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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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鵲橋仙03更新:2020-10-15 11:22:57 他拼命找藥這事, 蘇瀅秀壓根就不知道。 事到如今,她也自知時日無多,許多事便也就放下。 蘇瀅秀看了看兒子, 又看女兒:“你們都長大了, 辰星的性子像你爹, 便是去了漠南, 我也不擔心,你會好好回來的,是不是?” 謝辰星努力不讓自己哽咽出聲。 他使勁點頭, 依舊維持著長子的穩(wěn)重:“娘, 你放心,有兒子在不會讓你吃苦?!?/br> 母子兩個要流放漠南, 謝吉祥則留在京中,京中的一切謝淵亭早就讓蘇瀅秀安排好, 所以他們倒也不太擔心。 只是,謝辰星此刻很明白,母親不能陪伴他走這一程了。 蘇瀅秀看著兒子,終于說:“原本今年就要給你相看親事, 結(jié)果天不遂人愿, 待去了漠南,你若是瞧見合適的姑娘,人家也愿意嫁給你, 你便成家?!?/br> “不拘什么身份,也不論什么長相, 只要你喜歡,只要你跟她能琴瑟和鳴,這就足夠了?!?/br> 謝辰星心中難過至極。 母親平靜地說著遺言, 他明知道自己應(yīng)該好好聽,好好答應(yīng)讓她放心,可不舍卻充斥心頭,讓他怎么都說不出話來。 蘇瀅秀此刻是真的很平靜,她微笑地看著長子,雖然也很不舍,但她卻要更理智。 到了今時,到了此刻,多余的話都不必說。這世間沒有永遠不會分離的人,也沒有一定要走下去的緣。 蘇瀅秀溫言道:“辰星,你聽到母親的話了嗎?” 謝辰星眼睛通紅,他感受到meimei的目光,最終還是說:“喜歡什么樣的兒媳婦,自然要母親親自選。” 蘇瀅秀笑了。 她捏了捏謝吉祥的手,沒有繼續(xù)說兒媳的話題,她只說:“你們兄妹二人打小就要好,一起長大,以后無論遇到如何困境,都要相互扶持,做彼此最可靠的親人。” 謝吉祥看到兄長的眼睛,也終于意識到,母親確實在說遺言。 她想哭,可又不想讓母親難過,然而笑容卻怎么也擠不出來,她只能沉默地點頭,答應(yīng)母親的所有心愿。 謝辰星道:“娘,你放心,有我在,沒有人敢欺負吉祥?!?/br> 蘇瀅秀終于安心了。 她深深喘著氣,剛剛支撐她的所有力氣似 乎一瞬便消失不見,她的手越發(fā)冰冷,那雙眼眸也失去了光彩。 她就如同枯萎的花,一瞬失去所有光華。 謝吉祥心中一緊,她慌張地看了哥哥,手里用力,使勁握著蘇瀅秀的手。 “哥……娘……” 她呼喚著,可蘇瀅秀還是如同xiele氣的藤球,緩緩倒下,躺回床榻上。 她坐不穩(wěn)了。 蘇瀅秀躺在床上,最后看了一眼圍在床邊的一雙兒女。 “你們的父親,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不會畏懼也不會退縮,更不會拋棄我們獨自走向死亡,”蘇瀅秀費力說著,“那個書房,是他留下的一切,母親希望你們……” 蘇瀅秀的眼眸終于溢出淚水。 在臨別之際,她心中的不舍滿溢而出。她還沒看到孩子長成優(yōu)秀的青年,沒看到他們成家立業(yè),沒有陪伴他們一直長大。 她不是個稱職的母親,她只想要跟隨他們的父親離開,這一刻,愧疚涌上蘇瀅秀的心頭。 可她不能后悔。 即便后悔,也為時已晚,她很清楚,自己即便想要掙扎,想要重新站起來,也都不可能了。 胸膛里的疼痛幾乎要毀天滅地,蘇瀅秀卻顧不上那種疼痛,她要把所有話都說出口。 “你們父親最喜歡書房那只梅瓶,待到來年今日,記得重新妝點一枝梅。” 說完這些,蘇瀅秀緩緩閉上眼睛。 謝吉祥只覺得心口破了大洞,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里,一股巨大的力氣把她的理智重新拉扯回來。 熟悉的氣息縈繞在身邊,謝吉祥聽到了趙瑞獨特的嗓音:“吉祥,吉祥醒過來?!?/br> 謝吉祥深吸口氣,帶著霉灰的空氣一下鉆入口鼻,令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溫熱而有力的大手輕輕拍著她的后背,謝吉祥咳了幾聲,這才紅著眼睛抬起頭。 趙瑞垂眸看她。 他沒有著急問結(jié)果,也沒有好奇她都看到什么,只是平靜陪在她身邊,給她倒一杯茶。 說來趙大世子這潔癖的習(xí)慣,其實也不錯,最起碼喉嚨癢癢的時候,隨時隨地都有熱茶喝。 謝吉祥喝了一杯茶,立即覺得舒坦了。 