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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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皇子瞇著眼睛,又笑了。 趙瑞能看出,他今日心情是真的好,或許二皇子生死未卜的消息, 是他這么多年來聽到的最好的喜訊。 只要二皇子再也回不來,皇位便是他的,不會再有變化。 趙瑞同謝吉祥淡然跟著大皇子夫妻二人在涼亭里坐下,待茶點都擺上,仆役全都退下,大皇子才舉起茶壺,親自給趙瑞滿上一杯。 “以前因著年紀,沒有多來往,”大皇子拱手,“如今難得有了機會,做兄長的倒要同你致歉。” “以前過往,還請擔待?!?/br> 以前過往四個字,實在是寓意頗深。 趙瑞微微垂下眉眼,卻也舉起了茶杯:“臣為下臣,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當不得擔待二字,大殿下無須太過介懷?!?/br> 大皇子眉目一沉,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只剩下沉甸甸的審視。 “我偏要介懷呢?” 大皇子的面容,冷得如同冬日的寒潭,讓人從心底里不敢直視。 趙瑞卻偏偏抬起頭,淡漠地看著他。 他的目光平淡無波,似乎沒有任何事物可以影響他,讓大皇子的話全部都噎在喉嚨里,無法再繼續(xù)說下去。 即便說了,似乎都沒什么用。 倒是大皇子妃很有眼色,直接了當道:“咱們府中的蓮藕最是鮮嫩,謝meimei是否愛吃?來嘗嘗自家做的藕粉可好?” 她一開口,僵硬的氣氛便立即松懈下來。 大皇子妃一看便很會做人,她不光叫人上了各色小吃,又叫了優(yōu)伶坐了小船,在荷花池里唱曲。 咿咿呀呀的歌聲響起,倒是讓涼亭的氣氛松快許多。 大皇子妃如此語笑嫣然,謝吉祥也不好駁她面子,便也陪著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 在那之后,大皇子一直沒多言,只漫不經心聽著曲,淺淺喝著茶。 他不說話,趙瑞便也就不吭聲。 待到午飯時,仆役陸續(xù)上了菜,謝吉祥簡單一掃,便發(fā)現菜色都是自己跟趙瑞喜歡吃的。 她心中一沉,知道這一頓午膳也是下馬威。 大皇子捏著筷子,對趙瑞道:“特地選了趙世子和謝小姐喜歡的菜肴,只是你們從未嘗過府中廚子的手藝,倒也不知是否能合胃口?!?/br> 說罷,他先夾了一筷子糖酥里脊,示意可以開席。 此番是大皇子特地請二人過來,決計不可能在菜品中做手腳,倒是 能嘗一嘗。 不過趙瑞即便捏起筷子,卻也沒有給好臉色,只淡淡道:“人都念舊,還是喜歡以前的口味?!?/br> 大皇子臉上笑容不變,道:“你還年輕,不知人這一生究竟有多漫長,隨著時間和境遇,所有事情都會改變,沒有什么是一成不變的?!?/br> 趙瑞夾了一塊紅燒雞塊,放在自己碗里,慢條斯理吃著。 “大殿下所言甚是,不過臣這個人,”趙瑞淡淡笑了,“臣這個人偏偏就喜歡一成不變?!?/br> 大皇子看他一眼,竟沒有剛才那種狠辣,倒是有些老神在在:“很巧,我也是如此,倒是跟趙世子投緣?!?/br> 這話說完,大皇子便又不多言了。 這一頓飯吃得非常沉悶。 謝吉祥只吃了幾口菜,就沒再動筷子,趙瑞吃得也不多,倒是大皇子夫妻二人看起來很是坦然,細嚼慢咽吃了一頓午飯。 待用完飯,大皇子妃便拉著謝吉祥的手,言笑晏晏:“聽說謝meimei擅長制香,正巧我那有許多香料還沒來得及搭配,要請謝meimei出手相助?!?/br> 謝吉祥沒有立即答應,她看了一眼趙瑞,見他對自己點點頭,這才跟著大皇子妃離開。 待兩人走了,大皇子便道:“雖你們二人還未成親,到底是青梅竹馬,很是有些默契?!?/br> 趙瑞道:“待到成親那日,還要請大殿下賞光去府中吃酒?!?/br> 這話倒是說進大皇子心坎里去。 他大笑著點頭:“一定一定,回頭我定派人送上厚禮?!?/br> 他邊說著邊起身,指了指旁邊的荷塘,道:“走一走?!?/br> 趙瑞便起身,錯后一步跟在他身后。 