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被達米安狠狠咬了一口。

    這件事很難說是不是杰森故意的。

    因為當(dāng)達米安咬著詹姆斯的手不放時，杰森拿起上次買的照相機，從四個方向不停地拍照。

    過分緊張在詹姆斯的身上，還是小問題。

    大問題是只要他從噩夢中驚醒，便會不受控制地沖破玻璃，跳到戶外，爬到屋檐上慘嚎。

    盡管這別墅常年鬧鬼，兩邊不沾，但動靜太大還是會引來黑道和唐人街的議論紛紛。

    他們紛紛表示：

    這別墅里要么住著瘋狂科學(xué)家在制作弗蘭肯斯坦，要么住著喜歡玩sm的變態(tài)。

    其實詹姆斯在別墅過夜的第一晚上狀態(tài)挺好。

    被康納提回去后，甚至聽話地在浴室里洗個澡，換身休閑服。

    雖然搓澡和洗頭發(fā)的活大概都是斷手做的。

    夜幕降臨，他剛躺在床上沒多久，突然睜開眼睛，跳出屋子。

    當(dāng)時，杰森和康納都在夜巡。

    于是斷手打開《呼嘯山莊》，想用風(fēng)雨和埋在土地下的死靈阻止詹姆斯奔出去。

    康納和杰森回到家。

    他們看見詹姆斯的腳踝被泥土里伸出的兩只喪尸的手牢牢抓住。

    他伏在地上，埋著頭，兩只手緊緊地抓著泥土，一動不動。

    仿佛在吐，又仿佛……

    “他死了嗎？”杰森饒著他轉(zhuǎn)了一圈，撿根樹枝戳戳他的身體。

    詹姆斯抬起頭，兇神惡煞地抓住樹枝的另一端，將它扭斷。

    他朝著他們撲過去。

    “我猜他想做點晚間游戲?！笨导{躲開，同時說。

    “我陪他玩了一會兒，如果他沒有一直鬼吼鬼叫，這個晚上很完美了?！笨导{說。

    杰森從冰箱里掏出兩罐啤酒，丟給他一罐。

    他們一起看著精疲力竭倒在地上的詹姆斯。

    “他在做惡夢?！苯苌V定地說。

    “貝說，我們都曾經(jīng)有過?！笨导{打開啤酒環(huán)，“他并不在意?！?/br>
    “他是本，”杰森不以為意，“他會在意就怪了?！?/br>
    為了盡早解決這段流言蜚語，四個人開始商量并著手解決詹姆斯的ptsd問題。

    仔細想想，“噩夢”似乎是四個人一直繞開的一個話題。

    斯賓塞博士會給他們一些指導(dǎo)，他們盡力去做。

    或者他們中的某個人會用眼神和語言暗示，讓對方知道他為了逃避噩夢會干些什么。

    比如，杰森每次做惡夢從樓上跑下來，撞見翻冰箱的貝果夏，都會隱晦地說：“我有那個時候……”

    貝果夏也總會露出配合，且有些微妙的表情。

    只有一次他們翻車了。

    當(dāng)杰森說：“我有那個時候……”的時候，電視親切地回答他：

    “那個時候不要怕，衛(wèi)生棉條將在整個周期為您提供全方面呵護?！?/br>
    康納解決噩夢的方法，是站在衣柜里睡覺。

    他們在睡覺時間，用金屬手臂為誘餌，將詹姆斯關(guān)進衣柜。

    為了防止他跑出來，他們上了鎖。

    這絲毫沒有攔住沖出來的詹姆斯。

    他還在柜門上留下一個人形大洞。

    杰森解決噩夢的辦法，是血虐街上的犯罪份子。

    他們把詹姆斯帶出去夜巡。

    剛開始挺順利。

    直到他們發(fā)現(xiàn)犯罪份子，讓詹姆斯快點上。

    詹姆斯似乎理解錯了意思。

    他走過去掐住罪犯的脖子，懟進墻里。

    罪犯狂翻白眼，眼看就要不行了。

    兩人只好用大半夜的時間勸說詹姆斯不要從屠龍者變成惡龍。

    “也許他可以做點什么，”貝果夏在手機另一端說，“比如畫畫，寫東西，玩樂器……”

    “別聽他的，”卡爾搶過手機，建議，“給他看我?？吹哪莻€頻道？”

    “我得說明一下，深夜檔對他的狀況有害無利?！苯苌胄虐胍傻卣f。

    “不是深夜檔……你想什么呢？惡心?！?/br>
    當(dāng)天晚上，詹姆斯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屏幕上的《小馬寶莉》，臉上沒有絲毫喜悲變化。

    達米安在一旁觀察著他的表情，定下結(jié)論：

    “的確是個無情殺手?！?/br>
    在電話里，達米安和卡爾為“能不能用幼稚無聊的卡通片來打動一個冷漠殺手”這個話題發(fā)生激烈爭執(zhí)。

    屏幕上的動畫片也很快從《小馬寶莉》，換成《小姐與流浪漢》，換成《馬達加斯加企鵝》，換成《精靈寶可夢·無印篇》。

    詹姆斯始終坐在沙發(fā)上，宛如穿著衣服的沉思者，毫無波動。

    倒是杰森不耐煩了，強行中斷他們的爭執(zhí)：

    “拜托！我們是男人，man！男人！這家里能不能放點純爺們該看的東西？”

    當(dāng)晚，達米安帶來一張錄像帶。

    封面上印著極其粗獷醒目的大字：

    《**必看》。

    杰森憂心忡忡地端著咖啡杯，找借口在沙發(fā)附近徘徊。

    “我猜這是最血腥的格斗片?！边_米安把錄像帶放進錄像機時，期待地說。

    “看上去像是看了之后七天必死的錄像?！笨导{說。

    為了他們的心靈健康考慮，杰森沒有說出自己的猜測。

    結(jié)果，錄像帶里只是一群奶貓奶狗在走，在跑，在打滾，在互相舔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