行動不便,每天也掙不到整工分。 他的兩個孩子年紀小,劉梅去上課,韓慶軍只能在家看著孩子,只有等劉梅放假了,他才能下地干活,分到的糧食遠遠不夠吃。 隊里的人自己的糧食都不夠吃,就別說賣了,到縣城買糧食,還要糧票,要是沒有糧票,價格高了很多,日子過的分外艱難。 韓慶斌告誡過自己的兄弟姐妹,不許打韓慶軍復員費的主意,他怎么會自打嘴巴,出爾反爾的去用他的錢。 還是劉梅送了二十塊錢,硬塞給了韓曉棠,說是托她的福才轉(zhuǎn)正,韓慶斌這才收下,但也鄭重的打了欠條。 但也遠遠不夠,好在木材都是大隊的,可以先欠著,勉勉強強的在麥收前把兩間房子蓋了起來,只是欠了一屁股債,還有彩禮錢,也還沒影。 丁玉英愁的頭發(fā)都白了幾根,韓曉棠也很著急,但在這個出門就要介紹信,不管買什么都要票的年代,她也是英雄無用武之地。 只能希望改革開放快點到來,希望她能靠上大學,畢業(yè)分配工作掙工資,好改善家里的生活,所以韓曉棠學習更加的認真刻苦了。 上午幫著家里干活,下午去放牛的時候,抓緊時間學習,有什么不會的,也會虛心跟趙旭陽求教,見她忽然開竅這么用功,趙旭陽也很高興,很是用心的教她,韓曉棠的成績是突飛猛進。 侯亮不解,還笑她做無用功,韓曉棠認真刷題,頭也不抬的道:“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現(xiàn)在不用攻,等國家恢復高考的時候,再臨陣磨槍就晚了?!?/br> “至少今年不會恢復高考的?!?/br> 高考一般都是六七月份就開始了,現(xiàn)在七月都快過完了,難怪侯亮不信。 韓曉棠終于舍得抬起了頭,百忙中看了他一眼道:“世事難料,機會總是留給有準備的人?!闭f著,還硬拉了侯亮坐下來一起學習。 只是侯亮上到高二就休學了,要參加高考的話,差距有點大,學的很是吃力,但是見韓曉棠和趙旭陽都那么努力,也只能舍命陪君子。好在有趙旭陽這個學霸在,他和韓曉棠學起來事半功倍,進步神速。 到了十月二十一號,上面真的下了通知,全國恢復高考,十二月正式考試。工人、農(nóng)民、還有上山下鄉(xiāng)的知青、復原軍人,還有應屆畢業(yè)生都可以參加高考。 不但全國學子欣喜鼓舞,便是大興生產(chǎn)隊這個偏僻的村莊也沸騰了,隊里有三個應屆畢業(yè)生,有隊長張永順的長子,還有兩個隊員的一個兒子,還有一個女兒。 知青們也是熱血沸騰,畢竟他們鄉(xiāng)下的環(huán)境有點艱苦,想要回城,只有把握住這個機會。只要考上大學,就可以回城上大學,畢業(yè)了分配工作,就可以留在城里了。 但通知來的突然,一向在夏季舉行的高考,忽然在冬季開始,很多人都沒有準備,被打的措手不及。 不但時間緊,就是課本,復習資料也短缺,有的知青寫信回去,讓家里人給籌集,但全國的學子都在備考,很多都是幾個人看一套書,哪里能找到,即便找到也要高價購買,還買不到幾本。 知青們的家長倒是寄來了幾本書,但都是教科書,至于學習資料,卻是買不到,尤其的數(shù)理化叢書,緊俏的很。 但趙旭陽的學習資料卻全的很,那些知青們知道了,就一起跑到牛棚來找他。他們到的時候,趙旭陽侯亮,還有韓曉棠和謝雅茹,都在學習。 他們把書桌搬到了外面的太陽地里,一邊曬暖一邊讀書學習,很是愜意。韓曉棠兩人坐在一邊,侯亮和趙旭陽坐在另一邊,看見他們過來,立即就明白了他們的來意。 不等趙旭陽開口,侯亮涼涼的開口道:“你們來做什么?” 眾知青有點訕訕的道:“現(xiàn)在初中到高中的課本緊張,學習資料也買不到,我們想問問趙旭陽,他的書能不能借給我們看看。” 侯亮聞言站起身,笑瞇瞇的問道:“你們不借書會死嗎?不會,你們不上大學會死嗎?不會??墒勤w叔叔生了重病,沒錢醫(yī)治會死,所以……不借?!?/br> 侯亮自問自答,毫不留情的拒絕了。 眾人臉色有點發(fā)白,這話若是趙旭陽說的,他們也就忍了,可是從侯亮嘴里說出來,他們還有點不服,吶吶的道:“書是趙旭陽的,他還沒有說話,你在這里胡說什么?” 侯亮聞言不由大怒,厲聲道:“趙叔叔沒錢治病,趙旭陽被逼的賣血,那時候你們在哪里?現(xiàn)在還有臉來叫囂?!?/br> “我們……那時候本來是要幫忙的,不是被……被魏向東蠱惑了嗎?” 