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想知道，齊國府給了你們什么好處，讓你心甘情愿為他們賣命?！辟Z代善道，“你說給我聽聽。”

    “國公爺是指，我們幫著齊國府做生意的事？”薛伯遠(yuǎn)裝傻，“他們是公侯人家，我們不過是做些小生意的，要叫我們效力賣命，我們也只有聽的份?！?/br>
    賈代善揮退了上茶的婢女，淡淡道，“謀害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你不可能不知道，尤其顏家正得盛寵，若是陛下一怒，我可是在你九族里?！?/br>
    薛伯遠(yuǎn)強(qiáng)笑道，“國公爺?shù)脑?，我怎么聽不懂。?/br>
    “今日打打殺殺太多了，我有些倦了，你最好趕緊說，不然少了胳膊腿，那萬千家業(yè)，可就便宜旁人了?！辟Z代善道。

    薛伯遠(yuǎn)臉色紅了白，白了黑，如果只有顏大人的事，說了指不定還能活，可陳將軍還要對賈代善兩個兒子下手，要是被賈代善知道有自己的份在里頭，絕對是不能活了。

    因此他打定主意不開口，只叫冤枉。

    “那就看看我那個好meimei能招出來什么了。”賈代善放任了他的不合作態(tài)度，“說起來，兩個外甥也都大了?！?/br>
    說完便不再開口了。

    時間流逝，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婢女點了燈進(jìn)來，趙侍衛(wèi)還是這么個急脾氣，差點撞著人家小jiejie。

    “國公爺，二姑太太招了。”

    第16章

    這一天打殺，慘叫聲聽了無數(shù)，耳朵也受不了，賈代善便沒有把先前抓出來的內(nèi)鬼提出來對峙。

    很快，薛賈氏被帶了上來。

    賈代善對她很陌生，這個妹子長得不像賈家人，更像她親生的母親，裊娜纖細(xì)，有些江南人的味道。

    偌大的花廳內(nèi)空蕩蕩的，面前的夫妻倆都避著不去看對方，一副各有鬼胎的樣子。

    夏日里天黑得晚，這會子已經(jīng)挺晚了，賈代善看薛賈氏沉默地立在面前，嘆了口道，“先用飯吧。”

    喝了一天的茶，還沒正經(jīng)吃飯，榮國公也餓了。

    菜早就備著了，上得很快，廚子是從家里帶來的，菜色全然就是京城榮國府翻版，沒有任何江南特色。

    用飯的只有他一個人。

    他還沒有大度到跟要害他兒子的人同桌吃飯，那倆還花廳前頭站著，就跟游魂似的，也就是賈代善不覺得壞胃口還能吃得下去。

    “赦哥兒和顏大人吃了么？”賈代善舉著問道。

    “赦哥兒吃了，顏大人被張大夫灌了藥，說沒胃口吃飯。”趙侍衛(wèi)打聽得還挺清楚，“張大夫這會兒在熬藥膳，估摸著顏大人是擰不過他的。”

    “你跟張大夫說，我就把顏大人托付給他了，千萬別叫死了。”賈代善給顏靈筠下了個定義，“我還沒見過這么作得慌的人?！?/br>
    趙侍衛(wèi)只當(dāng)自己聾了，后半句沒聽見，又風(fēng)風(fēng)火火去傳話了。

    這一頓飯，吃得薛伯遠(yuǎn)膽戰(zhàn)心驚，待得賈代善輕輕一擱筷子，他嚇得直接就跪下了，“國公爺饒命，我也說，都說。齊國府只想要顏大人的命，誰曾想他住進(jìn)了賈家，您又得了江寧將軍的位子，陳將軍便想到借刀殺人這一出，想要一石二鳥?！?/br>
    “對我動手，又是為了什么事？”賈代善問，齊國公世子前年因為調(diào)戲了顏靈筠被削了世子爵位，這事滿朝都知道，齊國府至今還沒新世子，眼看傳承到頭了，想殺這個紅顏禍水泄憤，倒也是正常。

    “幾年前潮頭案，國公爺可有耳聞？”薛伯遠(yuǎn)惶恐之下口齒也還算伶俐，將事情講得十分清楚，“當(dāng)時，兩江總督和陳將軍共理此事，陳將軍收受了幾家鹽商的賄賂，便將這幾家從案卷里刪除了，而且只說是觀潮的百姓因為擁擠發(fā)生踩踏，此事最終不了了之。其實是這幾家持械私斗。上頭屢屢下令要禁養(yǎng)私兵斗毆，陳將軍卻只管放縱，等您上任之后，自然是瞞不住的，他怎么會不怕?！?/br>
    “那你是如何知曉的？”

    “我與其中一家交情甚好，酒醉中無意說出來的?！?/br>
    “伯遠(yuǎn)，你說的很清楚，只可惜半真半假，你是榮國府的女婿，轉(zhuǎn)投了齊國府，他們必定是給了你更大的好處了?！辟Z代善起身，居高臨下看著跪著的薛伯遠(yuǎn)，“薛家向來是聰明人，你有事自可來求我，為何舍近求遠(yuǎn)？”

    薛伯遠(yuǎn)頭如搗蒜，“您問她吧?！?/br>
    語氣里深切的幾分恨意。

    “很好。二姑太太還有什么話說？你對張mama招的話，和伯遠(yuǎn)的差不多，卻都少了最重要的一塊。”賈代善看一眼薛賈氏，對方堪稱鎮(zhèn)定自若。

    “妾身無話可說?！毖Z氏搖頭，“國公爺愈發(fā)有父親的威儀了。不知您是讓我們夫妻意外還是病逝？”

    薛伯遠(yuǎn)不可置信地看著她，“毒婦！你為了維護(hù)他，竟然連我的性命都不顧了？”

    薛賈氏淡淡道，“你這樣的蠢貨死不足惜?！?/br>
    “是我蠢！是我信你愛你，為了你和你所謂的外祖弄到如此這般田地！”薛伯遠(yuǎn)睚眥欲裂，他瞪了薛賈氏許多眼，仰頭對著賈代善道，“我們本和齊國府沒有關(guān)系，那一年府上來了個投靠賈氏的老婦，賈氏跟我說，是她外祖母，因為怕榮國府不悅，只暗地里養(yǎng)在江寧城外的莊子上，后來陳將軍也來了，說老婦是從前服侍齊國公的。我們私下打探了許久，這才知道，外祖母原先是齊國公的通房，被國公夫人趕出府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了身孕，后來產(chǎn)下一女，這個女兒后來進(jìn)宮當(dāng)了宮女，又被先帝賜給榮國公當(dāng)妾室，便是賈氏的生母。榮國府對我們素來不親近，陳將軍卻是明里暗里幫了許多，我們便轉(zhuǎn)投了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