雖然年長將近二十歲,但大皇子的身量其實沒有趙瑞高,身形同天寶帝相仿,也是消瘦單薄的樣子。 他走在趙瑞身前,坦然地把背后展露給他,一點都不避諱。 趙瑞沉默跟著他走了幾步,才聽到大皇子開口。 “你也知道,希兒出了事?!?/br> 他叫二皇子希兒,聽得趙瑞一陣難受。 趙瑞沒吭聲,繼續(xù)保持著沉默。 大皇子的腳步依舊堅定地往前走。 “他是我的弟弟,我自然希望他好。”大皇子又說。 趙瑞這時才回一句:“兩位殿下兄弟情深,十分令人羨慕?!?/br> 大皇子冷 笑一聲。 “你知道我是何意,便也不用再打機鋒,”大皇子沒有回頭,只說,“我只問你,是否要歸順于我?!?/br> 趙瑞手里握著一半的燕京儀鸞衛(wèi),整個南鎮(zhèn)撫司都在他手中,南鎮(zhèn)撫司已名存實亡。 他又是趙王世子,朝廷重臣,身份不同凡響。 只是奈何他同二皇子李希是遠房表兄弟,又從小一起長大,所以大皇子才一直沒有拉攏他。 現在卻不同了。 趙瑞沉默著,最后說:“大殿下,臣是朝廷命官,何來歸順不歸順的說法,對于臣來說,皇恩天命,一切只憑圣上裁決?!?/br> 多少年了,自從趙王府開府以來,歷代趙王皆是孤臣。 只聽圣上圣言,是遵圣上裁決。 大皇子冷笑道:“明日的艷陽,還不知從哪里升起,趙世子莫要一意孤行?!?/br> 趙瑞終于停下腳步。 正午時分的艷陽落在他臉上,點亮了他清冷的眉眼。 在他那雙漆黑的眼眸里,大皇子看到了無法撼動的堅定。 “大殿下,趙王一脈,只能做孤臣。” “臣不能違背祖制,不能敗壞族規(guī),更不能一臣二心,做那不忠不孝不仁不義之人?!?/br> 趙瑞語氣堅定:“對于臣來說,無論大殿下還是二殿下,都是圣上的子嗣,都是天潢貴胄,別無二致?!?/br> 趙瑞的意思很清楚,他并未忠于二皇子,他以及他背后的趙王府,效忠之人從來都是天寶帝。 大皇子的臉色難看至極。 近來發(fā)生的所有事,都讓他意氣風發(fā),隱忍多年,他自覺終于可以揚眉吐氣,不用再縮在這個狹窄逼仄的皇子府里茍且偷生。 前日長河傳來的好消息,讓他這幾日都沒有睡好,卻并非郁郁寡歡。 他終于看到了希望。 可即便李希不在,天寶帝還有兩個年幼的兒子,若是輔政大臣極力支持,也不是不能。 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時隔二十年才出現在眼前,大皇子終于坐不住了。 他動作很快,先請來的,就是這個在燕京甚至可以呼風喚雨的年輕世子。 趙瑞是年輕,看起來斯文俊秀,卻不知卻是個硬骨頭,怎么都不肯松口。 大皇子背著手,緩緩轉身。 那雙狹長鳳目里的凌然目光就如此扎在趙瑞身 上,此刻的狠辣與冷然,才是他的真面目。 趙瑞淡然地看著他,不為所動。 “趙世子,你不要后悔?!贝蠡首拥?。 趙瑞沖他彎腰行禮,再起身時,面上表情依然不變:“大殿下,臣從來不后悔。” 大皇子不怒反笑:“看來,傳承百年的趙王府,也不過如此?!?/br> 他說完這句話,便擺手:“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忙碌的趙大人,你且去忙吧?!?/br> 趙瑞再次行禮,很快從后宅退了出來。 待回到明堂時,才發(fā)現謝吉祥已經等在這里,卻是比自己先到。 兩人在大皇子府中只交換了一個眼神,便沉默地坐上了馬車,依舊從中門緩緩而出。 待從錦繡街拐出,謝吉祥才松了口氣。 “如何?” 趙瑞道:“還能如何?不過就趁著二皇子失蹤,威逼利誘,想讓我倒戈罷了?!?/br> “他早就知道我們在查舊案,先找的就是我,”趙瑞很篤定,“不過具體我們沒查到哪里,他似乎還不清楚?!?/br> 謝吉祥張張嘴,正要說話,飄起的車窗卻帶出窗外的片刻光陰,謝吉祥眉目一凜,道:“瑞哥哥。” 趙瑞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恰好看到一輛馬車從錦繡街的后巷駛出,靜悄悄往偏巷里行駛而去。 謝吉祥之所以會注意到那輛馬車,是因為馬車的輪子干干凈凈,顯然從來未出過城。 趙瑞皺起眉頭:“大皇子府出來的?” 謝吉祥點點頭,道:“我們前腳剛離開,后腳大皇子就派人出來,顯然對同瑞哥哥的商談很不滿意。”