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需要一個冷酷無情的工業(yè)黨，”他對路西法說，“一個用技術改變世界的工程師?！?/br>
    路西法問：“用這種人干什么？”

    “是這樣的，”貝果夏更規(guī)范地說，“我們需要一個包工頭。”

    “冷酷無情的工程師”，托尼·斯塔克，難以相信他看見了什么。

    “地獄？雖然我猜想我死后會來這個地方，”他嚷嚷，“你們不覺得太快了嗎？”

    貝果夏虛情假意地說：“別這么說，你是我的‘偷摸大雞’，我死后太想你了，所以……”

    托尼哆嗦著指著他，不滿地說：“別告訴我，這一切只是因為我給你制作了一把輪椅！”

    “沒錯，”貝果夏連忙點頭，“這是一把輪椅引發(fā)的工程項目?！?/br>
    “我認識的人全是瘋子?！?/br>
    托尼抱怨歸抱怨，但還是抱著雙臂，將地獄審視一番，“哼，你們可要花好久干這件事兒?！?/br>
    “哦，他們都是惡魔，不在乎花多長時間?！?/br>
    托尼又露出要窒息而死的表情。

    “往好的方面想，你可以研究地獄了?！必惞陌矒岬?，“說不定你能從這里發(fā)現(xiàn)什么，呃，稀有的礦物質(zhì)之類的。”

    “如果你問這個，你應該把漢克拉下來而不是我?！?/br>
    托尼哀傷地說，“如果我說身為朋友，我十分想念蟻人，你們愿意把他拉下來嗎？”

    貝果夏想想，這么一個接著一個地讓路西法拉下來，要不了多久，地獄里就滿是超級英雄了吧。

    貝果夏本想問問托尼，在1970年過得怎么樣。

    但最終，他打消這個主意。

    托尼沒有露出什么難色，所以應該過得還可以。

    他作為局外人，也不能對人家的家事指指點點。

    更重要的是，如果他問了，托尼肯定會反問他，如何知道這件事。

    一個夜魔俠已經(jīng)夠麻煩了，貝果夏還不想同時吸引兩個聰明人的注意力。

    于是他問了托尼另外一個問題：“你的手機可以借我用用嗎？”

    托尼嘟囔：“這里又沒有信號，你要手機干什么？”

    但還是掏出來遞給他。

    趁著托尼在路西法的陪同下研究地獄，貝果夏到處尋找不知躲在哪里的康斯坦丁。

    他在一處巖石后發(fā)現(xiàn)正躲著抽煙的金發(fā)魔法師。

    貝果夏坐在他身邊，發(fā)出感慨：

    “別說，這一路走下來，我現(xiàn)在看你真覺得是人間絕色?！?/br>
    “我看你倒是越來越欠揍了。”

    康斯坦丁手忙腳亂地掐滅煙，卻被燙到手指頭。

    他罵了一句，又問，“看著這個地方，你有什么想法？”

    貝果夏被他問住了：“什么什么想法？”

    “惡人死了會到這個地方來。”康斯坦丁悶悶地說，“可你看見有哪個真的惡人在這里？”

    這么一問貝果夏倒是有感覺了。

    按說他一直以為小丑真的被‘寫’死了，可來到這里卻沒看見對方的影子。

    “他們毀容到我認不出來了？”他問。

    康斯坦丁嗤笑：“因為地獄里的惡人也不夠惡，真的惡人都是橫著進來橫著出去——誰理會這鬼地方？”

    “你是什么意思？”貝果夏問。

    “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康斯坦丁終于把一切攤開，“我知道你的能力，我知道你做過的事情，你用古怪的能力去制裁罪犯，以為世界會變好？

    “可你看看這個地獄，再想想你之前所做的事情，有什么用呢？你不可能拯救這個世界。徒勞無功。你只會給自己招來麻煩?！?/br>
    “在我看來，我只是在寫文?！必惞膿蠐项^說，“跟拯救世界沒什么關系?！?/br>
    “當那些人找到你報仇的時候，你可沒法用這種詭辯蒙混過關?！笨邓固苟≌f，“如果我是你，會盡可能拿超級英雄做主角，而不是招惹惡徒?！?/br>
    貝果夏拒絕：“我寫的東西會給他們?nèi)锹闊?。?/br>
    “至少麻煩不是回報到你自己身上?！?/br>
    貝果夏舉起托尼的手機，最先進的shone：“既然你知道我的能力，為了賄賂你不說出去，我給你變個好看的。”

    “你想干什么？”康斯坦丁警覺地問。

    他看著貝果夏低頭在手機上打字，心里七上八下。

    他知道對方無非只會寫“戀愛懷孕墮胎流產(chǎn)三角戀”那一套，以及“狗血撕逼打渣男”之類，放在任何一個有豐厚底蘊的作家手里都會笑掉牙的東西。

    康斯坦丁不是第一次當渣男，但命運捏在別人手上的感覺實在不好受。

    “要是他寫的太過分，我也有辦法報復回去?！彼滩蛔∠?。

    但貝果夏寫出來的東西，實在和康斯坦丁無關。

    康斯坦丁看見一條老黃狗出現(xiàn)在遠處，在地獄上空。

    而路西法離開托尼，在對方震驚的目光中，走向那條狗，開始吐露自己的心聲。

    托尼做了個最最絕望的表情，隔空似乎都能聽見他在說：

    “地獄里果真全是瘋子。”

    貝果夏放下手機，皺眉道：“好吧，我疑惑了，在我剛剛寫的東西里，應該是上帝出現(xiàn)在那條狗的位置上?！?/br>
    康斯坦丁咬住牙，深深呼吸著，竭力將笑聲吞回去。

    他一定要完整地說出接下來的這句話。

    “你沒想到，”他用扭曲到最古怪的聲音說，“你沒想到吧，那就是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