侯亮拉長了聲音道:“是嗎,那趙叔剛剛開刀回來,病體未愈就要接受改造大會的時候,也沒見你們站出來幫忙啊?!?/br> 那時候趙鴻還掛著走資派的帽子,他們害怕被連累,哪里敢站出來為趙家父子說話。 但這話他們哪里說的出口,見說不過侯亮,便轉(zhuǎn)向趙旭陽道:“趙旭陽,我們都是下鄉(xiāng)的知青,現(xiàn)在能不能回城,就靠考大學這條路了,事關大家的前程,請你大人有大量,就把書借給我們看看吧。” 侯亮雖然心底善良,但他平常大大咧咧慣了,什么話都敢說,但趙旭陽卻是少言寡語的,眾人就把期盼的目光看向了他。 趙旭陽雖然話少,但為人正派,對謝雅茹這種成分不好的人都沒嫌棄,何況是他們。趙鴻走后,趙旭陽接替了他的活,隊長張永順對他禮敬有加,但趙旭陽也沒有趁機來報復他們。 他們就以為趙旭陽好說話,但他們沒想到趙旭陽硬邦邦的說了一句:“不行?!?/br> 眾人有些意外,七嘴八舌的道:“為什么?大家都是知青,應該互相幫助,你怎么這樣小氣?” “就是啊,大家天南地北的來到這窮鄉(xiāng)僻壤,要守望相助,怎么能這么自私?” 也有明事理的不住的求情:“趙旭陽,以前是我們不對,因為你父親的問題排斥你,真的很對不起,但這次真的事關重大,請你幫幫忙。” 但這樣的聲音畢竟是少數(shù),很快就被指責聲淹沒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十月底,再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如果沒有復習資料,他們這些很長時間沒有學習的,很難考到好的成績,都很急切,聲音不禁越來越大。 韓曉棠再也忍不住,把書本重重地放在桌子上,回頭瞪著眾人道:“你們也太可笑了吧,用圣人的標準要求別人,用賤人的標準要求自己。趙叔叔重病住院沒錢醫(yī)治,趙旭陽沒有辦法去賣血,事關生死你們都可以袖手旁觀不幫忙。 現(xiàn)在輪到你們了,我們就應該自己不學習,把課本復習資料借給你們,如果反過來,你們肯自己不讀書,把書借給我們嗎?” 韓曉棠言語犀利,可不是趙旭陽那個悶嘴葫蘆可以比擬的,幾句話把眾人說的面紅耳赤。 有人臉上實在掛不住了,就嘟噥道:“管你什么事?” “這些書和復習資料,趙書記已經(jīng)送給我了,它們的所有權和使用權是我的,你說管不管我的事?!?/br> 趙鴻讓趙旭陽把這些書帶來,就是給韓曉棠學習用的,臨走的時候也全部送給她了。這些趙旭陽自然知道,但是他不可能把韓曉棠推出去,承受這么多人責難,而他不肯借書,就是不想耽誤韓曉棠學習。 現(xiàn)在見她站出來,有點著急,就想要開口,韓曉棠卻按住了他的手臂,阻止他出頭,只是涼涼的看著眾人默默不語。 趙旭陽還好說,他們都是知青,趙旭陽人好,他們軟磨硬泡,也許還有點希望。但韓曉棠可是本村人,家里都是壯勞力,在隊里也能說得上話,他們得罪不起,而且韓曉棠本人也聰明,軟硬不吃,他們實在是沒有辦法。 但只有一個多月就要高考了,如果能考上大學,就可以回城去上學,不用在下鄉(xiāng)繼續(xù)吃苦,這是他們唯一的出路,他們也不想輕易放棄,一時間都僵立在原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最后還是剛才開口求情的那幾個人,帶頭給趙旭陽道歉,請求他幫忙。 韓曉棠見狀微微笑道:“道歉就不用了,不過你們想要借書也不是不行,但我有一個條件?!?/br> 見韓曉棠松口,眾人喜出望外,忍不住異口同聲道:“你有什么條件?” 韓曉棠沒有解釋,只是慢條斯理的道:“你們也看到了,我們也要讀書,如果你們把書借走了,我們怎么學。而且你們上午還要上工,只能下午學習,所以現(xiàn)在只有一個唯一的辦法?” 這下連侯亮他們都一起看向了韓曉棠,等著她說出有什么辦法,可以解開這兩難的事。 雖然被眾人的目光包圍,但韓曉棠依舊不疾不徐的道:“趙旭陽他們上午也要干活,要清理牛棚,還要給牛鍘一天的草料,也只能在下午學習。所以你們可以在下午過來牛棚一起學,有不會的還可以就近請教趙旭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