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中介人介紹著：“我們的雇主希望他們中能消失幾個人?！?/br>
    “我看不出這事有什么難度?！彼谷R德回答。

    畢竟他還有一個綽號：

    “喪鐘”。

    貝果夏在路燈下找到杰瑞：“嗨?！?/br>
    杰瑞穿著休閑裝，還是戴著棒球帽。

    “你好?！苯苋鹂粗?，笑了。

    兩個人一時之間有些尷尬。

    杰瑞打量著他的極品裝備：“我沒想到……你帶這么多東西，我?guī)湍懔喟桑俊?/br>
    “等等，”貝果夏阻止他，緊張地說，“呃，我想先弄申明和弄清楚一些事。如果你誠實(shí)回答我，我們接下來一定會輕松愉快很多?！?/br>
    “沒問題，你問吧?！苯苋鸷闷娴卣f。

    “我，事先聲明，自打遇見你開始，我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shí)是個同性戀?！必惞慕┯驳卣f，“我動機(jī)不純。如果你有恐同或者沒那么個意思，可以在五秒鐘之內(nèi)消失。我會自行調(diào)整好你在我心里的位置?！?/br>
    杰瑞驚訝地看著他。

    貝果夏低著頭，沮喪地嘆口氣。

    然后他聽見杰瑞問：“你知道這是個約會吧？”

    貝果夏抬起頭，追問：“是‘我害你從黃金掉到青銅，你要把我打一頓’的約會，還是‘我們彼此之間都有意思，想進(jìn)行更多了解’的約會？”

    杰瑞歪著頭，為難地笑起來：“哦，這是‘我們一起去參加一個作家交流會，現(xiàn)場提供自助餐’的邀請，能加分嗎？”

    “很好?！必惞奶鸾饘偾虬艨戳丝矗阉讲贿h(yuǎn)處的垃圾桶里，跑回來說，“我不需要那個了。它被一只吸血鬼咬過，我們本來也就不想要了?！?/br>
    “酷！現(xiàn)在我們只剩下毛熊和電腦?！苯苋鹨詾樗陂_玩笑，應(yīng)道，“看起來沒那么奇怪了?！?/br>
    “還有一美元，”貝果夏歡快地問，“你喜歡吃冰激凌嗎？”

    “我知道這話聽起來很怪，有人說過你的臉很像超人嗎？”貝果夏邊走邊問。

    “經(jīng)常有人說超人像我。”杰瑞皺眉，不情不愿地解釋，“不，而且我不喜歡這個話題。為了和超人區(qū)分開，我戴眼鏡，結(jié)果同事們又說看起來像超級小子?！?/br>
    “啊，我很抱歉?！必惞母械角敢?。

    “別放在心上。你之前又不知道?！?/br>
    他們走進(jìn)電梯，一路上到酒店頂層。

    “在哪個房間？”貝果夏看著兩排緊閉著的門。

    “我看看?！苯苋鸢咽址胚M(jìn)口袋摸了摸，尷尬地回答，“我好像忘記拿傳單了?！?/br>
    他們跟著一群人走出電梯，發(fā)現(xiàn)他們都進(jìn)了第三個房間。

    “我們也進(jìn)去看看吧，如果錯了再退出來。”貝果夏提議。

    他們在前臺簽到，貝果夏扯了扯杰瑞的衣角。

    簽到本上寫著“自助交流協(xié)會”。

    “看來我們找對地方了?！苯苋鹦÷曊f。

    交流會已經(jīng)開始。

    他們兩貓著腰進(jìn)去，從餐車上拿了許多檸檬生蠔，烤肋條，烤rou串和烤蔬菜，還有果汁。

    他們在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坐下來，一邊吃喝一邊聽著。

    臺上，一個戴著眼鏡，憔悴，謝頂，看上去活像是孜孜不倦地寫作了五十年的男人，說著開場白：

    “我們交流會的規(guī)則是，第一，不要用真實(shí)的名字?！?/br>
    用筆名交流嘛。貝果夏咬口rou串，點(diǎn)點(diǎn)頭，很正常。

    “第二，不要在會上搗鬼，大家都是擔(dān)著被追殺和逮捕的風(fēng)險來到這里?！?/br>
    “看來他們都是背著編輯私自出來聚會的?！必惞男÷曊f。

    杰瑞抬起頭四處看看，感同身受地說：“這么多人，他們的責(zé)任編輯一定很頭疼?！?/br>
    “第三，隱藏關(guān)鍵信息，避免相互借鑒?！?/br>
    “防止抄襲?！?/br>
    兩個人異口同聲地說，相視微笑。

    “下面，大家可以分享一下自己的心得了?！敝鞒秩藷崆檠笠绲卣f。

    第一個人上臺。

    他扯扯衣領(lǐng)，拿起話筒說：“感謝大家，我叫柯林斯，干這行有三十年了。

    “這三十年來，我旅行了半個國家，積攢了很多經(jīng)驗(yàn)。

    “我的地下室里有四個冰柜，已經(jīng)全部被我的作品塞滿了，我正打算買第五個……”

    他說了很多很多。

    他下場后，走到房間最末端，從餐車?yán)锬昧诵┏缘模米陔x貝果夏不遠(yuǎn)的位置上。

    貝果夏湊過去問：“打擾一下，我想請問，你為什么要把你的作品放進(jìn)冰柜？”

    柯林斯看了他一眼：“當(dāng)然是為了保持作品的新鮮度。”

    貝果夏聽得目瞪口呆：“真的嗎？我一直把它們丟進(jìn)垃圾桶，或者直接銷毀?！?/br>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方法?！笨铝炙沟购芸吹瞄_，“只要別留下痕跡就行?！?/br>
    “你說得對，留下痕跡就是黑歷史。”貝果夏點(diǎn)頭。

    喪鐘坐在第三排，仍是便裝打扮。

    他早就注意到貝果夏和杰瑞。

    這兩個人看起來非常年輕，眼神可以說得上是純良。

    但喪鐘早就學(xué)會不以外表去判斷一個人。

    他握緊藏在大衣下的槍，準(zhǔn)備找準(zhǔn)機(jī)會，隨時行動。

    主持人走上臺說：“感謝柯林斯的分享，下一個……哦，就是你吧，親愛的朋友?！?/br>
    在掌聲中，貝果夏一手拿著空盤，另一只手難以置信地指指自己：“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