她不去仔細回憶母親過世的情景,也不去想那些痛徹心扉的過往,她說:“我娘最后的遺言,我終于回 憶起來了?!?/br> 趙瑞微微皺眉:“不著急,這幾日他們注意不到謝府?!?/br> 這幾日圣上舊疾復(fù)發(fā),根本無法上朝,朝堂之上由兩位成年的皇子主持政事。 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沒有人會盯著一個早就破敗的謝府。 他們還有時間,不用急于一時。 謝吉祥卻搖了搖頭。 她說:“這些年我心里難受,不愿意回憶那一天的過往,所以一直不曾記得,母親最后都說了些什么。” “現(xiàn)在回憶起來,我便知道,父親不會不留后手?!?/br> 哪怕被人所殺,哪怕被潑了一身臟水,哪怕深陷泥濘,謝淵亭也不會獨自赴死,面對一切。 自知自己無法獲得更多證據(jù),也大抵明白對方不會放過他之后,謝淵亭便開始著手準備。 謝吉祥扶著趙瑞的胳膊,穩(wěn)當當站在秀淵齋的臥房里。 回憶的這一路,趙瑞便牽著她的手,一步步來到了此處。 謝吉祥看著只剩下家具的臥房,看著曾經(jīng)熟悉的一切,那顆悲痛的心,不知怎么竟平和下來。 父親已經(jīng)準備好一切,她現(xiàn)在要做的,就是找到線索。 “咱們?nèi)浚鸢妇驮谀抢??!?/br> 謝淵亭的書房在秀淵齋的一樓,整個東面的廂房被打通,很是敞亮。 小的時候,謝吉祥跟謝辰星就是跟著父母,在這里啟蒙,學(xué)會讀書識字,學(xué)會人生應(yīng)當學(xué)會的一切。 雖然謝家已經(jīng)被里里外外搜查兩遍,當年的那個兇手也肯定仔細搜索過,但都沒能搜到任何線索。 謝淵亭的書房留下最多的就是刑名書籍和各種工具,那些書儀鸞司都翻過,因為無用,依舊扔在謝家。 謝吉祥跟趙瑞下了樓,來到書房門前。 趙和澤上前打開書房的鎖,一行人推門而入。 此刻的書房桌上的擺設(shè)都不見了。 只有成排的書架上擺滿了書,安靜等著主人的再次翻閱。 謝吉祥來不及去回憶,也沒有功夫懷念,她的目光在書房中掃視,最終看到了放在書房角落的石刻梅瓶。 石頭雕刻的東西,若非大師出手,一點都不值錢,而且角落里的這個梅瓶連著石柱一起雕刻,同柱子連為一體,當年抄家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是普通的雕刻,便沒有人去動它 。 謝吉祥領(lǐng)著趙瑞上前,低頭看向梅瓶里面。 以前的時候,謝淵亭很喜歡在這里插上一枝梅,在灰暗的書房角落中,紅梅卻異常鮮艷,會有一種韻味獨特的優(yōu)雅。 謝吉祥低聲對趙瑞把母親的話重復(fù)了一遍。 “這梅瓶是跟石柱一起雕刻的,不能移動也不能取下,它跟石柱是一個整體,正好立在書房的東南角,”謝吉祥道,“當時情況緊急,父親若是想留下線索,應(yīng)當不可能在上面刻字?!?/br> 是的,無論石柱還是梅瓶,都是完好無損的,無論例外,都沒有任何字跡。 謝吉祥微微皺起眉頭,有些搞不清楚:“母親不可能說一句無關(guān)緊要的話?!?/br> 兩個人圍著梅瓶反復(fù)思索,都沒有找到任何字跡。 除了經(jīng)年灰塵,只剩下沉寂與暗淡。 就仿佛這間書房一般,沒了謝淵亭,它便也黯然失色,早就失去了當年的優(yōu)雅別致。 一時找不到線索,趙瑞也不急,他重新復(fù)述了一遍蘇瀅秀的話,然后若有所思道:“當時謝家情況危險,伯母不可能把話說得很明白,但那一句卻肯定暗含所有線索。” 你們父親最喜歡書房那只梅瓶,待到來年今日,記得重新妝點一枝梅。 母親的這句話,不僅有梅瓶,還有重新妝點一枝梅。 謝吉祥眼睛一亮:“瑞哥哥,不如我們尋一枝梅花來?” 若是插上梅花,說不定線索自會出現(xiàn)。 可梅花是冬季綻放的花卉,炎炎夏日里,又去哪里尋盛開的梅花? 趙瑞道:“宮中的百卉園有暖棚,夏日也有冬日的花,只是不知是否有梅花,我這就讓校尉入宮尋查。” 雖然百卉園有暖棚,大多種的也都是夏日盛開的花卉,到了冬日也能讓天潢貴胄們觀賞到夏日的繁盛。 趙瑞也不是沒賞過花,自然知道百卉園是如何模樣,百卉園夏日開梅花的幾率約等于沒有。 謝吉祥很明白這一點,也知道趙瑞如此是在安慰她。 她心中的難過和苦悶緩緩消散開來,讓她的思緒無比集中,反復(fù)思量母親的話。 在重新妝點一枝梅前,母親還說了一句話。 謝吉祥低聲呢喃:“待到來年今日?” 天寶二十一年,母親是六月末過世,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