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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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伸出手,握住了阮蓮兒冰冷的手指:“蓮兒別怕,有我在的?!?/br> 阮蓮兒抬頭看她,眼中卻依舊沒有神采:“吉祥jiejie,我娘那么好的人,誰會害她?” 是啊,誰會害她呢? 謝吉祥頓了頓,認真對阮蓮兒說:“蓮兒,此番我前來,就是為福嬸一事,若你信我,可否把家中事同我講一講?” 阮蓮兒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淚,哽咽道:“我自然是相信jiejie的?!?/br> 說罷,她便頗為認真地回憶起來:“昨日我娘早上依舊起來賣豆腐,jiejie也知道,做豆腐的人家賺的都是辛苦錢,每日清晨,我同我娘早早便要起來,磨豆腐點豆腐,沒兩個時辰歇不下來,豆腐出鍋之后,我娘就要擔著扁擔出去售賣。” 福嬸的豆腐做的很細致,豆腐軟嫩細膩,沒有那許多豆腥味,兼之又能送上門來,附近街坊都很愛買。 因此每日兩擔豆腐,很快就能賣光。 阮蓮兒頓了頓道:“昨日同往常沒什么不同,只是我娘回來后說今日是佛誕日,要去上香給我弟弟祈福,便收拾了幾張烙餅便走了?!?/br> 謝吉祥問:“什么時候走的?” “當時天氣極好,頭頂陽光燦燦,應當過了巳時正?!?/br> 謝吉祥若有所思點點頭。 從青梅巷去金頂山上的金頂寺,步行至少要兩個時辰,但若是乘城中馬車行至金頂山腳下,則只須一個時辰。 這種馬車只需三文錢,倒是不算太貴,福嬸因篤信佛法,經(jīng)常要去上香,也不會特地去省這點銅板。 福嬸死亡的時間,大約從到了金頂山上到夜半落雨前,差不多就是昨日的下午和晚上。 謝吉祥想到這里,突然問:“那阮叔呢?昨夜可在家?” 聽到謝吉祥問起父親,阮蓮兒臉色驟變。 “他……他不在家?!?/br> 不在家? “一夜都不在?” 阮蓮兒沉默片刻,最終開口:“夜夜都不在?!?/br> 第4章 慈悲語04更新:2020-09-02 09:09:18 謝吉祥正待說些什么,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 謝吉祥只聽外面趙和澤的聲音響起:“謝小姐,阮小姐,皋陶司到了。”1 皋陶司? 謝吉祥沒來得及疑惑,便直接跳下馬車,抬頭才發(fā)現(xiàn)他們一行人竟是直接進了大理寺一處偏院。 白墻青瓦,竹葉颯颯。 門廊之上,皋陶司三個大字閃著銀輝,好似有千言萬語,話盡人間悲喜。 謝吉祥微微一愣,她從不知大理寺還有皋陶司。 此刻趙瑞立于門下,面容清俊,修長挺拔,一身蔚藍官服生生穿出幾分飄逸,讓人見之不忘。 他定定凝視謝吉祥,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謝小姐,皋陶司請。” 謝吉祥垂下眼眸,立即便知此處應是大理寺新設,所為何事倒是不便揣摩。 趙瑞頗為淡然,引了幾人從古樸的門廊下行入,叫了門口的校尉過來給幾個外人登記。 謝吉祥見那校尉雖穿著普通的青灰官服,身上也無特殊花紋,可整個人十分冷峻,身上皆是肅殺之氣。 謝吉祥心中一下有了猜測,領著阮蓮兒在門口的偏房處寫了姓甚名誰家住幾何,這才跟著趙瑞往皋陶司行入。 越往里行,越能知其中別有洞天。 只是前堂后院都來不及查看,只那幾個威武的校尉也嚇得阮蓮兒渾身發(fā)抖,縮在謝吉祥身后不敢吭聲。 趙瑞便直接對趙和澤點了點頭,對阮蓮兒道:“阮姑娘,從回廊處往后便是義房,此番還未征得家屬同意,因此未做尸檢之事,還請你多做權衡。” 在家時他不說,可偏偏到了皋陶司中,讓阮蓮兒見了這嚴肅衙門才開口。 阮蓮兒心中驚慌,也確實對母親的死有些不解,便哆哆嗦嗦問謝吉祥:“吉祥jiejie,你說……該當如何?” 謝吉祥回頭看她,見她雖然害怕,可卻還是堅持著沒走,便低聲道:“你若想查清福嬸為何而死,誰人所害,還是應當答應尸檢?!?/br> 阮蓮兒輕輕“嗯”了一聲,低頭未曾多言。 隔壁這一家子,母親潑辣勤快,靠著一手點豆腐的絕活撐起一家營生,女兒乖巧懂事,兒子勤奮好學,當是異 常幸福的。 只可惜…… 只可惜沒有攤上個好父親。 福嬸的丈夫阮大整日里在外閑逛從不著家,便是回來也只管要錢,要不到動輒打罵,除了兒子的臉他不打,妻女的死活從不顧及。 如今福嬸如此枉死,他也不見人影,只得年幼的女兒出來替母親申冤。 著實是可恨又薄情。 不過阮蓮兒雖然心里害怕,對母親的枉死卻一點都不敢掉以輕心,只權衡片刻便道:“我答應。” 一旦說定,趙瑞輕輕擺手,便有個年輕的女校尉跟上來,直接跟在了阮蓮兒的身側。 一行人順左側回廊往偏房行去,路上竹林密布,擋去光陰,讓人瞧不清前程與歸途。 約莫半柱香的工夫,一處異常冷僻的罩房出現(xiàn)在眼前,因做的是白事,這一片看起來異常冷清,連罩房上都沒有掛牌匾,只草草掛了兩只白燈籠。 他們剛一到,便看趙和澤從排房里請了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出來,瞧著似剛睡醒。 “怎么才來?還不夠墨跡的?!眮砣宿抢燮?,掃了一眼趙瑞。 趙瑞對外人一貫沒什么好脾氣,若有人膽大包天惹到他面前,大多是直接就讓親衛(wèi)處置,但對此人,趙瑞卻難得解釋一句。 “家屬不在家,只得請了年幼的小姐來,已經(jīng)同意尸檢?!?/br> 中年男人冷哼一聲,他攏了攏夾襖,彎腰把腳上趿拉的短靴穿好,這才吆喝一聲:“殷小六,驗尸格目取來,給家屬講講?!?/br> 一道明亮的嗓音回道:“師父,就來?!?/br> 隨著話音落下,一個十七八歲的青年從罩房跑出來,他面容清秀,唇紅齒白,竟有幾分女相。 叫殷小六的青年手里捧著驗尸格目,先對趙瑞和趙和澤行禮,然后準確地看向阮蓮兒:“阮姑娘,您請這里簽字,若是不會寫字按手印也是可以的,有什么疑問都可問我?!?/br> 阮桂平日里在青山書院讀書,回了家來也會教導jiejie,因此阮蓮兒是識字的。 她接過那驗尸格目,簡略看了看,越看臉色越白,最后整個人都抖起來。 “如此都要做?要把人刨……刨開?”。 “姑娘不用怕,若是不做的細致妥貼,咱們也查不出夫人死因不是?如此做,還是為了 還死者一個公道?!币笮×雌饋砟贻p,倒是極會安慰人。 阮蓮兒簽驗尸格目的空檔,謝吉祥同那中年人見禮。 趙瑞親自給介紹:“謝小姐,這位是咱們皋陶司的一等仵作,邢九年邢大人,這位是本官特地請來的推案高手,謝吉祥謝小姐?!?/br> 謝吉祥自不敢當什么推案高手,她對邢九年拱手道:“邢大人好,刑大人叫我吉祥便是?!?/br> 邢九年那耷拉著的三角眼看都沒看謝吉祥,卻說:“年紀輕輕,倒是個老行家了?!?/br> 謝吉祥微微一愣,轉眼便笑了:“謝邢大人夸贊。” 看那邊死者家屬同意驗尸,邢九年便取了腰上的鑰匙,去義房里面準備。 趙瑞在謝吉祥耳邊低聲道:“此人是大理寺的最厲害的仵作,被圣上親自指派而來,很有些手段?!?/br> 謝吉祥點頭表示聽懂了。 另一邊的驗尸格目剛好簽完,趙瑞便道:“阮姑娘見過令慈之后,便在客間等下,這位大人會陪同你一起?!?/br> 這邊都安排好,就聽邢九年在義房里面喊:“進來吧。” 謝吉祥明顯感受到,阮蓮兒渾身劇顫。 知道是一回事,親眼所見是另一回事,謝吉祥一把握住阮蓮兒的手,給她鼻子底下抹了些清涼油。 阮蓮兒就這么木訥地被她攙扶進了義房,剛一進去,撲面而來便是一陣陰冷的風。 義房里面很寬敞,不過擺放了三張木床,左右兩處角落都放著冰鑒,用來給室內降溫。 因著四面都是竹林,此處恰好是個涼爽地,用來做義房最是適合不過。 最靠邊的那張木床,阮林氏正安睡于上。 她面色青白,人也略有些浮腫,更可怕的是臉蛋上劃了好長一道傷口,此時看起來更是殷紅刺目。 一頭長發(fā)簡單盤在頭頂,依舊濕漉漉,夾雜了不少河中泥沙,看起來臟兮兮的。 邢九年突然張口:“小姐近些看,這可是你母親阮林氏?” 阮蓮兒一下子哭出聲來,她掙扎著要往阮林氏那撲去:“娘啊,娘!” 那女校尉一把拽住她,不讓她向前一步。 “娘,”阮蓮兒掙脫不開,只能伸手去抓,“是我娘,娘你睜開眼看看我,看看我??!” “娘?。 比钌弮和纯奘?。 謝吉祥也緊緊摟著她,無聲給她安慰。 趙瑞看了一眼女校尉,女校尉便立即扶著她往后退,謝吉祥便道:“蓮兒,你出去等等,好讓幾位大人仔細查驗,不會讓福嬸死得不明不白?!?/br> 阮蓮兒滿臉淚痕,眼中滿滿都是絕望,她茫然地點頭,就這么被拉扯出了義房。 待人一走,邢九年立即道:“干活吧。” 此時義房中一共五人,都是老手,便也無所顧忌。 邢九年領著小六穿好罩衫,謝吉祥也取出自己的罩衫套在身上,她在頭上戴好帽子,口鼻處戴好面罩,便算準備妥當。 她這一番打扮,跟邢九年似乎沒什么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